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秋尽冬来,还只是十一月,田月就穿上了保暖型的秋衣秋裤,出门更是手不离兜帽不离头。她真是怕了y市的妖风,一年刮两回,一回刮半年啊。看着路边的大树小树被刮的东摇西晃,田月觉得自己跟它们也查不了多少。不过风大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不用考虑发型问题,出门之前再人模狗样,出去晃一圈儿都一样成梅超风。田月带着帽子还算好,李梦瑶那头大波浪简直已经成了鸡窝,但她已经顾不得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怀里紧紧抱着的那束白玫瑰上,田月之前认真数过,一共16朵。今天是赵凯决赛的日子,她们四个和老朱阿泽一起来给他加油。几人去的不算晚,然而大活里面几乎已经座无虚席了。几个人找了半天,终于在二楼找到几个挨着的座位。滨医大的大学生活动中心建的相当有风格,圆形尖顶,一楼是健身房以及社团活动的区域,二楼三楼的援中心是一个大舞台和阶梯看台。田月也是第一次坐在这儿看这种大型比赛,感觉挺新鲜。
旁边的艾玲和罗丹妮兴奋的不得了,“哇!好像在看演唱会啊。”
田月有点儿替赵凯担心了,凑到李梦瑶旁边问,“你家跳蚤哥哥会不会紧张啊,这么大阵仗,要是我肯定紧张死。”
李梦瑶倒是一脸轻松,“这是他的舞台,放心吧。”
比赛分三轮,一共12位选手,第一轮淘汰一半,第二轮从剩下的6人中取3人进入最后一轮,第三轮当然就是三人角逐冠亚季军。
第一轮要求必须唱红歌,赵凯排在第7个出场,他唱的是孙楠的红旗飘飘。赵凯还是平时卫衣牛仔裤的打扮,但当他拿起话筒,整个人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舞台瞬间被他点亮。“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为你欢呼,我为你祝福,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舞台下有一个女孩儿也正为他骄傲,为他自豪,声嘶力竭的为他欢呼尖叫。突然,李梦瑶站上了板凳,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意见,在整首歌快要结束的时候,大声喊:小跳蚤,我爱你。”本来这人声音就不小,再加上她生怕舞台上的赵凯听不见,这一声大喊,余音袅袅,回荡在整个千人会场当中。立刻,场下爆发出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和掌声,也不知道这欢呼和掌声是为了刚才的那首歌还是为了这个女孩儿的大胆表白。田月没看到赵凯的反应,因为歌曲结束的瞬间,舞台上的灯光也马上暗了下去,但她想,赵凯一定乐疯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些年众多选秀节目的影响,每个评委席上方都搞了个灯,一共七位评委,以亮灯多少来表示是否晋级。赵凯这一轮七灯全亮,这是铁定进下一轮无疑的了。
11号选手是她们中医学院的,好像叫徐晓波,也是个挺高的男声,长相如何,隔那么远她们也看不清。虽然不认识他,但好歹是自己学院的,她们也象征性的吼了两声“加油”。但说实在的,这人唱歌也一般,不过他嗓音沙哑,有那么点儿汪峰的风格,也算是个特色了。眼看着马上整首歌就要唱完,也只亮了四盏灯。
罗丹妮放下银光棒,泄气的说:“唉,看来咱学院这个进不了啦。”话刚说完,原本不温不火的歌声陡然拔高,一个不注意还被吓了一跳,“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兄弟,待到春风传佳讯,我们再相逢。”田月觉得他嗓子之所以这么沙哑,肯定是唱歌唱的,未免也太撕心裂肺了吧。然而这一句吼出来,却产生了意外的好效果,另外三盏灯居然一下全亮了,“靠,这灯是声控的吧!”坐在后排的阿泽感慨。几人听了这话觉得甚是有理,忍不住捧腹大笑。
第二轮叫帮帮唱,顾名思义,也就是需要找个帮手一起合唱。赵凯这回表现更是不俗,他居然找来了个会唱京剧的同学,两人合唱许嵩的庐州月。估计评委跟田月一样,没听过这种组合,纷纷给了高分。台下的众多女生这时候也开始为他沸腾起来,“男神,爱你”之类的喊声一阵接一阵。田月啧啧出生,“你家跳蚤哥哥这下可出名了,这么多女粉丝。”
李梦瑶却不以为然,“那怎么啦,他就是这么好,可惜永远都是我的,哼哼哼。”样子得意的不得了。
田月想着她那句话,他永远都是我的,我呢,我敢说夏雨永远都是我的吗?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八点过了,不知道夏雨他们训练的怎么样,去一楼看看他吧。想到这儿,似乎一分钟也等不了了,猛地站起来对艾玲几人说:“我去洗手间,等会儿回来。”就飞快的挤了出去。
出了会场,还有点儿晕头转向,一时间忘了刚才是从哪个方向上来的。只好围着这个大圆圈走,大不了走远点儿,肯定能遇到下去的楼梯。又转过一个弯,眼见着楼梯就在斜前方十几米的地方,正想走过去,突然感觉刚才路过那人的背影好熟悉。回过身一看,居然真的是夏雨。可是他身边那个女孩儿是谁?好像见过,短头发细眉细眼,护理学院的王晶晶,最后进入主持人大赛决赛13人当中的一个,田月记得当时还跟她说过几句话呢。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想起今天下午来看比赛之前,还专门给夏雨打了电话,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和他们一起去看赵凯比赛。夏雨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的说要训练,没空去。可是他现在是在训练吗?他们两个站在栏杆边,从那儿也可以看到舞台,只不过是侧面。原来他不是没空,只是没空和她一起而已。
田月想如果换做是李梦瑶,此时此刻肯定早就冲上去了,劈头盖脸问个清楚,可她,不行。默默的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楼下走去,好像还有那么一个人,真的在一楼等着她。
吉他声忽起,有谁在唱“尘飞舞缓落旧纸扇,花一裳绫罗的绸缎。江南烟雨谁痴盼,桃花湖外无人观,几碟小菜酒寒杯两盏。烟消散功名随云淡,叹情缘生生剪不断。你当年的玉发簪,笑靥如花的委婉,赏过菊兰淌过青石滩。一场梨花雨,下得多痴缠,岁月读不尽或悲或欢。又是落花雨,残叶堆离散,夜落诗染人去空留憾。”
这人是谁?唱歌这么感人,瞧,都把她感动的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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