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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无夜
    黑白相见的颜色令人生厌,令人生厌的颜色不止黑白。
    诗曰:
    『清思』
    侃饮酌浊悟老松,此番天地若囚空。
    眺眉朝暮仍重样,眨眼春秋世不同。
    云阙还留云阙复,远山依去远山重。
    因而把那情愁事,都付低吟浅唱中。
    『圣人』
    圣人就是以改变一切的能力去改变一切,然后打着改变一切的幌子去让一切都未曾改变。
    在我眼中社会进步一直是一个假说,正常人看待社会进步是,生产力发展了,科技进步了,人们的日子就过好了。
    而我看待社会进步是,生产力发展了,道德水平没变,人类仍存在大规模的伤害人类事件,这就等于社会根本没有进化,所谓进化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满足一部分人,以及更加以掩饰的去伤害另一部分人。
    诚然,生产力进步了,发展了,是有人过得更好,且是许多人,许多人都吃的上饭了,从这一点上看生产力发展的确是有利于人,可是许多人是许多人,但不意味着许多人是大部分。吃不上饭的也是许多人,可这许多人也不是少部分人。
    从古至今,人类都有一个单纯的想法,就是只要生产力进步了,人类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大家意识到没有,人类是过上了好日子,可全人类没有。
    等级观念,优劣贵贱,贫富差距一直存在,古人想的是国家太平不打仗,庄稼年年有收成,日子就乐乐呵呵。
    可事实呢?各种剥削压迫,就拿老百姓来说,先是同阶级的压迫,也就是同为老百姓,大家也一定要分个高下,一定要去踩踩别人,或是捧捧别人,真正把自己当老百姓,把别人也当老百姓的少之又少。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地方豪强,世家贵族,政府官员的压迫。
    这样看来,即使是天下太平大家也活不好吧,那该怎么办呢?这时候大家就会想,是不是社会进步了生活就会更好?
    设问挺不错,可答案就没那么美丽了,是的,社会进步了呀!古代的人种地靠一双手,顶了天了,再加个牛拉车,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科技呀。什么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有,种个地都不带累人的。
    这样看,貌似还真的就让大家猜中了,社会进步可还真的带来了安居乐业,可是这个社会是社会,而不是全社会,确实,我们是有人生活更好了,可是还是有人生活的不如意啊。且有的人活的还不如古人,这又该如何是好。
    到这里,大家肯定会产生一个想法,就是认为我强调极度的平均,是歪理,你们这样想是没错的,我就是强调极度平均,但这个平均不是在财富上的,而是精神。
    贫富差距必然存在,即便是生产力发展到了顶峰,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贫富差距仍会存在。
    试想,谁会每天盯着自己的钱与他人的钱去求那个绝对平等,关键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啊!
    不要吃饭,不要睡觉啊,别人买了什么你就要跟着买,别人丢了什么你也要跟着丢,那别人结个婚你还得跟着结啊,对象还要一样的,没有还要克隆一个,那是不是你自己也要身高长相都和别人一模一样啊?
    所以这种绝对平均是不现实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绝对的平均,尤其是在财富上。
    我强调的绝对平均是在思想上,也不是平均,说平均不免有些误解,我所强调的是一种思想平等,如果思想能够平等那也就不愁生产力了,大家都平等待人,虽然有时会闹小情绪,但也不至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吧。
    事实证明生产力的进步并没有带来人类思想态度上的相应转变,反而是更加扭曲了,以前有的劣性,现在还有,这点我可以理解,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可是这种劣性放大了,我就不能理解了,常言道“民风淳朴”,的确,古代先民是挺淳朴的,可现在的人就不怎么样了。
    如果说社会进化,是各方面的发展,那么民风淳朴的消失也是社会进化喽?我看不见得。
    如果说这也算是进化,那么是不是一定要进化到那种谁看见谁都想立即杀了谁的时候,我们人类才算高度发达,才够得着高级文明的边。想想都觉得荒诞,果真这样,那应该不是进化之路,而是灭绝之路了。
    所以我提出社会进化是一个假说,如果思想不改变,那社会无论发展到何种地步,也算不得进化吧,难道给了一个乞丐一本书,他就一定能成为学者,这恐怕很难,而人类就是那个最可悲的乞丐,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书,有的只是可以满足一时甜头的面包。
    可正是因为满足了一时的甜头,人类忘了书籍,只知道面包并不是一块,只要干等总会有下一块。
    的确,给人类的面包不止一块,还有许多,可是大家不要忘了,只要选择接受面包,人类就真的成为了乞丐,一直接受,就一直是乞丐。
    古人所崇尚的,今人所崇尚的,所谓的生产力发展的社会进化就是一个假说,我们所相信的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用物质去填补精神的空白,是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真正能弥补精神的是人类本身,这也只能是人类本身。
    人类的强大并不是以绝对的科技,绝对的武力所决定的。人类的科技与武力是为了保护人类不受其他种族的侵犯。
    但现在侵犯没了,我们已经站在了食物链顶端,可科技与武力就变了味,它们的对象变了,以前用来对付野兽的物件,现在被用来对付人类。
    古人没有飞机大炮,坦克轮船,尚且知道大伙团结起来,面对野兽,没有工具,大伙就用拳头,用牙齿。这样做,不计较伤亡怎样,人类是团结的呀!有人死了,大家是真的悲伤,有人乐了,大家也跟着一起乐。
    而现在呢?人悲伤,你悲伤,人快乐,你快乐,可是这份悲伤快乐有多少是不用揣测的?
    面部表情原本是人类的内心表情,现在的也是,可就是和本心要唱个反调,哭是笑着哭,笑是哭着笑,这是感动吗?
    这叫悲哀,动物经过训练也能做一些人类做的事,那么什么时候开始,人类也要经过训练才能做人类做的事了。
    社会在进化,今天我们住在地上,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住天上了,今天我们还是地球人,说不定哪天就到别的球去了,物质世界的发展是个必然趋势,总没有说越活越无知的,知识量是会无限扩大的,可是知识就代表了智慧吗?
    物质世界的极度膨胀,精神世界的极度萎缩,就已经注定了失衡,别的国家先不谈,就拿我的祖国中国来说,中国又有多少算得上是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
    超过了一个手吗?没有,中国作为一个文明古国,竟然连一本完整的哲学史都凑不出,这是一件值得反思的事,更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
    照理说地大物博,人口基数上我们已经占了绝对优势,可是为什么人口上的优势并不能给我们带来真正意义上的优势呢?
    原因无他,出在了人身上,出在了思想上,人口数量无论多么庞大,那也是只是相对而言的,只有思想的巨人才是绝对的。
    我们的物质世界也能和人口基数一样,领先,领跑无数,可是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存在着思想的绝对缺失,思想不是思想家和哲学家的专利,而是全人类的必需品,思想家和哲学家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他们本身是人。
    如果社会进化只看到了纯粹物质,那么这样的进化是完全无意义的,物质的东西总会消散,唯有精神才能永恒。
    在这点上,我们比前人更加幸福,我们可以借鉴前人,而前人不能,不是说不能,而是说不完全能。因为前人没有完备的史书典籍,而我们有,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改变。
    思想的高低不由人而无所不由,古希腊的文化水平有多高?我们的文化水平有多高?古希腊的生产力水平有多高?我们的生产力水平又有多高?
    凡事都要对比的,我们总是满足于现状,不愿去改变,或是将这些改变推给后人,推给所谓的社会进化。
    要知道,我们现在这样想,古人也是这样想的,古人也想先吃饱再内省,今人总想不得吃饱了吧,今人还想着住好喝好用好,那何时才能轮到内省,未来还有什么好谁又说的定。
    让人厌恶的东西古时候有,现在还有,而且变多了,我下个定论,如果思想不改变,那么这东西未来还有,且只会越来越多。
    由此看来,社会进步只能是一个假说,是一个大家不得不接受的假说。以前会有一些文人写东西说留给后人看,现在看来,后人也看不得,看了也没有得。
    看而无得,不如不看,其实人写出来的东西都是人有的东西,只是大家都忽略了自己的有,反而去追求他人的有。
    相比圣人就不同了,圣人之所以为圣人,是因为圣人不追求别人的有,他们连自己的有也不要了,圣人指虚无,无人无己则为圣。
    真正的圣人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所以他们不指望自己有,也不愿意他人有,超脱就是一个泯灭了人性的词,圣人无欲无求,圣人只配圣,不配人,为人必须有欲有求。
    圣人是一种虚伪,成圣是一种妥协,与世界妥协,与自己妥协,当一个人忘了利益,忘了喜怒哀乐,待人待己都是空灵状态,那他离成圣就不远了,为什么圣人少,就是因为人多。
    在我眼里圣人就是一个贬义词,是抹杀了人性的,我宁愿称那些人为伟人,也不愿他们与圣有半点关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老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为圣人,必须奴役人心,且是没有任何负担的奴役。愚人者,圣人,圣人是点化人,点化属于圣人心的愚人。
    所幸,真正意义上的圣人也少,想要做到又有影响力,又蛊惑人心是很难的。孔子不是圣人,是伟人。老子不是圣人,是哲人。
    谁是圣人,就是那些要死不死,已经泯灭了人性的畜生,是那些没有圣人成就,却又自居圣人的人渣。
    这些天我一直思考一个问题,世界的真相是什么?世界的真相就是逼人成圣,是被迫接受。
    知道了真相的无非两种人,圣人,死人。细想那些自杀的文学家,科学家,哲学家,抑或是其他家。他们为什么选择了自杀?
    照理来说,他们已经是他们所在领域的杰出人物了,且一法通,万法通。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他们也算的上是权威了。可他们还是选择了自杀,这是什么原因?
    我们能说他们思想境界不够高吗?不能,他们之中有思想家,哲学家。那我们能说他们科学素养不够吗?不能他们之间有科学家。那我们能说他们的理想信念不够坚定吗?也不能,他们之间有文学家。
    文学家的信念应该是最坚定的,没信念也就不配文学本身了,以自我为信念的艺术,若是没有信念,那岂不是连自我也没了。既然如此,我们又如何解释他们的自杀行为,很难解释,但我有了一点答案。
    我认为他们是知道了世界的真相,知道了妥协,若是设身处地的思考,如果我是一个出色的文学家,那么我肯定是想改变些什么的,我的文学造诣达到了一定高度,我对人性的丑恶也应是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我肯定是想要去改变一些东西。
    可是我无论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甚至就连改变自己,也被他人所不解,那我肯定是郁郁寡欢,那我最后只能跟这个世界妥协,就是我不去改变了,我继续走我的文学路,继续保持着我的名声。可是我要是选择不妥协呢?那我就去殉道。
    殉道有两种方法,一是生而殉道,这里以太史公为例,二是死而殉道,这里以屈灵均为例。这样就解释的通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自杀了,毕竟生而殉道是很痛苦的,它意味着不解,意味着孤独,甚至是迫害。
    其实我是能理解一点那些人的性情,被世界孤立以及被时代抛弃的感觉是很不好的,尤其是当你认为自己是在做一件不被世人认可的正确的事的时候,那种不明是非,以及被迫自我否定的落差,是无法承受的。
    我是个见不得死的人,我希望所有的孤独者都坚强些,自爱些,你们是改变者,而不是被改变者。
    何以为圣,若圣则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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