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秋风渐起,九歌躺在屋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批了件衣裳到院子中,恰巧看到同样睡不着的云礼。
云礼冲着九歌伸出了手,九歌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递了过去,云礼轻轻一拽,便将九歌圈进了身子里。
“公子为何睡不着?”
“那你呢?又是为何?”云礼不答反问道。
“忆汐宫的人几次三番救我和公子于危难,可现在知道雷傲的目的果然是找王上复仇,那忆汐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那个藏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
说到此处,九歌感到云礼环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
“我担心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让雷傲杀了父王!”
“不杀?那怎么复仇?”
“生死不过一瞬,可能并没有多少复仇的快感。若我猜的没错,雷傲和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是让父王生不如死!”
云礼说完,自己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究竟是多深的仇恨,连死都不能消灭。
“我多怕,多怕这背后之人是自己熟悉和相信的人,到时候我该怎么办?!”云礼无法想象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时,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
“不会的,公子大善,老天必会垂帘的!”九歌知道这样的安慰实在过于苍白,可聪慧如公子,这么多天,这些种种线索,云礼又怎么会推断不出,这所有一切的背后推手,忆汐宫的宫主就藏身在季府当中。
秋风乍起,云礼突然有些为难的说道:“下月初五便是父王的生日了!我们要不要先回去一趟,而后再去找雷傲!一来若是先去找雷傲,我担心时间赶不及!二来这整件事事关家母,我想会季府弄清楚当年之事,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公子,这李大胆好不容易答应我们同我们一道去找雷傲,我们实在不易拖延时间,更何况那雷傲又是如此危险之人,早日劝得了他,大家也早一日安宁。要不咱们兵分两路?我和铁娘、大哥带着李大胆回忆汐宫碰碰运气,你和李尔回去给王上贺寿,调查当年之事!如何?”
“歌儿,那忆汐宫你逃出来尚且如此危险,如何还能再进去呢!”
“是啊,如何才能见到雷傲呢!”九歌陷入了沉思。只是过了许久也没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宽慰云礼道:“公子别急,有大哥和铁娘在,总是会有办法的!”说完抓着云礼的手紧了又紧。
“对了公子,明日我想先叫这李大胆描述一番那来游说之人的相貌,我们也好绘制个画像,虽然不见得相像,但好歹有个参考。既然公子先回去,便参着画像先在府中找找此人倒是也好。”
“好,就听你的!”
……
“公子,说来也是奇怪,你看这画像吧,明明是个陌生人,可就是觉得哪里很眼熟!”依据李大胆的描述画完,李尔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李大胆不过十几年前见过那人,还能大致记起长什么样子算不错的了,所以像普通人的脸,也没什么特别!”九歌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不光李尔,就是我看这画像也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可仔细看这轮廓和眉眼,却又不像是相熟之人。”云礼看着这画像,心中也觉得疑惑。
“我们之前便推测过,这幕后之人藏身在季府,现在公子和李尔觉得眼熟,倒也是常理!”
“歌儿分析的对,那这画像我便临摹一份,带回季府,也好随时核查!”
……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兵分两路出发了。李尔和云礼骑快马,返回益州乌苏城,九歌、铁娘同柳若寒带着李大胆驾车重回庐陵镇。
此处位于幽州与益州交界处的最南端,云礼和李尔纵是快马加鞭,回到乌苏城也已是三日之后了。
听说云礼和李尔回来了,季子青和王将高兴地早早便候在听竹院内,等着云礼见过季光回来。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都不知道我和子青先生有多担心!”见到远处走来的云礼和李尔,王将连忙迎了上去接过云礼手中的马鞭。
“有些日子没见,怎么你也开始学得李尔这虚情假意的一套了!”
“哪有哪有!”王将摸摸头。
“子青先生可安好?”云礼见到一旁候着的季子青,反而躬身作揖问候道。
“已经确认了当年山益之战背后有隐情,现在就差吉满招出背后之人了,大理寺连番审问,就是这几天了!”
“难怪几次给先生写信,终不见先生回信。想来也定是为此事奔忙!”云礼一副体谅的神情。
此时季子青笑了笑,神情却有些尴尬。
“我们屋里说话。”说话间云礼带着众人到了屋子里。歇息片刻后,换了身便服。众人这才坐定。
说话间云礼从袖笼里拿出一副画像,摊开,看向众人,“大家日常在王府里行走,可有见过类似之人?”
“这个人,感觉好熟悉啊,可一下子又说不清楚究竟是谁!”王将眉头皱成川字纹,嘀咕着。
“公子,王将也有这番感觉呢!这绝不是咱们两个的臆想!”李尔坚定的看向云礼。
“子青先生,你觉得呢?”云礼转头问一旁低着头专心看画的季子青。
可是季子青仿佛这画像看得出了入了迷,对云礼的话置若罔闻,“子青先生?子青先生?子青先生!”直到云礼伸手在季子青眼前晃了晃,季子青才幡然醒悟过来。
“哦哦,不好意思,公子!”子青先生神情有些尴尬,“老夫也觉得这画像之人看着很是眼熟,应该在王府哪里见过的!刚就是在想究竟会是谁,所以有些出神!”
“对了子青先生,此次回来,云礼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先生!”忽然云礼想起萧老临终前所说的汐若二字。
“公子请说!”
整整说了两炷香时间,云礼才将与季子青分别后发生的所有一切事宜讲了个清楚。
“所以先生,我想问问关于我母亲当年的陈年旧事!想必先生定然是知晓的!”
“这个……”季子青犹豫了半晌,才肯定的说道:“事关逝去的夫人,不知公子可否给子青半日时间去查些卷宗,也好将当年的事讲个清楚明白。”
“极好,极好!倒也不是很急,还是查清楚的好!”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门外护卫来报,“公子,门外有天一局掌门求见!”
“天一局掌门?易真?”云礼倒是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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