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埋进了陆悦扬的胸膛,闷闷道:“你说陈老师能挺过这一关吧?就他那样的,下了阴曹地府也得骚扰阎王爷,人家怎么会收他呢。”
陆悦扬轻抚他的后脑,安慰道:“我小妈一定会尽全力把他带回来的。”
洗完手,安音璇穿着大几号的外套,坐在茶水间,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刚刚打架斗殴时的勇猛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后怕,他手脚冰凉、心有余悸。周寒从护士站拿了一套处理外伤的药品,半蹲在他面前,掰开一个碘酒棉棒轻轻擦拭他的脸。
凉凉的痒痒的,他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周寒问道:“还疼吗?”
他没说话,也没再动。
处理完毕,周寒勾起指尖轻触他面颊,仔细看这条血印,他们四目相对,他忍不住道:“我疼的不是这。”
然后不耐烦地拉下了那只手,放在自己心脏的地方,说道:“是这。”
他见周寒“嗯”了一声没表态,便指责道:“要不是你买这个破戒指送给他们,我也就不会受伤了。”
“赖我,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送了。”周寒哄道。
他又开始胡说:“下次不用你送,白雁岚二婚的时候我送他。”
“你不盼着雁岚好这我能理解,你就一点儿不盼着陆悦扬好吗?”周寒抽回手,收起了医疗箱,却没急着站起来,微微抬起头看着他。
他心虚地嘟囔着:“悦扬没有我怎么可能好……”
“谁没了谁都能过活,有些执念只能让你痛苦,为什么不洒脱一点?大爱与小爱不都是爱?”
他觉得周寒总试图给他洗脑,跳出围城什么都能看开,而身处其中又谈何容易,他说道:
“我不懂什么是大爱什么是小爱,我只问你一句,你没了我活得会好么?”
周寒认真道:“不会好,但也得活下去,可能也会找别的伴侣、情人、炮友。”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找?”他觉得周寒也学会了他的口气来怼他。
“我现在挺好的。”周寒故作正经道:“毕竟还有儿子。”
混蛋,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他瞬间就黑了脸,总是说不过周寒,你硬他软,你软他硬,能见缝插针地找出你的漏洞进行打击,让对手自食其果。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安音璇向门口望去,没过一会儿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从门前跑过,他喊道:
“权哥!”
肖权急停住脚步退了回来,一进门就急赤白脸地问道:
“陈郡山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前前后后都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安音璇陈述道:“陈老师现在还在抢救,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倒地上了,脑后受伤。他们一共十三个人,全部拿着铁棍小刀,有备而来。”
肖权从兜里掏出包烟,想起这是医院就又塞了回去,问道:“到底是谁下手这么狠?”
“杨卿卿。”
肖权拿起手机乱拨一气,结果全都是关机状态,安音璇说道:
“别打了,她和她经纪人可能在派出所协助调查,明天周寒找人过去看看。”
“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她不同意潜规则就不同意,陈郡山就是好色一点,又不可能霸王硬上弓,犯得上搞成这样吗?”肖权气恼道:“这可是陈郡山啊!说下手就下手!他要有个闪失,整个行业都完蛋了!”
陈郡山就像是华语歌坛的顶梁柱,他一旦出事,那天就塌了,谁都不可取代。
安音璇佩服肖权,他还没来得及说的细节,已经被肖权猜个**不离十了,果然是了解公司每一个人的上司。
肖权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下,说道:“你怎么也伤着了?还是脸上?”然后责怪地看着周寒,说道:“你让他一个弱不禁风的也参加斗殴?”
安音璇摆摆手说道:“别怪他,这是白雁岚打的。”
“……”肖权无语了。
三人回到了手术室门口,陆悦扬和白雁岚挤在一起坐着保暖,肖权赶紧扒着白雁岚的脸仔细瞧了瞧。
“权哥你干嘛?”他一头雾水。
“没事,我就是检查一下你脸上有没有伤。”
他大声挣脱道:“我没挨揍!”
“没有就好!”肖权真是怕了,又道:“我在这盯着,要不你们先回去?”
安音璇想都没想,拒绝道:“我在这等。”
周寒在一旁说道:“安保公司马上过来几个人,而且国际部人流少,相对安全。”
陆悦扬也附和道:“权哥,我们肯定得等陈老师手术完,夏医生已经让门口保安增设了一个红外安检,记者和媒体都进不来的。”
“等等,你们看!”白雁岚突然叫道,本想看一眼时间,结果一个新闻推送就出来了,点开一看可惊呆了,他喊道:“过来过来!”
他把手机开了公放,画面上出现了杨卿卿声泪俱下的哭诉:
“我知道我粉丝太极端了!他们不该去打扰陈老师的私生活。但他骚扰我是事实,有很多歌手都能忍,可我是真的过不了心理上这一关。这些年陈老师的行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无人敢公然反抗,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也下定了决心,大胆地站出来揭露他的恶行,我会寻找证据,寻求法律途径解决。”
女记者问:“所以那些殴打陈郡山的人是你的歌迷自发组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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