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轩还得留下忙活,便不与慕铃风等人一起去了。
重新走到小巷口,慕铃风道:“正好,走捷径。”
云昭几人总觉得此时这条小巷太阴,走着像是在走阴间道一般,实在有点不想再走,开口小声抗议道:“还是走大道吧。”
慕铃风就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却故意道:“元宸道君不是叫你们来历练的吗?”
云几人脸一苦,慕铃风看着开心,推嚷道:“快走,快走。”
巷内无人,慕铃风又停到那尸体前,欣赏了一会。
几个小师弟虽还害怕,但总算不是第一次看了,却也不再畏缩,连最小的云笈都敢把遮脸的手露出一条小指缝,远远瞧看地上尸体了。
慕铃风对紫阳君道:“紫阳君,你不该教教你的师弟们如何捅尸体么?”
她还记着紫阳君在义庄时,对那些尸体的一番动作,有意调笑,也有意想再看一回他会如何向他的师弟们展示。
云尘一惊道:“啊,还要捅尸体的吗?”
慕铃风道:“不捅尸体怎么知道他死的僵不僵!”
“那,那用什么捅啊?”
“当然是手啊!”慕铃风邪笑道,
“这,这,师兄,真的要吗?”云几人看向自家大师兄问道,
紫阳君不如慕铃风的意,淡淡道:“无所谓。”
一群人重重的松了口气,心中放心了许多,暗道还好无需用手捅那可怖的死尸!
慕铃风砸舌道:“紫阳君,元宸道君不是交待你好好教导师弟们的么,你这样,可太不负责任了!”
又道:“罢了罢了。”随即转向一群小的,道:“既然你们师兄不管你们,那我来教教你们吧!”
说罢,侧身,手指地上死尸,认真道:“啊,仔细看认识看啊,像这种啊,就是无药可救的了,因为一般都是死透了的!”
“……”
云几人无语道:“小慕姑娘,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
慕铃风装作没听到,径直走向前,嘴角却在偷笑,道:“好了,都走吧,看好戏去了……不对,是查房去!”
……
水榭居位于常安城最繁华的城中心一带附近,栈占地颇大,可容纳上百人居住,是城中最大名声最佳的居,俗称常安城第一楼。
栈内前厅为酒楼,装潢奢华富贵,以上楼层皆是雅间包厢,后院居房古典雅致,亭台楼阁,飞阁流丹,曲径通幽;鸟语花香,风景惬意舒适。水榭栈高档大气,“第一楼”之称,确实是实至名归的。
而此时,慕铃风等人站在这往常繁荣兴旺的常安城第一楼的大门前,却是寂静无声,了无人烟,雕刻精致的檀木大门还虚掩着。
几人径自推门走进去,只见前厅竟也空无一人,怕是连这会儿他们进来都无人发觉。
云昭皱了皱眉道:“好闷,什么味道?”
刚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铁盆坠地的声音远远响来。
云风道:“后院传来的,难道人都在后院吗?”
慕铃风道:“进去就知道了。”
说完一同往后院走去,忽听哎呀不停的吵杂声越来越响,都觉奇怪,加快脚步往后院走去。
不知为何,此时的慕铃风脸上笑意渐深,笑得诡异至极,似是充满期待,满怀高兴。
走在前厅与后院衔接处的回廊时,云风怪道:“你们有没有问到一股异味?”
云敛听完,鼻子使劲吸嗅,半响道:“好像是有。”
云风口中还喃喃道:“奇怪,水榭居怎么能有异……味”,最后一个“味”字,云风是以惊呆的语气说出的。
因为他们一行人已到达栈后院居处,看到其中景象,也已明了是为何了。
为何栈安静无人,为何无人接应,为何有异味,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人吃坏肚子,身体不适,而且人还很多!
天门派一向穿着整齐,着风招摇气派,华冠丽服,而此时简直形象尽失,毫无端庄可言。甚至每人后身还不断“噗呲噗呲”放出异味,熏得院中臭气冲天,空气十分浑浊。
后院情景可谓群魔乱舞,天门派上百个弟子个个衣衫凌乱,发鬓松散,脸色青白紫绿煞是好看,口中咦呀哀叹不止,一手捧腹,一手捂臀,排队等厕简直苦不堪言,不少弟子怕是实在憋得不行,不断拍门憋苦叫嚷:
“师兄你快点,我快憋不住了。”
“师弟,你怎么还不出来,师兄我真的不行了!”
茅厕内有人或舒服或痛苦地回应几声,可就是蹲在厕内死活出不来……
……
此次赵春风为了显摆,特意带了众多弟子前来参加武林大会,几乎住掉了水榭居三分之二的房。
水榭居有另外建筑茅厕在后院角落,但是腹泻人数众多,那数个茅坑根本不够天门派弟子一人一个,才有了后院此时景象,栈的陈掌柜与伙计为此忙上忙下,找药的找药,喂药的喂药,难怪没时间迎接进来的几人。
云昭一行人停在回廊口,已被后院此刻景象震惊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连话都说不出来,嘴巴张得老大,异味袭来又赶紧抬手捂住口鼻。
慕铃风捂着半张脸,都遮不住她满眼的笑意,简直满意至极。
这时,一道骄横又略显稚嫩的声音怒不可竭地道:
“天道派的秃毛馿你们居然还敢来!”
众人侧头,只见一个身穿杏黄内衫,外披一件金色华丽短袍的小公子,气势嚣张凌人,站在回廊一头,俊脸微微苦皱,一手直指慕铃风等人。
这小公子不用说定是赵掌门的小儿子赵轻天了。
赵轻天继续猖狂地怒骂道:“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还敢来,一定是你们害我们这样。偷偷在别人菜里下泻药,这么下贱肮脏不要脸的事一定是你们做的,现在还敢来看笑话,老子要打死你们这群伪……哎哎哎哟……”
他一边叫骂,一边提步挥拳就要向慕铃风等人袭来。
紫阳君从听他无端叫骂时就已脸露冰霜,怒意尽显,正待教训他一顿,却见赵轻天走至一半突然转而手捂屁股,闷声哀嚎,一张小脸顿时皱成苦瓜,最后只能急忙改道往茅厕跑去,临走还不忘恶狠狠地道:“你……你们给本公子等着……”
这边几人见他手捂屁股,跌跌撞撞地拼命向前跑,杏黄色的里裤上似乎还在渐渐沾上黄渍,跑到茅厕时又痛苦叫嚷道:“师兄快给我出来,我要泻了……”
一时,哈哈大笑声起,几人再也忍不住憋笑出声,全都笑得前仰后倒,不能自己……
云风笑泪直流,捧腹大笑道:“真是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哈哈哈哈……”
云尘也笑道:“谁这么仇视他们,想出这么个妙计来整他们的呀?哈哈哈……”
云敛道:“天门派何时这般遭罪过,真是大快人心啊有没有哈哈!”
这时他们的大笑惊动了在院内忙碌的陈掌柜。陈掌柜才注意到紫阳君一行,连忙跑过来歉意道:“几位何时到来的,下人未能及时接待,实在有失远迎啊!”
紫阳君似是与陈掌柜熟识,淡声道:“陈叔不必气,是晚辈等人未先通报便自行进来,有失礼数才是。”
“哪里哪里,紫阳君气了。”陈掌柜惶恐道,
紫阳君又问道:“不知居内这是怎么回事?”
陈掌柜愁容道:“哎,此事说来话长啊。”
陈掌柜向紫阳君等人道来,昨日武林大会结束,天门派等人回来后,便将整个栈酒楼包下开庆功宴,一直喧闹到半夜众人皆喝得半醉才歇,谁知刚歇不久,便陆续有人叫嚷肚痛难耐,最后竟演变成人人倒泻不停,一直从昨夜混乱到现在,整个居的仆人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
陈掌柜说完,叹了口气道:“请了大夫前来,说是昨夜酒菜被人下了泻药,下量极多,怕是用了药也没那么快能止泻。”
听完这里,站在一旁的慕铃风不禁心中偷乐,暗道:当然没那么快让他们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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