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澜咳了咳,插嘴道:“任公子,你也不必自谦,既能进入决赛,想来和我们大家不相上下。”
“就是。”钟钰棋接着道:“若是一直不出手,可就是不给钟某人面子。”
即使到了这份儿上,任宁仍然不急不迫,徐徐道:“钟公子,这可是花锦宗的地界,若是我们动起手来,让郑公子知道了,不知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也认为钟公子你不给他面子?”
凌澜愣了愣,这个任宁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居然连郑洋和他们说的话都听见了。
钟钰棋也愣了愣,然后反应极快道:“啧,如此没趣,罢了,不打就不打,免得你去郑洋公子那儿告状。”
任宁知晓他是开玩笑,也不当真,带着一贯温和的微笑,问道:“方才似乎听到你们说什么隐云宗,凌公子想要进入隐云宗吗?”他看向凌澜道。
凌澜也不否认:“既然参加了比赛,自然想成为三宗十派的弟子,难道你不是?”
“自然也是。”他又看向钟钰棋:“钟公子你呢?也是吗?”
钟钰棋随口道:“是啊,不然我来干嘛。”
似乎问完了自己想问的,任宁主动说道:“如此,你我三人共同勉励。”他拱拱手道:“在下这便先回房了,两位,请便。”
待任宁走远,两人才一同进了凌澜的房间,凌澜随手就下了一层结界,钟钰棋好似不太放心,又加了一层隔音罩,才小声说道:“这个任宁,一定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和他对上,你可得小心。”
凌澜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我看过他的几场比赛,他确实有几分实力,不过和‘三宗十派’的人相比,还差上不少。”似乎想到什么,他又皱着眉头说道:“不过他今日的行径确实不像正人君子,往后小心防着就是。”
☆、胜利
弈离很守信用,天蒙蒙亮,凌澜便被公鸡打鸣声唤醒,方一睁开眼,便瞧见了一旁坐着看书的弈离。
他揉着双眼道:“你几时回来的?我竟一点儿声响也未听见。”
“我动作轻。”弈离头也不抬地说道。
凌澜起身穿衣:“若是任谁动作轻我都听不见声响,岂不是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没那么多人想杀你。”‘唰’地翻书声响起,弈离淡淡反驳。
凌澜噎住,复又想到对方定是为了不吵醒自己,特意噤了声,心情又好了几分。
“昨日任宁靠近我和钰棋时,我和他皆未听见任何动静,可我观任宁实力并不算很强。”
弈离将书合上,看向他:“你可是想问我,如何能做到在对方实力与自己相差无几,甚至比自己强的情况下,完全掩去自己的声息?”
凌澜笑眯眯走到他旁边,一把邀住他的肩膀:“知我者,弈离也。”
弈离沉吟道:“其实不难,我记得宗门内有这类典籍,如果你想学,等比赛结束,我拿给你。”
凌澜挑眉:“你不会?”
弈离似乎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嘴角轻轻扬起道:“在你面前掩盖声息,很简单。”
他眯起眼睛,看向对方:“比一场。”
弈离缓慢坚定地摇头:“不,我的魂体和身体尚未完全融合,不是你的对手。”
凌澜似乎有些遗憾,只好说道:“那便等你恢复后,你我再战一场。”
弈离思考片刻后,颔首:“不出一月,我的身体便能恢复,届时你仍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不过你若想试试,我便由着你。”
“你和你师妹可有比试过?”凌澜忽然问道。
“自然,即是同门又怎能免得了切磋。”
凌澜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冒酸气。
“你胜还是她胜?”
“大多数时候是我赢。”
“哦,还有你让着她的时候啊。”他带着些阴阳怪气道。
弈离微微皱眉,不懂对方话中之话,但还是说道:“她是我同门师妹,切磋自然不会使出全力,她偶有学了新的典籍与我切磋,自然防不胜防。”
凌澜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基本没听见对方说啥,满脑子就是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互相切磋点到为止的模样,再加上之前梦见两人成婚,一时间仿佛这个梦已成真,他只觉心口堵得不行。
“我去修习。”凌澜扔下这几个字,转身盘腿坐在床上,佯装陷入冥思,实则心头一团乱麻。
弈离虽对他的言行有几分疑惑,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凌澜倒是真的不知不觉陷入冥想,嘴里忽然吐出急促而短暂的两个字:“弈离。”
弈离一直守在一旁看书,并未离开。他听见动静,立刻走到对方身旁查看。
只见凌澜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似乎在经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
弈离心中焦急,却又知晓在这种关键时刻,绝不能强心唤醒对方,于是坐到凌澜身后,暗暗为他护法。
“弈离,弈离……”凌澜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梦里,梦里的他怎么也醒不过来,他梦见了他爹爹,梦见了三长老,甚至梦见了凌舜和昼商,最后梦见了弈离。
他梦见他又回到了古蒙,凌舜和昼商想要杀他,古炎也想杀他,李家,孟家都想杀了他,他爹爹和三长老拼死救他,他想尽办法死里逃生……弈离在哪里呢?弈离好像一直都在,但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他无力地想抓住凌澜,就像凌澜想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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