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该醒来的。
一直迷晕的意识不断的提醒着我发生了什么。
“王。”
斐列向我缓缓地鞠躬并恭敬的道“有了新的消息。”
我微微的眯起眼,回头看着他,觉得其实他也很不容易,但是动了动唇,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让他站起来,道“查到了?”
“是的。”他说“如您所料”
我笑了一下,问他“斐列,你可知道,一代种有个能力,是读心,”
他不解的看着我,漂亮的紫眸里满是疑惑。
我的脑袋虽然没有之前的疼了,但是长久的思考还是有点吃不消的,不由吸了口冷气想让自己清醒点,既然我宫芸晶没有死,那么我就该执行我的承诺。
“说下去。”我挥了挥手,向他道。
“血猎,要对一代种开始屠杀了。”
“就凭他们?”我嗤笑一声,没有想过血猎居然会有这么大胆子。
要知道一个一代种足以面对人类的千军万马,但是血猎满打满算也就几千个人,他们若真的有那个实力,当年我也不会为了理悦的父母在血猎杀了个七进七出。
“不。”斐列打断我的嗤笑“还有梵卓大人。”
这下我实在笑不出来了。
恕我难以想象梵卓那样的存在会与人合作,还是血猎。
他这是疯了不成?!
我虽然不畏惧梵卓的力量,可是我还是有点怵发了疯的梵卓的。
“通知乔凡尼族。”我想了想,道。“另外。”我的头又开始头疼了。
“芸晶。”
“哥哥?”我看着那个踏着月色进来的男人,有些疑惑,这个时间快早晨了哥哥还没有去休息吗?
“你要去救那些一代种?”
我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来还偷听我与斐列的对话,而且居然来了这么一句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让我不要管不成?!那可是一代种,我们的同族!即便不是一代种,每一个在我保部区域的子民,我都有义务去好好的守护他们,我死了的话可以不提,但是现在的我还活着,要我冷眼旁观吗?!
“那又如何?”我笑了一声,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其实那个反噬的大部分力量被梵卓用血液解了一半,但是剩下的一半也足够我头疼的了。
“不可以。”他说的斩钉截铁。
“哥哥以为你能命令我吗?”
“我以暮冢家家主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去与梵卓的这件事作对!”
我不明白了!哥哥不是也很恨梵卓的吗?
“为什么?如果让他拿回大部分的始祖之力,我们还会有机会杀了他吗?”
“因为你现在不够冷静。”哥哥背过身不看我。
我冷笑一声“哥哥在害怕?”
“芸晶,你老实说,你不是因为越零理康的原因吗?现在的你,够冷静吗?”
我闭上眼“出去。”我从未想过我会有一天以命令的口吻对我的哥哥这么说话。“这件事上我无法妥协,哥哥,如果我无法保护我的同族,那么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他们的尊敬?”
“尊敬?同族?”哥哥笑着说“重要吗?爸爸妈妈死的时候没有任何同族来保护我们,芸晶,你所做的自己是否会后悔?”
我没有说话,只是撇过头“斐列,将亲王请出去。”
我没有叫他哥哥了。
“我说过,芸晶,我是在以大家长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去!”
我忍无可忍的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令牌砸到地上。
“那么,我以宫族族长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离开这里!”
暗金色的令牌流淌着瑰丽的红色花纹,神秘而莫测,却透漏着尊贵无匹的气息。这就是宫族的令牌。
宫月在我昏迷时将这枚令牌给了我,这是一个筹码,而我现在既然使用了它,就要付出我该付出的代价。
“宫族?”他看着那枚令牌,向我伸出手,道“跟我走。”
“我头疼的厉害,不想去。”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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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向我出手的时候,我早已设防,可是我从未想过,哥哥的战斗力,居然不比我的弱,甚至更强!怪不得他去接我的时候,梵卓这么忌惮他!
我冷冷的撤回法术由他抓住我的胳膊向一处宫殿奔去。
那是一个地下宫群,我从未想过,暮冢家有这样的地下宫群。
“芸晶。”他背对着我,声音很冰凉。“看看周围的壁画。”
我扭过头,细细看着周围的彩绘画面,越看我的脸色越苍白。
“这,不是。”
“是真的。”他说。
“预言中的人类少女,拥有血族亲王的力量,她叫玫瑰,宛若骄阳。”哥哥回过头“你现在还想出去吗?”
“可是。”我狠狠地攥紧了手“我做不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亡。那是我的族人。”
“但同时也是将你推向地狱的人。”
“洛薇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了。薇,即为玫瑰。”
“即便是如此。”我说“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没有关系吗?”
“是的。”我尽力使自己稳定“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的。我怎么会……”
“你会毁了血族,芸晶。你体内的圣器再没有血族始祖之力的压制,就会令你疯狂。”
我听见他说“现在,你还要出去吗?”
我深吸一口气“要。”
他的神色一才变得很是可怕,我尽量不去看他那如同暴风雨骤来般的神色,迫使自己道“我一定要去保护我的子民,哥哥。”
手中的琉璃长剑忽然出鞘,剑气四扫,壁画已毁一半。
我的头也愈发疼了起来。
“小公主。”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了。
地宫的墙壁一寸一寸的炸裂开来。
我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人勾唇笑了笑“怎么。凉笙公主,梵卓大人?这是要来找我叙旧的不成?”
鬼特么知道这两货来这里干什么!不过既然刚好我的心情不好,他们又凑上来,那我不揍他们一顿都对不起自己了!
凉笙这个娇弱的小公主,出乎我的预料,她居然会攻击了,但是我看到她出手的招式,心底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这个招式,应该是理康的不是吗?是巧合吗?
我的长剑就那么绕过梵卓直刺凉笙。
我的这一剑,梵卓要挡的话那么我就受到重创,如果不挡,那么这个凉笙公主就会受到重创!
“铿!”
“砰!”
我的长剑忽然出现的身影打飞了出去,那强悍而锋锐的力道令我瞬间就被击飞到另一面墙上,我捂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呕血。
那个身影,那个身影,在一阵光晕中逆光而立的身影,依旧唯美如画。
“理……康。”我抬起头,用浸着血的手想擦掉眼泪。
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我从未感觉过的冰冷“芸晶大人。”
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我的理康,怎么会叫我芸晶大人,还站在我的仇人那一边将我击飞呢?
“理康。”我站起身,想向他走去。
“芸晶大人。”
这一回,我再没有听错了,那好听的声音是如此的冷漠。
他叫我,芸晶大人。
我走向他“你叫我什么?”
他的神色很冰冷,这样的理康我很熟悉,因为从前的理康就是这样去面对其他女孩,那个时候的我还和小女孩一样的庆幸——理康虽然长得好看但对其他女生一直都是不假辞色的,可是这份不假辞色如今面向我,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眼神,冷起来,有多令人畏惧。
“芸晶大人。”
他重复着。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强压着心头涌上来的甜腥味。
“我是芸晶大人?!那她是什么?你为了她,向我出手?”
理康看了一眼凉笙,淡淡的道“我是凉笙公主的监护人。”
——“我是芸晶的监护人。”
此情此景,和其熟悉?!
我颤抖着手,一字一句的问“越零理康,你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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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凉笙,梵卓的监护人,那我算什么?我又是谁?!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冷的没有丝毫起伏,甚至都没有看向我,“您当然是尊贵无匹的一代种大人,宫芸晶。”
尊贵无匹?!一代种大人?!
我的理康,你在说什么?
那么,我的仇恨,我的爱恋,我的第一次心动,统统都算什么啊!
我向后退了几步“你告诉我,越零理康,你看到我,不会熟悉吗?”
他应该是被梵卓替换了记忆,将凉笙当成了我,没关系,我可以原谅的,只要他和我走,我会一点点的让他想起来,然后……
“芸晶大人说笑了。”
这恭敬而疏离的语气。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越零理康,你但凡是有一点熟悉也不会那么果断的为了保护凉笙将我打到内伤。
可是,理康你可知道。梵卓强行去除我记忆的时候,我是如何的挣扎才能将你那么深刻的印在脑海里,永远无法忘记。
可是……
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我的剑掉在地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用最后的力量催动始祖之瞳,强行定住了梵卓凉笙以及哥哥。
我走向理康,咬着牙哦,害怕血从嘴里溢出。
“和我走。”
他似乎是想回击,但是我再次催动始祖之瞳将他催眠。
我带着理康不知跑了多久,忽然背上一疼,我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理康清冷的眼神,在晨光中,他的目光冰凉的可怕。
我想过无数个理康若是还活着,我们再次见面的场景,或许我会笑着扑入他的怀中,或许我会开心地抱住他,或许……
从未想过,他会在我的身后对我来上一刀。
那把刀应该是狼人族的刀,我的血流了出来。
我握住刀柄上他的手,回头看他“越零理康,你真的……”
“芸晶大人。”他冷漠的看着我“自重。凉笙公主是我的未婚妻。您想伤她,就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她是你的……未婚妻?”我说着,口中又呕出血来,字字泣血,莫过如此“那我算什么?那我是什么?越零理康!那、我、算
什、么!”
他抽出握住刀柄的手。冷冷地看着我,却不言语。
我宫芸晶何曾这般狼狈?!
我摸了一下嘴角的血,向后退着,“好,好。”我说“那么,越零理康,我宫芸晶自问从未……那么我们再见了。”
再见,理康。
或许这样的话我还能保存那一点点的可笑的自尊心。我宫芸晶为你放下的太多了,可是现在回头看看,我的放下都是你誓言中的可笑。
我不后悔爱上你,但是理康,我不会再爱上你了。
再见,我的爱人。
未来我的世界可能有美丽的鲜花和爱戴我的子民或者一个一代种的丈夫,但唯独不会有爱情了。
可是还是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一个少女心动时的感觉。
我不会杀你,但这也是我对你最后的情义了,理康,你自由了。
我宫芸晶,怎么能,拿得起放不下呢?
可是这个一直无法停止的眼泪是为什么呢?
我跌跌撞撞的漫无目的的疯狂的跑着,只想逃离那一抹冰冷的目光。
“理康。”凉笙赶过来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把外套脱了,似乎很疲惫的坐在地上。
“离我远一点。”他抬起头,淡淡的道。
“可是……”凉笙欲言又止。
“否则,我不会保证不会杀了你。”少年站起身,“你应该明白怎么对梵卓交代的。”
凉笙咬了咬唇,看着他的背影,不甘的问“那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因为。”少年说“只有这样的话我才能离她更近不是吗?可是她不需要我这个污点了,她的一生应该都是高贵而完美的,不该有一个二代中的狼人混血在她身边,就算是朋友,也不可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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