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兰暮洲的大药师花了几个月时间炼制的药,给你父亲服下吧。”斗篷人将一个小盒子交到宁儿手中。
“谢……谢谢。”宁儿显然还未缓过神来。
“好!”一旁的韩辰奋力鼓掌,
“真是精彩!侠士来喝一杯吧。”
斗篷人没有丝毫理会,大步朝门外走去。
“既然不喝,也让我敬你一杯怎么样?”韩辰的心情却没受任何影响。
斗篷人不经意间朝韩辰瞥了瞥,
身子却突然停顿了。
韩辰一饮而尽“我先敬了。”
斗篷人呆立半晌后,竟出人意料的折了回来。“好,就和你喝一杯!”
韩辰将二人酒杯倒满,“喝了这杯就快走吧,四皇子虽不足为虑,但天纪皇可是晋宁帝国,哦不,整个风宁大陆权势最大的人啊。”
斗篷人似乎并未听见韩辰所说,
只是端着酒杯一动不动盯着韩辰。
良久,他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我不远万里来到晋宁国,目的就是为了这天纪皇。”
韩辰“从你语气来看,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斗篷人沉默了一阵,坚定道“我是来刺杀他的。”
酒馆里不约而同响起了惊呼声。
更有甚者直接被吓得夺门而出。
韩辰往躺椅上一靠,一如往常,他没有惊讶,甚至连神态都没有任何波动。
“你泄密了。”韩辰盯着斗篷人说“刺杀这种事,你不应该告诉任何人。
现在这惊天动地的消息,估计天亮之前就会传进皇帝的耳朵里。”
“我不怕。”
斗篷人傲然道“不论明杀还是暗杀,那昏君的狗头都会落在我手里。”
韩辰“那就祝你旗开得胜了。”
斗篷人的头又低了下去,似鼓胀的皮球突然泄了气“但现在还需请一个人帮忙,不然这事,光凭我自己办不到。”
韩辰笑了笑“谁能有这么大能耐?”
“你!”
韩辰微微一怔,随即大笑道“你还没喝酒,怎么就说醉话了,我能帮你什么忙?”
斗篷人“刺杀天纪皇并不难,难的是我还要去分心对付一个和他同行的人。
为了达成目的,我希望你去帮忙解决那个同行之人。”
韩辰“那人是谁?”
“众人皆知的大天神!”
天纪皇,晋宁帝国的统治者。
无人知道他的权势有多大,
正如无人知道他在这个帝国统治了多长岁月。
据不少老者回忆,他们的父辈儿时,就已生活在天纪皇的统辖之下,
再往上的历史,却无人知道了。
晋宁国一向有记史的传统,这种工作已由史官传承了几千年。
直到天纪皇登基。
他废除史官,并将与自己有关的历史书籍通通付之一炬。
为了保持自己的正统性,不惜屠杀灭门近十载,将与自己继位相关的所有人员全部清洗。
受牵连者多达数十万之众。
数十万众从此人间蒸发,他们的名字,事迹,如烟一般消失在历史的上空。
即便如此,天纪皇依然担心漫长的岁月之后会有什么蛛丝马迹被发掘而出。
为此他下了一道“绝言令”,不仅当朝的历史不许记载,再往前三百年所有的历史相关,都要被焚毁殆尽,杜绝谈论。
因此,风宁大陆第5纪元309年至609年的晋宁国历史,对于如今709年的晋宁国人而言,是一段彻底的空白。
仅仅根据晋宁国人现有的记忆来看,
天纪皇至少,已当了一百多年的皇帝了。
广阔的平原之上,
一支人山人海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天尽头前进着。
队伍中有各式各样的戏子,花魁。
也有众多的仆人宫女。
但占最大比重的,还是盔甲明亮,身姿威严的士兵。
队伍的中间,是一架由四匹青鳞宝驹拉着的豪华马车。
青麟驹号称大陆上速度最快的动物,
虽然体型像马,但全身却布满了青蓝色的鳞片。
物种极其稀有,即使万金也难买一匹。
而由四匹青麟驹所拉着的马车,豪华程度更是可见一斑。
即使世间的一切财物堆在此处,耀眼程度也比不上它的万一。
车内端坐着的,正是帝国的主人,无上的统治者,天纪皇。
车内宽广如豪庭。可天纪皇硕大的身躯在这里依然行动不便。
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一动不动靠在舒适的躺椅之上。
车帘被掀开,两名士兵提着一个满身血迹,披头散发的人走了进来。
“启禀圣上,四皇子带到了。”
“父皇!”披头散发者哭号一声,瘫倒在地上,容貌正是那四肢尽废的四皇子。
天纪皇的脸如石像,僵硬且严肃。
“你就是孤的四皇子?”良久,天纪皇才徐徐说道。
那声音一字一顿,毫无感情,毫无腔调,像一个木偶在念字。
“是啊,父皇。虽然您与儿臣只见过两次面,但儿臣就是您的第四子啊。”
天纪皇呆滞的目光一齐集中在四皇子身上。
“啊!”四皇子却如见到鬼一般,身子猛地向后一弹。
那双眼球暴突着,一道道血丝在其间闪动,再配合天纪皇嘴唇舔砥的动作,
犹如一条巨大的蜥蜴在聚精会神打量着不远处的事物。
“四皇子,好,好。”天纪皇喃喃吐出几个字。
“父皇,你要为儿臣报仇啊。”四皇子扭动着残缺的身躯。
将四肢断裂的四肢凑到天纪皇面前。
“父皇您看!有个杀千刀的贼人在晋宁帝国内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们应该立刻派兵抓住他,然后千刀万剐,诛灭九族,再把尸体一块块丢去给狗吃掉!“
“嘿嘿嘿…吃掉…”天纪皇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
四皇子诧异地看着天纪皇,良久道“父皇……儿臣这副模样,你……怎么还笑?”
站在身后的两名士兵脸色死灰,纷纷哆嗦着低下头去,紧闭双眼,
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嘿嘿嘿,吃掉!”天纪皇对着四皇子身上的血迹闻了又闻,似乎那味道堪比美味佳肴。
“父皇你怎么了……”
发现天纪皇越凑越近,且表情逐渐诡异,四皇子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天纪皇一把抱住惊慌失措的四皇子,庞大的力道箍的他快要窒息。
“吃掉……吃掉……吃掉!”天纪皇大笑几声,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四皇子脑袋一口咬去。
在连续几道惨叫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只有马车转动的轱辘,与军队行进时的踏步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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