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地点设在美院艺术楼的一座多媒体教室里,闻羽拎着电脑包走到指定教室前,发现门口还立了块巨型易拉宝,上面架着宣传海报,“青年天才艺术家plume”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闻羽啧了声,莫名羞耻。
张落滔,就是闻羽的大学同学,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他飞机晚点,尽管提前飞回来,到得还是不太早,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
好在并没有迟到,只是这名牌学府的学子时间观念也非同常人,不仅不迟到,还提前来。
当然,大多都是慕名而来,为的就是见见大触艺术家plume的风采。
闻羽前两日去国外参加画展,如今回来还穿了参展时穿的那件黑色西装,也算勉强人模狗样。
他正了正领带,拎着电脑包走进教室。
底下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教室里的学生突然骚动起来。
“哎!你可算来了!”张落滔忙走过来接下闻羽手中的电脑,“我还以为你把我鸽了,都在想怎么跟院长以死谢罪了!”
“至于么。”闻羽笑起来,“飞机晚点了。”
闻羽往台下扫一眼,发现学生都盯着他看,眼眸亮晶晶的。
“他们到的也太早了。”闻羽小声说,“离开始还有十分钟呢。”
“没办法,都奔着你来的。”张落滔笑着打开电脑,“我们院里的孩子都很上进的。”
闻羽望着底下的稚嫩面孔,点点头:“看出来了。”
学生们交头接耳,私语不断,但并未明目张胆地发出声响,美院的学生确实要跟其他专业的学生不太一样,学生气没有那么重,气质也颇柔和。
电脑打开后,张落滔倚在讲台边跟闻羽小声寒暄:“我怎么感觉你又帅了,头发剪了啊?”
“剪了。”
闻羽的长发留了有两年之久,最初是因为懒得打理,小半年没去趟理发店,后来就觉得头发半长不短的,看着也挺顺眼,然后索性留长,开始瞎折腾,换着花样染颜色。
“不一样的感觉,感觉怪阳光的,看着显小。”张落滔笑呵呵道,“混进下面去当学生,人家也看不出来。”
闻羽笑而不语,看了眼手机,“快到时间了吧?”
“嗯。”张落滔拍拍手,“好,大家手机该收的收了,切到静音,我们的讲座即将开始。”
学生们立刻正襟危坐。
张落滔站在讲台前,对着话筒道:“好,那我们的讲座就正式开始了。让我们热烈欢迎青年艺术家plume先生!”
台下掌声轰鸣,学生们的热情惊得走下台的张落滔脚步不稳。
果然这年头什么都看脸,以前办讲座也没见这帮孩子情绪这么高涨。
闻羽虽然不爱抛头露脸,但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种场面还能hold得住。
“大家好,我是plume——”闻羽缓缓开口。
台下又是一阵雷动的掌声。
坐在学生席里的张落滔,忍俊不禁。
帅哥真好使。
学生们当然激动,喜欢plume作品的美术生不少,但都没见过这位画家的真容,谁能想到还是个容貌英俊的大帅哥呢。
闻羽提前跟张落滔通过气,他没做太充足的准备,要任意发挥。
张落滔觉得无可无不可,由他去了,本来讲座就没有固定的形式,能让学生听得进去才是硬道理。
结束完实验楼的拍摄,剧组人员转移拍摄场地,一同前往T大18号教学楼后面的银杏树林。
接下来都是田龚文的戏份,季临的戏份要等到夜幕降临。
季临穿上纯黑的长款羽绒棉袄,抱着保温杯坐在树林边的石椅上晒太阳。
天气寒冷,但是阳光明媚,温煦的阳光洒在季临的脸上,他舒服得闭上眼睛。
不远处的林荫小道掠过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季临闭着眼,隐约不清的声音飘进耳朵里。
“走走走,听说美院请了个帅逼画家来做讲座,赶紧过去看看!”
一个女生拉着另一个女生火急火燎往艺术楼赶。
另一个女生踉踉跄跄地被她拉着,无奈地笑:“你又不是美院的,你去听什么讲座?混进去当心人家给你赶出来。”
“超帅!我跟你说真的超帅!我姐妹给我发了照片,我特么——”女生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我们文院要是能有这样的帅哥,我还至于单到大四么!”
“给我康康!”
几秒后。
季临听到了一声“卧槽”,声音响彻树林。
“妈呀,这是美院请的讲座老师?你确定不是哪个明星?”
“所以赶紧的呀,赶紧走,听说快结束了,这会还在讲希腊神话故事呢……”
声音逐渐远去,季临睁开了眼睛。
画家……?
拍摄场地被剧组工作人员用黄线围出来了,在校学生进不来,隔着不远的距离,季临的粉丝温声温气地唤了几声“临临”。
季临闻声回过了神,冲她们挥手。
一群小姑娘顿时变身小土拨鼠,惊叫起来,整条胳膊挥了起来,“爱你!爱你!”
言毕,还站成一排,集体抬起胳膊冲季临比了个心。
季临笑得眼角弯弯。
讲座结束,闻羽收拾电脑准备离开。
看学生的反应,整体还可以,他提了些自己喜欢的作品,由作品延伸讲了其背后隐藏的故事,技巧方面的东西一概没提,主要还是闲扯淡。艺术这个领域不可能光靠一次讲座就能一言以蔽之,更何况口头交流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艺术的境界是真实的情感,真实的情感是需要经历人生百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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