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此刻秦世杰正面向镜子,忽然镜子里一个着黑色宽大曳地长袍的人,悄无声息地立在他身后,那人脸上罩着面具,面具是骷髅头,秦世杰想起以前看过美国恐怖片,他猛然间转过头,身后却什么也没有,他再转头朝向镜子,镜子里头那骷髅面具的人依然站在他身后,
秦世杰瞬间毛骨悚然,这次他再也不敢回头,他倒退着想要退出房间,无奈腿脚已经发软,挪不出半步来。他既不敢抬眼看眼前镜子里的诡异黑影,也不敢回头,只能盯着自己打着哆嗦的两条腿。
镜子里忽然发出咄咄怪笑,秦世杰本能看了一眼,却见一个黑衣人倒挂在空中,长发委地,脸色白的像纸,目中流出黑色血液。
秦世杰胸口瞬间如巨石滚过,压榨着他的胸腔,他呼吸困难,晕倒在地。
镜子后面走出两个黑衣人,一个蹲下来,伸出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似乎很奇怪,道:“居然吓死了。”
另外一个人道:“他为什么不跑?却要站在这里把自己吓死为止?”
先前那个道:“因为他已经吓破胆了,走不了路。”
蹲着的那人站起来,踢了一下秦世杰的身子,道:“死在这儿,倒麻烦了。”
“麻烦什么,现成的墓地,随便找个墓扔进去,还帮他省了安葬费。别人葬这儿还得付钱。”
“埋这儿会有人找过来。马上天黑了,找个地方把他扔了。既然是电工,那就扔在靠市区的高压电杆下面。”黑衣人看了看秦世杰的工具包,装备挺全的,忽然起身,将墙上已经老化的电源线拔下,老远的用一根塑料竿挑着线,将电源导到秦世杰身上,眼见着尸体被电灼伤着留下痕迹,这才拔掉电源线。
周末渔场钓鱼的人,加上观光旅游的游,平时人迹罕至的鲤鱼湖鱼嘴围,也有钓至此。鲤鱼湖整个形状酷似一条鲤鱼,也因此得名,鱼嘴围顾名思义是是湖的头部,比较偏僻,也不是最佳垂钓位置。来这边的人很少,来的也只是图个清静。
岸边长着许多茅草,一米多高,夏日的时候,正是蓬勃燎原之势,远远看去,湖光山色,所以,鲤鱼湖本身并没有旅游项目,但是,市区的人来这里度过周末的也不在少数。
岸边坐着相距不过一米的两个人,一个戴着黄白相间的太阳帽,一个戴着灰色运动帽。如果不走近,你无法判断这两个人是否认识,从远处看,他们的姿势背离,不曾有过互动,其实两个人一直在说话。
戴太阳帽的开口道:“什么时候,这些陈年旧事,不要再来扰人清梦?”
戴灰色运动帽的道:“快了。”
戴太阳帽的道:“你没有当年的手段啊,留下的尾巴太多,老是被人踩住了,你就永远没办法脱身。想办法,找把快点的刀,把所有尾巴都砍了吧。留着那么多尾巴,死了,会很难看的。”
戴运动帽的道:“我知道了。碰到了一个拦路虎,当自己是打虎英雄,比较难啃,丢了很多骨头出去,却堵不住他的嘴,愣是要把一具尸体,变成一堆,早结案,就不用死这么多人啊。”
戴太阳帽的道:“拦路虎绕不过去的话,就想办法清理掉,有些人就是这么讨厌,让你不得安宁,我们也不是喜欢杀生。”
说完,他笑起来,道:“我最近认识一个佛门长老,倒是看透彻了很多东西。”
戴运动帽的道:“您是什么人?您就是智慧的化身。”
戴太阳帽的站起来,将身后一个桶子里的鱼,放生到湖里,勾着头看着那些鱼在水中四散开来,嘴里感叹道:“看,活生生的生命,多新鲜啊,就这么摆一下尾巴,也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戴运动帽子的也站起来,将自己钓起来的鱼也放生了,道:“您这是生杀予夺,您叫它们生,它们才有活路。”
戴太阳帽的,哈哈大笑,道:“这话太不佛系,不过,我爱听。我最近,都不吃荤了。修禅是门艺术,你看看我,是不是可以活到九十岁?今儿就到这里吧。以后,就不需要再为这种事情见面吧。”
戴运动帽的道:“您放心,不会再拿这些事烦您了。”
戴太阳帽的走开,运动帽看着他渐行渐远,这才挥挥手,几个站在远处的黑衣人立即围过来,替他拿了渔具,一个黑衣人撑着一把太阳伞递到他头顶。
他抱怨了一句:“这天够热的。”
旁边撑伞的黑衣人殷勤地道:“您回车上去就好了,车里冷气已经打开了。”
远处,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在那里拍摄湖边景色。
此时,在湖的另一边,一座高压电厢下,围着一堆人。古北和市局的同事,远远地站在外围,看着一名电工将那具尸体搬出来。
那电工走过来道:“这边是安全的,大家不要靠近高压电那边。”
闻纹和另一名法医走过去,开始检验尸体,古北搜了一下死者身上,搜出一本电工证。
“秦世杰。你认识这个人吗?”他问电工道。
那电工看了一下死者证件,又回头看了一下尸体,道:“原来是小秦,我都没认出来。是我们供电局同事,不过不在一个部门,我们平时打交道比较少,只是认识。”
闻纹走过来,道:“尸体表面有电流灼伤痕迹,看着像是电死的。具体死因,回去解剖才知道。”
古北道:“将死者先带回局里,通知受害者家属到局里认领。现场已经看过了,痕迹检验完毕,大家就撤吧。”
古北走到高压电附近的路边。这是一条环湖马路,人车不分道,偶尔来的车辆,也是来湖边休闲度假的人。古北放眼四处看了一下,远处垂钓的人倒是不少。
古北想:想不到东临市还有这等休闲的好去处,哪天得空了,带文晖来这里钓钓鱼,也不错。
正想着,眼前开过一辆车,司机的脸,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晃而过,古北只觉面熟得很,本能地看着后面车厢,挂着车窗帘子,挡得密不透风。那辆车在他视线里消失,他才想起来那司机是骏达的司机,在化工厂追一路向西乐队的几个孩子的黑色奥迪车,司机正是眼前这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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