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铃风还是赖在紫阳君与叶文轩那桌不走,时不时的继续胡说八道。
云昭等人继续八卦今日比武,说到南天锤不怕死与一片红堂主英鸿的那场对比,二人一刚一柔,相看两厌,武功却是不分上下,比了好久分不出胜负。最后气得南天锤现场粗口连连,不断叫骂一片红堂主是娘娘腔,死人妖!英鸿也不示弱,毒舌回击他是猪头佬,单身狗没文化!现场爆笑不断,嘘声直起,也是十足的搞笑又精彩。
几人声响之激动,大声说得慕铃风这边三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笑得直摇头。
……
夜已到三更。
前厅食堂的吵闹声渐渐安静,东厢小院的人,也都差不多喝得东倒西歪,见天色甚晚,便都各自摇摇欲坠地回房歇息去了!
……
夜色重归寂静,就连虫鸣也渐渐息停,冷风忽起,乌云遮月,盖去原本就不算多亮的月光,一时尤如浓墨倾泻,黑暗降临。
常安城不再是白日里的喧嚣繁华,人静城空。
此刻月黑风高,街道上空无一人,更显寂寥,旁边商店漆黑木门紧闭,留下一盏挂在酒旗前,泛着淡淡红光的纸灯,正随着夜风的拂过,吱隔摇摆,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如鬼影徘徊,给这沉静夜色中的城市添了几分阴森。
忽然,半空之上,一道黑风掠过,转瞬即消,尤如鬼魅。
……
“嗝,好啊,好酒好酒啊,我没醉嗝,还能继续喝哈哈哈……嗝……”
空寂的长街上,一名身背大刀的男子手中拿着一壶酒,身形摇摇摆摆,嘴中醉言醉语,独自行走于夜色之中。
他拐弯走入小道,刚走一半,忽然夜风拂起沙尘迷了双眼,他举手拭目,再一抬头,却见方才空无一人的小街尽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色身影站立在那,堵住了他的去路。
半夜三更,那黑影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站在尽头,又看不清面容,似是与这黑夜相融为一体,多少透着些离奇。若是常人半夜行走遇上,该是会咋一惊吓一跳才是,可他此时酒色壮胆,并未细想如何,只道那黑影挡住他去路,涨红的脸现出不满,醉醺醺地道:
“嗝,……前……前面是何……嗝……何人……站在那里啊?堵我去路……还不快给老子滚开!”
醉汉等了半天,那黑影只是静立不语,心中更是怒极,朝前走去几步,口齿略显不清,道:“老子……说话,你听听见……没有?”
那黑影此时离他不过一丈远,身披黑袍,整个身体与容貌都被黑色的斗篷藏起,像是低着头,仍是没有说话,也不动一下。
醉汉微觉奇怪,再次抬手来回擦亮眼睛,确定不是喝得太醉,将路旁杂物错当做人,看清确实并未弄错,一番动作下来倒也醒了一两分酒醉,怒骂了一声:“妈的,耍老子吗?”
这时他刚骂完,阴森森地女子娇笑突然响起,“嘻嘻嘻”地笑声低低回荡在空旷的小道中,很是瘆人,醉汉吓了一惊,醉意又醒了七八分,心中警惕,拔出身后长刀,喝道:“到底什么人?”
那女子笑了一会,微微抬起头,借着暗淡的月光,醉汉略微看到了一张白森森的脸,红唇鲜艳似血染,尤如嗜血的妖鬼!
顿时头冒冷汗,惊道:“吸髓妖鬼?”
心中不可思议,以为今日于城中酒肆听到的不过是流言,未曾想竟是真的,还被他遇上!
那女子突然红唇开合,声如勾魂,道:“我来,送你去阴曹地府。”
他眼中恐惧之色一闪而过,想到那传言中,那些人如何死的,将手中长刀紧握,脸上肃然,想先下手为强。
还未出手,一道黑风先袭来,眼孔被两根手指直插而入,连带着身体撞向墙上,直接连眼睛带头颅都被粗暴捏碎,死了,都还未反应过来!
……
雨过山庄,漆黑房内,一道黑影闪身入房,未点烛光,正于衣柜前准备换掉一身黑袍,突然她停下手中动作,转身朝房内角落望去,小声喝道:“什么人?”
无人回应,过了一会,昏暗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人,上半身置于黑暗中看不清长相,只能依稀看出身上穿了件粗布灰衣。
“你来做什么?”女子阴恻恻疑问道,
“呵呵”一声低笑,一道中年男子低沉的嗓音道:“来看看你如何!……不过看来,挺滋润的,呵呵!”
无人应他,女子只是直勾勾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继续呵呵道:“看来你现在已经很得心应手了,也习惯了那个副作用了!”
“是又如何,你到底来作什么?”
“别急,聊聊天再说不好么?”静默一会,见对面女子又不答话,只得笑道:“呵,罢了,我来,是想要你做件事。”
女子口气一凝,警戒道:“什么事?”
“放心,很简单的。”那中年依旧慢悠悠道:“今日听说你们正道要选武林盟主,我要你阻止他们。”
“你以为我有什么本事,可以阻止这个!”女子微怒道,
“你在我这得了好处,也总该回报一二了,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太为难。”说罢从腰间取出了什么东西抛向对面的人。
女子接住,手中是三枚药丸一样的东西,疑问道:“这是什么?”
“失心蛊。”那中年男子道:“你明日找机会将蛊虫融入酒水中,让那三人喝下,就行了。”
“就这样?这又是什么蛊?”
“失心自是失魂,便是能让其失去理性受人控制的蛊,不过并不会立时发作,你尽可放心,此事影响不到你要做的事的,呵呵。”
那男子又道:“好了,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我就不留了,日后,再见,呵!”
他转身快要隐入黑暗中,忽然身后的人低声喊道:“等等。”
“还有何事?”
“你什么时候把第二卷给我?”女子低沉又带着点着急道,
“别急嘛,时机一到我自会给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呵呵。”
说罢,便消失不见了,只余角落处的窗户微微敞开,风轻轻往屋内吹进。
……
第二天,慕铃风宿醉醒来,只觉得脑袋像是掷了铅块,又重又难受,抬头往脑袋重重拍了几下,才觉舒服许多。
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往外望,见天色原来还早,尚未大亮,屋外寂静无人声,想必云昭他们都还没醒。
她打开房门,走向院子,外面空气湿润清晰,已有小鸟早起啼曲,慕铃风伸了个懒腰,望了会灰蓝的天空,发了会呆,一个人无事可做,又在庭院中随意逛走了许久,见有几缸清水置在院中,想来是让人需要的时候用的,想起自己还未沐浴,正好无事,便自己动手将凉水亲手提到房中,一切准备就续,脱了衣服就入浴桶。
水是凉的,触手冰冷,慕铃风也不介意,一脚跨入浴桶,打了个寒颤,还是将整个身体连同头发泡在水中。好在现下是四月维夏,稍待一会,也不觉多冷,感觉还很爽快。
万缕青丝如墨,在水中飘散开来,慕铃风惬意地靠在浴桶中,享受着这清早休浴。
……朦朦胧胧中,
“哎呀,头难受得很。”
“谁叫师兄昨晚喝那么多。”
“云敛你也喝了不少,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我酒量好呗,哪像你,酒量不好还拼命喝,现在就叫活该!”
“还好我就没贪杯,呵呵……”
…………
少年清朗的说话声自屋外传进来,慕铃风微微睁开眼睛,脸上睡意渐渐苏醒,以为做梦,仔细再听,听出说话的应该是云风,云敛与小云笈三人,没成想她晕晕乎乎地泡到一半竟又睡着,也不知睡了多久了!一时寒意袭来,赶忙起身跨出浴桶,哆嗦着将身上水珠擦干,穿上衣服,收拾干净后,才打开房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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