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岚不追星,有时候看电视就很喜欢陆悦扬的颜,但也仅仅如此,没有上升到偶像的高度。
方青怡和陆悦扬是被同一个品牌邀请入场的,于是在这场晚宴中他刚好被安排在了跟陆悦扬一桌。
然而现在面对面坐着,感受就完全不同了。陆悦扬比电视上更有型,跟他的一个对视,在他脑中演绎成了慢动作,迷住了他双眼,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美好。
这届慈善晚会的主题是:昨夜星辰昨夜风。这是致敬摩登时期的复古造型,三十年代贴遍不夜城的画报,留声机里播放的“靡靡之音”,女人们追捧的手推波浪,都是那个年代最具代表性的时尚。
陆悦扬着一袭格纹三件套西装,带了一副金丝框眼镜,像极了时代剧里留过洋的阔少爷,温文尔雅,又带着一点神秘的性感。白雁岚从小跟着母亲,也见过不少世面,这里不乏有站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明星名媛,但都不及眼前陆悦扬的一根手指头。
陆悦扬是完美的,他就像赵文王爱不释手的和氏璧,没有死角、没有瑕疵,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大方得体却迷人心窍。白雁岚真恨自己是个颜控,一下子就沦为了陆悦扬的小迷弟。
宴会是为了未成年的儿童募捐拍卖,又是时尚性质为主,所以整个场面轻松愉快,并无沉重感,主持人偶尔会拉几个已经得到救助的小朋友上来,让他们讲述自己的现状,感谢基金会的支持。
席间,陆悦扬举牌拍下了一幅画,是一个著名导演患有自闭症的9岁女儿画的。这个导演与方青怡是旧识,年纪相仿,有些交情在,女儿是老来子,在3岁时确诊了自闭症。这是先天性的脑发育障碍,伴随终生,不能治愈。一开始也是鸡飞狗跳,导演在此之后很多年也没再出来拍新电影,沉寂至今。
白雁岚每年都会随母亲去导演家拜会一两次,与他女儿一起画画,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静静地陪在小女孩身边,看她用色彩来表达单调的内心世界。
这幅画的名字是《夜空》,深蓝的底色,有很多星星在不规则地闪烁,其中一颗最亮的星星后面则藏着一只带有翅膀的精灵,那只小小的精灵只呈现了半边,像是偷偷从星光里面探出了身。
成交之后,全场报以热烈掌声。方青怡忍不住与陆悦扬握手致意,大导演也走到陆悦扬的桌前亲自将画奉上,与之拥抱,还大力拍了拍陆悦扬的后背。大明星全程内敛微笑,很是低调。
台上又开始进行下一轮竞拍,全场目光从陆悦扬这里又回到了司仪身上,这是某贫困地区学校的学生们一起搭建的一尊半人高的泥塑。
方青怡低头对白雁岚耳语:“你看这个放后院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反正钱捐了就行,东西不拿都没人管你。”白雁岚说道。
方青怡蹙眉:“我的意思是,你看看这个大小,待会儿负责给我扛车上去,不许嫌沉。”
侍者过来倒香槟,方青怡点头致谢之后,又用胳膊肘拱白雁岚,“听到没有,我出钱你出力。”
“拍吧拍吧。”白雁岚心说我也没那么弱不禁风,没可能连个泥塑都扛不动。
在方青怡成交的过程中,白雁岚注意到陆悦扬拿着画退席了,大概是先把画拿去存放了。
最后泥塑以100万被方青怡拍得,她一边笑着与司仪调侃,一边用鞋尖轻轻踢了一脚白雁岚,对了个口型:“去啊。”
白雁岚到了台上,跟礼宾人员交代,先帮忙抬去休息室,结果下一件拍品已经在后台等候,是个两米多高的铁艺作品,看着就很沉!
“……”这东西做得一年比一年大,是想以大取胜,让捐钱的觉得物有所值心里平衡一点吗。白雁岚看着自己那个小泥塑,对礼宾人员道:“没事的,你们搬那个去吧,这我自己能行。”
他蹲下一使劲,扛起来绕去了休息室,刚走几步还行,但越来越力不从心,泥塑上一个尖角压得肩膀生疼。白雁岚看走廊里四下无人,又不能自己换姿势,想着还是再坚持坚持。
好不容易歪歪斜斜快走到了,推开门的一刹那他就泄了气,最后一丝力气用尽,胳膊止不住打颤,脚下一软,被门口铺的红毯绊住脚尖,霎时整个人就向前倒了下去。
糟糕!
白雁岚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得用身体垫在泥塑下面,可不能摔坏了,不然被媒体拍到了,妥妥的第二天要上新闻,说自己辜负了贫困儿童的质朴之心。
就在他即将人泥合一,连当肉垫的觉悟都准备好的时候,一双大手拦腰接住了他,也接住了他怀里的泥塑。
白雁岚只觉得脸要拍在地毯上,忽然一个力量拉停了他,视线渐渐远离地面。
“你还好吗?”陆悦扬扶他站定,把泥塑夹在手肘间。
白雁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少女漫画的情节啊!如今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慌张地看着陆悦扬道:“我没事!我的天,真是不好意思!”
陆悦扬把泥塑立在地上,颇有些无奈地说:“东西摔就摔了,人没事就好,下次别用自己当肉垫了。”
“主要这是100万刚拍的,我怕摔了我妈念我。”白雁岚尴尬道。
陆悦扬笑了起来,说道:“你放心,允许进来的媒体都跟主办方沟通过了,不会想拍什么拍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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