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头,看向右侧的车窗外边。
此时车正好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街道,阮宇的视角里正好可以看到车窗中倒影出来的单飞扬的脸。
单飞扬又转头过来在看他。
两人的目光在车窗倒影中交汇,单飞扬脸上的自信让阮宇非常不爽。
他咬了咬牙,没过脑子的话就这么说出了口:“呵,就你那玩意比起那些老外们,差远了。”
“那是之前。”单飞扬脸上的笑容依旧。
阮宇:“……”
单飞扬:“你对我的评价来自于六年之前的体验,这不公平。”
阮宇无语地转过脸来:“那怎么样才算公平?”
单飞扬直视着他,表情分外真挚地说:“你和我再睡一次,好好彻底地再感受一下,然后进行评价,这才算公平。”
阮宇:“……”
几年没见,这个人的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堪比城墙。
“你想的美,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超过同学之外的关系。”
“你也会让其他的同学像我刚才那样子吻你吗?”单飞扬问。
阮宇气急道:“你要点脸!”
“我有没有脸,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单飞扬不笑的时候其实和骆寒给人的感觉很相似,都是高冷禁欲款。唯独不同的是,骆寒虽然嘴巴毒,但骨子里是温情的,而且专一沉稳。
单飞扬则完全不同,他这个人有时候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有时候似乎很好猜,什么都表现给你。
就像这时候,对方的眼神,透着明明白白的深沉的欲,令他心惊。
阮宇彻底明白了,自己于单飞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输的那一个。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和对方进行任何对话。
就算单飞扬主动撩拨,他也装没听到,不沟通不互动,才能稍微安生一会儿。
一路无话,好不容易到了阮宇居住的小区门口。
单飞扬透过前面的玻璃仰头看了眼小区里高层的公寓房。
“你别看了,我是不会邀请你上去的。”刚开口,阮宇就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
他为什么要嘴贱!
“你怎么知道我想上去?”单飞扬反问道。
阮宇一噎,气急败坏道:“不想最好!”
单飞扬笑了笑,突然欺身过来,气息铺天盖地地倾覆到阮宇脸上脖子里。
“你——”
“帮你解安全带。”
“老、老子自己会解。”
单飞扬闻言又退了回去,他静静看着阮宇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阮宇。”单飞扬放下车窗,对着阮宇的背影叫了一声。
阮宇脚步顿了一顿,仿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
单飞扬又叫了一句:“阮宇!”
声音比之前更大,好几个晚归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其中有一个还挺眼熟,似乎就住在他的那一栋楼里。
阮宇为了不引起更大的关注,只能停步转过身来:“干嘛!”
“晚安。”单飞扬下了车,快步追过来,细细端详了一遍他的脸,笑着道。
“哼!”
“还有,”阮宇已经是很高挑的个子了,单飞扬比他更高些,他身体往前,下巴微微收起,附在阮宇耳边,“我很想你。”
阮宇面无表情地转身,做出继续往前走的动作来。
才走了一两步,他终是忍不住又转回身:“那是你的事。”
言外之意,他一点都不想。
抛下这么一句话后,阮宇才像解脱了一般,扭头走了。
他以为单飞扬还会说些什么,但直到他走到小路尽头,拐过弯,对方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阮宇不敢回头,他怕要是男人还留在那里的话,他的腿会不听话地转回去。
当初决定回来的时候,阮宇以为经过这么多年,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即便面对着曾经的噩梦,也能很轻松地一笑而过。
但是当他真正面对着单飞扬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毫无一战的能力。
阮宇第N+1次想着,如果这辈子没有遇见这个人,该有多好。
·
宁大周年庆晚会之后,骆氏进入了一个比较忙碌的阶段,阮宇一门子心思全在扑工作上,完全没时间去想些什么儿女情长。
单飞扬期间又联系了他几次,他很认真地告诉对方,自己工作很忙,不希望被打扰。
大概是他的态度特别严肃的缘故,之后单飞扬就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
这让他稍微觉得轻松了些。
轻松之于,又隐隐有些失落。
有一天晚上九点多,阮宇刚结束加班,发动汽车准备回家。
手机响了起来。
阮宇看了一眼,立刻将手机抛到一边,仿佛手机是什么毒物一样,
铃声停了下来。
阮宇踩下油门,将车开出公司的地下车库。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熟悉的他根本不想要看到的名字。
阮宇把车停到路边,接通电话,凶巴巴道:“单飞扬你干嘛,我不是说了我很忙吗?”
“阮宇你总算接电话了。”却不是单飞扬的声音。
“你是——”
“我是虎子啊,邹虎,飞扬同学。”
阮宇认真想了一下,确实记忆里有这么一个人,老喜欢跟在单飞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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