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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君殊感觉当头一棒。
    他的眼睛眨着,脑中纷乱地闪过很多碎片,师父的一句“饮酒误事”在耳边嗡鸣数遍,想得脑袋都痛了,也没想起干了什么。
    倒是做了一个非常离谱的梦。
    梦到他给师妹讲题。
    师妹非得让他进屋喝茶,他进去了,然后师妹抱着一个陌生的妖族挑衅地看着他。他一生气把那个妖族灭了,师妹伤心得大哭了一场,没了。
    盛君殊晃了下头,把这个完全无干的梦甩开。看着衡南眼角,好像哭过,觉得又被人锤了一棍,舔了舔下唇,小心地问:“我到底……”
    衡南躲开他的手,向下看:“就是你想得那样。”
    顺着她的目光,盛君殊浑身冰冷地发现自己手里拿着卸下来的皮带。
    衡南垂着眼,嘶哑的声音平板无波:“昨天晚上,你把刀抽出来吓唬我,我不从,你就拿这个抽我背,我怎么哭都没有用……”
    说一句,盛君殊的脸白一分,说到最后,他都要当场厥过去了。他闭了下眼睛,觉得自己在做梦,但这个事情不可能是梦,地上就掉着被打碎领结的熊和他的牡棘刀,他的刀只有他能调,衡南根本召不出来。
    “然后你把我捆住,然后你提起家伙就上!”
    她的语气停顿,在盛君殊听来,就像讲鬼故事一样。
    在家伙出现的紧要关头,他摸到自己裤链是开的,眼前一黑。
    “衡南,”他头重脚轻,声音发颤地说,“你听我讲,我……”
    “没关系。”衡南轻盈地跳下床,一路溜到了浴室,背对着他翘起嘴角,语气还是轻飘飘的,“一回生,两回熟,习惯了。”
    盛君殊抱住了头。
    他这一辈子,真的,再也不想碰酒了。
    衡南洗漱完毕,擦着手从洗手间走出来,盛君殊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
    “衡南,来。”
    衡南走过去观察了一下,盛君殊的表情古井无波。
    这种淡然,应该是遭受过重大打击之后的破罐破摔。
    盛君殊漆黑的眼珠看向她:“你伤了的地方严重吗?要不要处理一下?”
    衡南:“什么……哪里?”
    盛君殊依然直视着她:“你哪里疼,我说的就是哪里。”
    盛君殊觉得衡南说的没错,一回生,两回熟……不不,不对。
    应该这样讲,这种话放在以前打死他都说不出口,但是经过两次这样的事之后,他的底线已经降到了……
    对,他没有底线。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逃避有用吗?只能尽力地去解决。
    衡南梗了一下:“不用。”
    盛君殊:“别跟我犟。”
    衡南怕他来真的,瞬间警惕地躲出十几米远。
    “开始是有一点,但其实,我,呃,嗯,挺……爽的。”衡南磕磕绊绊地说,尴尬地挑了下嘴角,“你也是。”
    盛君殊冷笑了一声。还说瞎话骗他,他摸过床单,床单都是干的。
    “我给你在放桌上,你自己看着处理。”
    她应该有阴影吧。
    盛君殊顿了顿,直起脊梁走向浴室。
    “……”衡南看着师兄憔悴的背影,把熊捡起来,眨了下眼睛。
    ——是不是,有点玩过了?
    吃早餐的只有他们两人。临时调派的女仆告诉他们,黎向巍已无大碍,暂住进医院调养,黎江兄弟二人去看过他,又去了公司,现在黎沅和姜秘书父子在医院陪护。
    盛君殊问黎向巍在哪间医院,一种女仆都摇头说不清楚。盛君殊说要去看他,打了黎江、黎浚和黎向巍本人的电话,均被拦截,门口多了几个黑衣保镖。
    兄弟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远道而来住在主人家,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让生日宴上见了鬼,说到底是天师失职。盛君殊和衡南见了黎向巍,要撇清自己,就得抖出黎沅,黎沅背后就是黎江,黎江当然不情愿,他还想要跟父亲维持正常关系。
    而对于黎浚来说,金耀兰或黎向巍,都没有那么重要。让黎向巍知道这是一场演出来的戏,他的心病会不治而愈,说不定精神焕发重新理事,黎浚接任公司也将遥遥无期。
    因此,在这件事上,兄弟二人默契非常。至少黎向巍住院休养的这段时间,怨灵必须是真的,这口锅需要天师背着。守在医院的黎沅,说不定就是用来监控父亲,顺便渲染天师无用论。
    盛君殊承诺不再出门,开始吃早餐。把盘子里衡南挑给他的花椰菜又给她夹回去。
    衡南开始瞪他,瞪得眼睛都痛了,他不为所动,语气平淡:“你每天必须吃一点蔬菜。”
    “必须”?衡南忽然觉得盛君殊对她有点不一样了,仅存的不好意思和矜持客气都去他妈的了。
    等回了房间,盛君殊就站在了窗户边,十分钟后,他们从别墅二层翻窗逃窜。
    盛君殊这次没用手臂按支点夹着她,是结结实实抱着她下来,落得也很慢,从跳楼的速度变成乘电梯的速度,衡南刚睁眼欣赏一下花园,地面陡然闪过一道人影。
    盛君殊反应很快,立刻悬停,二人敛声闭气贴在楼壁上。衡南低头,看着下面的人拿着水壶,翻动树叶,悉心浇灌小树。近期降温,还用塑料布将树干小心缠起来,防止冻坏。
    是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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