这个人走了过来。
他看着秦越,脸上又露出诡异的笑,这个笑让秦越浑身发毛,可为了不表现出来,他选择不看他。
“秦先生,又见面了,”
他看着秦越,忍不住调侃道。
秦越不搭理他,两眼望着头顶,这一看,他忽然倒吸了一口气,而顶上的东西也看到了他,对他挤眉弄眼,他瞪了那东西一眼,随后便低头。
“你就没什么话说?”
“对你我没话。”
秦越忽略他这张惨白的脸。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给秦越:“还你的烟,虽然不比你的烟,可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尝你妈。
秦越心里大骂。
好啊,给他玩金蝉脱壳,害得他愧疚了好半天,可虽然大骂这个人不是东西,可秦越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这次没死人就好,哪怕是和他对立的人,只要人好好活着就行。
“我也是没办法。”
“你别给我说,我不接受你这撇脚的理由,再说了,我和你熟吗,你是生是死和我有个屁关系,你呢,也别舔着脸和我装熟脸子,我知道你和你那老板是一个德行,想要从我嘴里套出那东西的下落,小子,我告诉你,这招没用,我秦越宁死不屈。”
他看了一眼秦越,说:“我不是他的人。”
“拉倒吧。”
秦越根本不相信。
这招没用了,上次他就用这招来换取他的信任,可这次又来这招,敢情真把他当成二傻子又忽悠了,况且之前的事,秦越始终耿耿于怀,所以这次不管这个人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忽然外面响起枪声,秦越暗道糟糕,想也不想便要冲出去,可被他拦住,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拽着秦越躲到了一旁的阴暗处,而阴暗处还有一个人,秦越仔细一看,发现这个人是小吴爷,而小吴爷盯着外面,眼神冰冷而又陌生。
“小吴爷?”
秦越喊了一声。
“老板。”
守夜的人看到面前的人,恭敬地喊了一声老板,面前的人笑了笑,可那笑容僵硬而且透着几分鬼气。
“老板?”
秦越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下意识要跑,可还没迈出脚,就被面前的人掐住脖子,虽然没用力,可他感觉这个人会下一秒杀了他,他盯着面前这个人看,好一会儿,他才认出这个人是谁。
假扮陆旭的那个人。
“东西给我。”
他诡异地笑了笑。
秦越看着他,不解道:“什么东西,老子没有……”
“他给你了。”
“我没有……”
秦越忽然明白他要什么了,可现在他不能给这个人,就算这个人要掐死自己,他也不能给,再说了,他们辛辛苦苦拿到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他,这凡事都得讲求个先来后到,要不然也得拿出点诚意。
“小子,别逼我动手。”
他怒盯着秦越,仿佛要吃人。
可秦越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凭这个人怎么威逼利诱,他就是不拿出来,这个人气得发飙,一拳打断了秦越的鼻梁骨,血顿时飚了出来。
“我操,你他妈来真的。”
秦越捂着鼻子,气得快要疯掉。
这个人揪着秦越衣领,怒道:“小子,我劝你识相点,要不然下次就不是打断鼻梁骨这么简单。”
“有本事打死我。”
秦越取下捂鼻子的手冷笑道。
他赌得就是这个人不敢将他怎么样,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可他有这个自信。
“你小子有种。”
听到这话,这个人松开秦越。
秦越咧开嘴笑了:“多谢夸奖。”
虽然流年不利,可他庆幸刚才让石涛溜了,要不然他们两个都被黄毛鬼抓了,那可就太悲惨了,他呢,泼皮惯了,黄毛鬼怎么对他都无所谓,可石涛不同,他是个兜不住火气的人,若是被抓住他肯定会大骂黄毛鬼。
想到这,秦越心里祈祷石涛跑远点。
“好你个死胖子。”
石涛就被推了进来。
秦越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石涛,心里郁闷。
他以为这会石涛早已跑远了,可没想到他竟然送上门了,而且是向人家下的套里钻,这下好了,不仅被人家一锅端了,而且还要被人家搁一块煮了。
“这下死球了。”
秦越见石涛骂骂咧咧,有些着急。
“东西给我,我救那个胖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诡异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秦越没搭理他,反而看向石涛,可看了一会儿,他有些冒火,奶奶的,当着他的面揍他兄弟,真他妈找死。
“人呢,死哪去了。”
黄毛鬼没看见秦越气得发飙。
秦越正愤愤不平时,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他回头看了看,发现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人却不见影儿,而身边只有那个守夜的,他又瞄了两眼,可那个人就是一根毛也看不见。
我去,见鬼了。
秦越头一次觉得自己眼睛瞎了。
看到秦越出来,黄毛鬼这才笑了。
他走过来揪着秦越的衣领,道:“小子,我还以为你钻石头缝里了,不过看你这样,应该钻不进去。”
“胖子,没事吧?”
石涛爬了起来,摆手:“没事,这点伤哪能伤得了我,再说了,这狗东西的拳脚不咋滴,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一样,不痛快。”
“患兄难弟。”
黄毛鬼不怒反笑。
秦越推开他,然后走到石涛旁边,见他确实没啥大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看到石涛被踹得吐了血,所以才不听小吴爷的叮嘱冲了出来。
“老秦,你怎么样?”
“没事。”
秦越扶着他,怒瞪着黄毛鬼。
这狗东西可不是好货,要是惹毛了他,那这脑袋可真要搬家了,想到这,秦越扶着石涛坐在一旁的棺床上,而棺床还和之前一样,上面有一堆残渣,棺椁外层的漆被刮掉了,刮漆的人是个急性子,刮得乱糟糟的,那漆粉掉了一棺床,而且最让秦越气愤的是,棺椁四角坠的小青铜兽被人顺了,只留下四角那光秃秃的铜环。
“可惜了。”
石涛看着那棺椁叹气道。
秦越摸出一根烟,忍不住骂道:“这帮孙子还真是土匪性子,这好歹是咱祖宗的棺材窝,他们竟然敢下得去手刮,真他妈长了一颗黑心。”
“你小子还当别人和你一样德行呢。”石涛一听便笑了:“再说了,这古往今来,有多少盗墓者不是盗祖宗的墓发财的,不说远的就说近的,你们秦家不就是个例子吗,当年你家老太爷去盗西安的一个墓,中途出了差错,有一半人进了局子里,你家老太爷脱身早,所以没有进去,后来你家老太爷就金盆洗手了,发誓绝不再倒斗,这事你忘了?”
“我没忘。”
秦越有些不自在。
石涛拍了拍他肩膀,说:“所以呢,你也别愤愤不平了,这人呐,贪财好色是天性,谁也拗不过来。”
“你也一样?”
秦越看向石涛,问得极其认真。
石涛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打马哈哈:“这是两码事,没有相比性,再说了,哥哥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咱能做出那种损人利己的事吗?”
秦越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石涛,郑重道:“胖子,你不要嫌我多嘴,这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哪怕里面有黄金大美女,咱也不能做,我们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能被那些金钱利益晃花了眼。”
“老秦?”
石涛心里一震。
秦越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些话突然从喉咙眼里冒了出来,他怎么也控制不了,而且令他奇怪的是这些话他曾经对一个人说过,可至于对谁说过,他记不得了。
石涛看他发愣便推了他一把。
秦越回过神:“我没事。”
“真没事?”
石涛狐疑地看着他。
秦越站了起来,拍了拍那棺椁:“真没事,不过说真的,这帮人太缺德,这好好的漆棺就被他们刮成这样了,如果我是墓主人,我肯定跟着他们半夜吓死他们,让他们跪在地上磕头。”
“你小子老是不着调。”
“我说真的。”
秦越坐在那棺椁旁,继续说:“胖子,你说之前假扮陆旭的黄毛鬼和现在的黄毛鬼是同一个人吗,我怎么觉得不是,先不说两个人的秉性脾气,就拿两个人的样貌来说,我觉得都不一样。”
“你还别说,真有点。”
秦越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睑。”
“什么?”
石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秦越指了指自个的眼睛,然后解释:“假扮陆旭的黄毛鬼眼睑下垂,而现在的这个眼睑正常,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黄毛鬼手腕上没有那黑色的印记,胖子,我们估计又钻套里面了。”
“你的意思是说?”
他用眼睛瞥了一眼黄毛鬼。
黄毛鬼看他们两鬼鬼祟祟,立马走了过来,他盯着秦越,又看了一眼石涛,可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揪着秦越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们两搞什么鬼?”
“没搞鬼。”
秦越老实回答。
可黄毛鬼不相信:“我不信。”
“大哥,我们兄弟两都落在你手里了,我们能搞什么鬼,再说了,你们有枪有刀,我们就算是有八个心眼也没用啊!”
“老实点。”
黄毛鬼盯了一会,这才松开秦越。
秦越摸了摸脖子,想要耍嘴,可看到黄毛鬼拿起了枪,他便转身看向棺椁,行,人家是大爷,他一个小老百姓惹不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个外国黄毛子,在他面前牛皮什么牛皮,有本事他去和北京城的东爷来硬的,妈的,就看他好欺负。
“老秦,看清楚没?”
石涛给他递了一根烟问。
他接了火吸了一口,然后点头:“他是黄毛鬼,之前假扮陆旭的不是,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个人不简单。”
“这话怎么说?”
秦越吐出一口烟:“他会穿墙术。”
“真的假的?”
秦越坐在棺椁上:“真的,我亲眼见到的,而且他脸上戴了很多层面具,有陆旭的,黄毛鬼的,还有小吴爷的,刚才我差点见他认成小吴爷了。”
“我去,千面人啊!”
石涛惊得有些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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