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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刁难?我好好地正跟小二姐说话呢,”王娟说,“她先动的手。”
    “行了。”盛君殊表情复杂地打断,“你们两个,我真是没办法说……”
    两人闭嘴低头。
    “王姨。”盛君殊转向王娟,“你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还打架,你跟她计较什么呀?”
    王娟的脸几乎惭愧地埋进胸口:“对不起,盛哥儿。”
    她知道盛君殊梗住的那一下原本是想说什么,一千多岁的人了,郁百合跟她比起来,是小辈中的小辈,她居然不顾形象跟人家厮打,真是丢人。
    “衡南不用做饭。”盛君殊又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家里有专门的阿姨,衡南要是什么都揽了,还要阿姨,还要我这个师兄干什么?”
    王娟听他语气认真,生怕他顺着郁百合,误会她刁难衡南,忙道:“是我不好,是我着急了。”
    “行了,”盛君殊不想过多纠缠,只想着以后不能让这俩冤家再见面,“相互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两个阿姨大眼瞪小眼,都冷哼着别过头去。
    “对不起。”
    “不好意思。”
    尴尬的气氛略微缓解,王娟穿好了鞋,整理好头发,小心翼翼地笑:“盛哥儿,消消气,我这就给你做午饭去。”
    “不吃。”盛君殊让她们这么一闹,哪有心情。
    王娟面色登时难看,郁百合便得意,想到刚才老板只说王娟,没多怪她,瞬间笑得合不拢嘴:“那,那老板吃别墅带的便当吧,都热好了,我这就端去!”
    盛君殊上批文件,笔尖压得吱吱作响,冷笑一声:“你们俩做的饭,今天谁的也不吃。”
    郁百合的笑容也僵住,换王娟嘴角挑起,还没挑两秒,一道小小的声音打断:“我想吃。”
    几道目光瞬间汇聚到衡南身上,盛君殊的尤其复杂。
    衡南正在吃饼干,骤然被注视了,缓慢而无辜地舔了一下黏在下唇上的饼干渣。
    盛君殊:“……”
    衡南的外套是刚才让他逼着才肩膀上的,里面是件弹力长袖,袖子长,下摆短,露肚脐。她以前也没这么穿过,盛君殊有点别扭地移开目光。
    露着肚子还嫌热……倒也不枉丹境。
    “太太想吃对不对。”郁百合快压不住窃喜的表情了,还要叹气,“这可怎么办,哎,太太想吃我做的烤乳鸽……”
    盛君殊默了好半天,用力合上文件,额角暴了青筋:“吃。”
    盛君殊只在圣星待了半天,下午就回别墅房间工作。
    吃完晚饭后,衡南就跟郁百合凑在一起,迟迟没有上楼来。他没太注意,只是在处理邮件的时候,分了一缕神想:
    师妹是不是也不太自在,所以干脆避出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不知道晚上还乐不乐意睡这个房间。
    床倒是大的,中间隔一排浮标,或者,房间里再摆一张小床,拿帐子隔开?
    他又不知怎么地分神想起清晨处理案发现场,把衡南从床上挪到了沙发时,尴尬地弄了他一袖子,拿纸巾大概帮她擦了擦腿,她也没醒。
    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床单换下来,发现床单底下的床垫居然也潮掉了。
    他看得别扭至极,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要换也不想让郁百合看见,只好牵了只吹风机,狼狈地蹲在地上吹了半个小时,把床垫吹干。
    然后他紧紧攥着小圆盒子给肖子烈打电话:“问你要的是凝露,你给的是什么?”
    “助兴的兰膏啊,师兄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
    他把电话掐了。
    ……
    正混乱地想着,衡南用膝盖顶开门,门“砰”地撞在了墙上,愕然抬头,衡南慢吞吞地、没什么表情地端了个托盘进来。
    一只小瓷碗搁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给,绿豆百合汤。”
    盛君殊怔住:“你想起来了?”
    “什么?”衡南别了别半干的头发,瞥他一眼。王娟虽然只教了十分钟,她学得很快,别墅里有原料,转眼就能做出一模一样的。
    “没事。”盛君殊垂下眼。端起碗抿了一口,心口掠过一股奇异的情绪,像下雨前膨胀的潮气。
    师妹从房间里端出来给他的绿豆百合汤,什么味道,当时他喝得太快,时间又太久,只留了个“很好喝”的印象。
    他应该早就遗忘了确切的味道的,这一千年他喝过无数不同的绿豆百合汤,甜的,不甜的,绵密的,粗糙的。
    可是他再尝一次时,竟然还能认出来。
    盛君殊抬头,瞥见衡南的手指无聊地绕着头发,正盯着他看,是在等待一个答复,连忙回答:“很好喝。”
    衡南忽然自负地笑了一下,好像专门在等他这一句:“不放糖的。”
    “不放糖。”盛君殊不解其意,“不用放糖,这样就很好。”
    出乎他意料,衡南没有离开,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懒洋洋地趴在书桌上,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脸看。
    盛君殊让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时,她才开口:“你给我买了一个亿的保险?”
    盛君殊立刻呛水:“……听谁说的?赔款好像最多一百万。”顿了顿,又补充,“你想要保险?想要……”
    “不想。”衡南垂着眼,扣开笔盒,没什么耐性地结束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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