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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默无语的盯着他,见他还是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坚信我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机轴’,对此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摊手道“抱歉,我……”然后在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就直接扑了过来,末了还意犹未尽的在我肩膀上蹭了蹭。我磨了磨牙,艰难道“就算你是个难得一见的没人也没用,我不接受投怀送抱的!你可以滚了吗?”等了片刻,他还是没反应,我终于没忍住,暗施巧劲便将他丢了出去。然而他极为熟练的站稳后,便又死性不改的又向我扑过来。
    我‘啧’了一声,左手拿了一把长剑横在空中,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干嘛?”他在我的剑尖才堪堪停住,脸上却不见丝毫恼怒,一派无辜的说“人生有四喜,他乡遇故知算一喜,我这是在表达我的喜悦之意啊!”我抽了下眼角,无奈道“可我并不认识阁下,你怕是人老体衰,认错人了吧?”他脸色一僵,紧接着便破口大骂起来“我他娘的人老体衰?机轴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行吗?”我盯着他,一字一顿的继续重复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是机轴,我叫玉里,你记清楚了!”
    他终于没再不管不顾的直接扑过来,而是向着我的剑端不紧不慢的又前进了一步,这下直接就顶在了他敞开的胸膛之处,我这把剑是钧姐姐给我挑的,锋利、坚韧都一样不缺,仅是这么一下,被剑碰到的那一处便汩汩的倘出大片鲜红,我别开眼,手里的剑却一直横在那里,动也不动。他依旧往这边走过来,直到我感觉那柄剑的前端仿佛遇上了阻碍处,这才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去——那柄剑依旧没在他的身体里,现在好像是顶在他骨头了,所以才没有继续穿过去。血依旧在流,我顺着那片刺眼的红色一直看过去,发现它们已经流进他的衣裳里,并一点一点的落在了他脚踏的雪地上,触目惊心。我手抖了抖,差些将剑直接抽出来了,可当手脱离剑柄之后,便再也不敢碰了。我怔怔的看了他许久,才回过神来,别过头去冷然道“我不是你所说的机轴,你可以走了。”
    他笑笑,一霎那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歪着脑袋问道“你确定,你此次唤我出来,不就是想问问题吗?怎么?不问了?”我又再次扭过头,低声强调道“我不是机轴,你别认错人了。”他停了停,没再强调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叙说着“机轴他也不喜欢我碰他,可我不喜欢他冷着脸,所以总是想惹他生气;他生气起来甚至会将我活剐了,好几次若不是我逃得快,上次我惹他生气之后,他又想将我凌迟了丢十八层里去,本来我现在连以魂魄之态出现在你面前都是不可能的,那次算是我跑得快,但即便是现在也有些勉强,而你这次刚见面就又给了我这么重的伤,你说你们是不是很像?”我讷讷的抓了把头发,他依旧笑眯眯的,口气也称得上温和“现在能否将你的剑抽走了?再耽误一会,我怕是真的要去地府一趟了。”我真的有些内疚了,可当时就像是魔障了一般,但这时想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怕也是说不通的,一时间我的处境便有些不上不下,难堪的很。
    此时听到他的话,倒也没想多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一点点的帮他将剑抽出来,可就是如此,在剑拔出来的那一刹那,鲜血还是喷涌而出,暗红色的液体霎时洒了我一脸,我一下子就定在原地,失神的看着那伤口好久,才反应过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止血,而不是傻站着。于是连忙站直了身体,左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将之轻轻地搭在了右手食指第一截处后,便想为之止血,却被他拦住了,声音又变得如刚开始所展现出来的冷漠“蠢啊!只要这阵法还在你就不可能治好我的。”我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心底蹬时有些疑惑“既然是在阵法中,为何你还是血流不止?”他扯了扯笑容,举起右手在伤口处轻轻挥了挥,似乎是做了个手势,但又没有,反正在他的那一番动作后,血液便不再流出来了,并且伤口慢慢愈合,直到有些隐约的白烟从伤口处溢出来,甚至还有些不打明显的‘滋滋’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抬头看向我,我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他这是没事了,这才心有余悸的问道“我与你口中的机轴很像?”他愣了愣,像是没有预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良久才回答道“不知道,我与他很久不曾见过了,但是你带给我的感觉很像他,无关长相,也无关所修的的灵气,只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罢了。”我有些惊讶,紧接着又问道“那机轴……他怎样?”他‘嗯’了一声,意识到我是在问他关于机轴的性格如何,略微沉吟之后,便利落的说道“很绝吧!不管是爱人,还是我们这些兄弟,他都能说扔就扔,说杀就杀,你给我的感觉与他很像。”我皱眉,下意识的便想反驳。
    他却向我抬了抬手,继续说道“可就在刚刚,你的剑都已经刺过来了,虽然实力与以往相比都太弱了,可手里握着那样一把不凡的剑,你就是再烂泥扶不上墙,在我好不防御的情况下,也绝对能杀了我,可你没有,因为遇上了骨头你就停下来了,心肠太软了,和他不相像。”我皱皱眉头,内心有些隐隐的感觉,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已经开口道“那么你这次唤我出来,是想要知道什么呢?”我回过神来,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便说道“我想看几个人。”他抖抖衣裳,将之前一直卷起来的衣袖给撤下去之后,才详细的问道“可否告知是谁?不然我两眼摸瞎,也不好帮你。”我一愣,惊喜道“还能找你帮忙?”他摇摇头“寻常是不行的,但你挺合我眼缘的,在一些无关大局的小事上,能帮则帮吧!”我认真的思量了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不用了,反正我迟早是要学会的,若是实在不行再向你请教吧!”
    他点头,便侧过身,手掌一翻拿了张乾坤镜,温声道“你先试试吧!不行我再教你。”我刚想点头,突然看见了一旁的姜姑娘,连忙劝道“能不能……清姜姑娘起来?”他皱皱眉头,有些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本想不加以理睬,但触及到我殷切的目光,便只能勉强解释了句“这只是我造就的另一个世界,我们皆是以灵魂之体现身于此的,她一进来便按照自己的想法跪了下来,我也没办法干涉。”我狐疑的看了眼他的神情,直觉不对劲,但一时也论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只能雷打不动的望着他,以求能找着他的破绽。
    他被盯了一会便熬不住了,想了想才不大情愿的说“我很早就被姜家供奉于高堂之上,我性子一向慵懒,对于姜家其实并无丝毫贡献之前还好,如今随着姜家的逐渐灭亡,我却出奇的成了姜家的标志性,结果到了现在,就连姜家自己人都觉得我才是姜家的至宝,只要我在,姜家便一定能重拾当初的辉煌,虽然我一直对此嗤之以鼻,但他们把我当成了希望,我也无需担任什么责任,自然是他们愿意如此便是如此了。”说到最后,还补了句“所以说,与其说是拜我,不如说是拜他们姜家的列祖列宗,给自己一个希望罢了。”
    我黑了黑脸,心里却诡异的好受了些,十指合在一起,正打算照姜姑娘之前所教的念一遍,就被一旁的男人打断了“诶!玉里你怎么信佛?”我黑了黑脸,咬牙切齿的回答道“只是习惯而已。”然后又接着打算继续念,然而在念的过程中,又被挑出无数个错误,施展‘易象’的过程中,是不应该有任何停顿的,全程都遵循着一种一呵而就的洒脱,所以被打断了无数次,我就必须重新无数次,偏偏他每次只是言简意赅的与我讲我姿势、咒语的错误罢了,说话的内容更是不蔓不枝,切中要点,让我想骂他都找不出理由,于是只能作罢。
    然后,憋屈了很久,他终于有一次没再找我的茬,当然也有可能是累着了,我斜眼看了眼他几乎快落到地上的头,有些忍俊不禁。一边快速的念完一大段繁杂的咒语,一气浑成。在最后一个字落音后,周围顿时静了下来,再接下来,我感觉到我的灵魂突然势如破竹,穿过了阵法的禁锢,‘一路高歌’的飘到了寺庙外面,我深吸了口气,便一股脑穿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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