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电话铃声在夏榭的包里响起,她的对面,坐着正在倒茶的孟津海。
“哦!小然啊!我稍后就去。”
夏榭挂断电话后,看着孟津海,眼里透着憎恶以及恨。
“小蟹子,今天怎么提前来我这里,我们两个在餐厅见面不好吗?”
他把倒满茶水的杯子推到夏榭面前,夏榭冷漠地瞟了一眼,却并未动手。
“你会去吗?”
夏榭反问道。
“哈哈哈!”孟津海一愣,继而大笑起来,“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既然都说开了!我也不瞒你,这次的婚礼,我是不会同意的。孟潮的另一半,我早已有了人选。他们的婚礼,我有的是办法阻止。”
“恐怕这次你阻止不了!”夏榭拿出两页杏色的纸张,举在孟津海眼前,“这是未基日记本中最重要的两页,你所做的事情,这里都有记录。”
孟津海冷笑,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是心里早已恨到不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未基会把事情记在日记本上,“我做什么了?”
“你要我一件件地说出来吗?”夏榭激动地站起身,“我猜,未基的死,也和你脱不了关系吧?”
孟津海从沙发上弹起,眼神发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未基已经过世那么多年了!他的死我不想再计较,但是未然的幸福,我这个做母亲的,必须要帮她得到。”
孟津海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垂坐在沙发上,双手扣头。
夏榭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看着一个身穿囚衣的囚犯,“如果这些事情被爆出来,恐怕你费尽那么多功夫才爬上的高位就要不保了!”
周围的空气停滞,只剩下厅里大钟的滴答滴答声,显得异常刺耳。
2)
“吱!”
包间的门开了。孟津海和夏榭同时出现在门口,“我和你孟叔叔门口遇见,所以就一起上来了!”
夏榭解释道。
未然上前,“孟叔叔,好久不见了!”
“哈哈!想不到然然还记得我啊!”
孟津海的语言亲切自然,对未然的喜爱和赞同溢于言表。他拍着未然的头,眼睛里都是宠溺。
孟潮看着孟津海,疑惑不已,明明昨日还一副坚决反对的样子,今天就变了一副模样,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妈!这是简雨浓,你未来的媳妇。”
未来把简雨浓拉到夏榭和孟津海的身边,介绍道。未来发觉简雨浓低着头,身子抖得特别厉害,他也知道简雨浓一向胆小,以为她是过度紧张,所以拍拍她的背,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阿姨好!”
夏榭点点头。
“这是孟叔叔,我们是邻居。即将是我姐姐的公公。”
简雨浓身体像是打麦场上的筛子,不停地抖动,越来越厉害。
她抬起头,继而又飞快地低头,眼睛不安地在眼眶中滚动。
“她可能有些紧张。”
未来急忙解释道。
孟津海听到简雨浓这三个字,身体也是颤动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恢复平静,脸上摆出作为一个长辈该有的和蔼可亲。
坐定后,简雨浓偷偷地瞟了孟津海几眼,发觉他也在盯着自己,两人目光短暂的对视,简雨浓就感觉到来自他源源不断的威胁和警告。
她双手放在桌下,紧紧的绞在一起,“未来,我家里有点儿急事儿。我必须走!”
她的声音颤抖,语气急促。
未来看看桌上的其余几人,拉着简雨浓的手,对他们说道:“你们继续吃,雨浓家还有点儿急事,我先把她送回去。”
出了餐厅的大门,简雨浓像是晕倒一样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未来身上。
“怎么?带你见个父母,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还没上菜就迫不及待地走?”
未来打趣道。
简雨浓摇摇头,还被笼罩在恐惧和不安中,手还在不自觉地抖动着。
“你手怎么这么凉,你家里真的出了事儿?”
简雨浓摇摇头,语气疲惫且无力,“未来,别问了!好吗?陪我回家。”
未来点点头,搂着手依旧冰凉的简雨浓,回家。
大学毕业后,简雨浓就在工作的附近的小区租了一间房子。小区的灯光打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微微泛白,月亮被云层遮住,天空只剩下点点柔弱的星光。
“雨浓,不要想太多,上去好好休息下,好吗?”
未来用担忧的眼神盯着简雨浓,贴心地说道。
“未来!”
简雨浓突然用尽全力抱住未来,久久地不肯放开。
“傻瓜,怎么了?”
未来温柔地抚摸着简雨浓柔顺的长发,笑着说。
简雨浓松开手,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头仍是低着。
未来捧起她的脸,把唇印在她的眉心,“我最不喜欢看到你皱眉的样子。”
简雨浓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中滚出,哽咽着说,“未来,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好啦!”未来擦去简雨浓脸上的泪痕,搂着她的肩,让她面对楼道,“去吧!爱哭鬼!”
简雨浓摇摇头,转过身,认真地盯着未来,缓缓说道:“未来,我以前做错了一件事,这件事情压在我的心中很久了。我一直不敢和别人说,连我父母都没说过。今天,我想告诉你。”
“好,你说!”
未来拉起简雨浓的手,还是那样冰凉。
“我身负这样的罪孽已经整整五年了!我真的好累好累。”
未来把她拥在怀里。
简雨浓继续说着:“那个让我每天生活在罪恶”之中的,就是孟津海。”
“你说什么?”
未来把简雨浓拉开,认真的看着她,问道。
“他那时候是我们的老师,我高二的时候因为好胜心极强,为了在考试中取得好的名次,就作弊。被他抓住。我非常害怕,但他并没有处罚甚至是把我的事情上报到学校。正当我高兴时,他提出一个条件作为交换。”
“什么条件?”
未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让我去诬蔑一个老师,说他猥亵我。”
未来的心一顿,“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
“未基!”
未来感觉自己被溺在水中,有一种窒息感包裹着他。他的脑子缺氧,看着眼前的简雨浓,久久反应不过来。
“未来,怎么了?”
藉着灯光,简雨浓察觉到未来的脸色惨白,眼睛失焦。她晃动着未来,问道。
未来的手垂了下去,一字一顿地说道:“未基,是、我、爸!”
简雨浓后退一步,美丽却失神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未来,紧紧的扣着未来的胳膊,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对吗?”
未来眼睛已被泪水弥漫,他摇摇头,“是真的!”
简雨浓的手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击打了一下,双双无力地垂下。她看了一眼未来,擦着眼泪,跑向楼去。
未来像是被重重击打了一般,连连后退,直到碰到冰冷的墙壁,他像一件失去支撑的衣服一样,滑落到地上。
天空中的暗云更加地肆虐,把星星也遮了起来,天空是一片黢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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