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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同学少年
    “苏尧这个呆瓜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成天就知道闷着在写数理化啊?我们不是都已经帮他和陈聪说上话了吗!哎!你说,这个呆瓜不会趁我去打水的时候突然脑子一热又去表了次白吧?然后就又被拒绝,又变自闭,然后就又开始成天刷题?然后自闭刷题自闭刷题自闭刷题自闭刷题……哎呀妈!我的天哦!”王若彤坐在王超前面的位置上,两手交叉,扶着下巴,一双忽闪忽闪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着苏尧,顺势翻了一个45°仰望天空式的白眼。
    “哎哟,你干嘛打我啊!”王若彤捂着自己的脑袋,没好气的向王超撇了撇嘴,然后抄起了王超桌上最厚的那本课本。
    “还又表白,又被拒。你当表白是什么啊?是白开水天天喝呐?还是维银翘片有事没事就来两粒?你是不是愚蠢?silly!stupid!”王超一边捂着头,忍受着王若彤狂风扫落叶般的摧残,一边还不忘继续进行嘴炮攻击,以便让这场战斗不至于呈现一边倒的态势。不过除了让他被打的时间又翻了一倍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你说为什么啊!”王若彤打的手酸了,便把书随手一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斜着眼睛看着王超,一副你要是不说老娘今天就把你打回单细胞生物时候的样子。
    王超咽了口口水,先把自己桌上的书收在桌肚里。
    “以前苏尧做题的时候,他的心是死的,可现在他在做题,心是活的。”
    “这道题也太他么的难了吧!”一阵烦躁再次从苏尧的心底涌出,在被苏尧的理性平静又一次抑制之前,终于用最不可思议的逃逸速度沿着他的大动脉一路奔袭扰动着他的全身,躁动已久的数学公式也终于抓住这个机会,使他脑袋里的核桃仁清脆的碎裂了,他们尖叫着用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排列组合形成水滴,在苏尧的体内从各个方向冲击着他的躯体,企图打破这第二层牢笼,冲泄而出。因撞击而产生的一阵又一阵的闷哼声,更像是零点前时钟清晰的滴答声,看着时针分针秒针伴随着颤人心尖的旋律逐渐走向重合的瞬间,冲出窗口的布谷鸟宣判了一天的死亡。
    当苏尧以为自己终于快要解开这道题的时候,他自信的又往前踏了一步,原以为终于踩到的是正确答案,却发现这竟然是刚刚自己留下的脚印。脚印重合的那一刻,也宣判了这道题在苏尧心里的死亡。
    窗外的蜻蜓悬停在空中,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的一切。它喜欢这儿,它喜欢看这个男孩因为做不出题目而抓狂的样子,而这会给它每日无趣的生活增添不少趣味,长期的观察使它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连过程都清楚的很。苏尧首先一定会恨恨的把这道题随手一扔,骂一句“什么玩意儿”,然后就再也不会高兴去管它了,一直到鄢公来讲解的那节课,才会重新给这道题一点好脸色看。
    “什么玩意儿!”苏尧愤恨的骂了一句,一把抓起这张卷子,走到了教室后排处。
    教室的后排处是班里的男生一下课就会聚集的地方,在知识的海洋里泡太久总归是想要上岸来透透气的。大家也总喜欢在这里开个小茶会,吐吐槽扯扯皮,偶尔发发人来疯,然后莫名的突然一阵爆笑来释放压抑已久的情绪。
    茶会的中心一般是一个叫张亦弛的人。大家才后来发现原来他的名字是取自于“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因为在课外名句的背诵里正好要背这一句。他是班上的学委,成绩长期霸榜班级tp2,不仅人长的有点小帅,还满口骚话。所以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的话题,这个人总是会莫名其妙成为交谈漩涡的中心。如果说他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只有他那比长颈鹿还长的脖子了,所以有的时候也会被戏谑的叫为常脖,不过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因此多数时候大家还是会直接叫他学委。
    就好像每个人都需要经历高考一样,每个人的青春里也都会有一个玮哥。玮哥是那种偏科及其严重的理科男,他可以说是苏尧班上少数几个可以和学委在数学上扳手腕的人,但他的语文和英语却让人不忍直视,时常在及格线上徘徊。玮哥的家里很有钱,作为茶会委员会公认的玮式早餐连锁集团公子哥,他有时候周末回去会给大家带他家的烧麦吃,烧麦真的很好吃,所以每次苏尧来晚都只能对一个空盒子空悲伤了。
    尽管生活不会总是有趣,但院长一定总能发现有趣的事。据说“院长”这个绰号是他初中的时候,当他再一次在教室里发“人来疯”的时候,他的班主任终于忍无可忍了,“施哲淳,你是不是精神病院院长啊,又在发什么神经?”,从此这个绰号跟着他一直从初中到了高中。他的露出两颗大门牙的经典笑容,再配上他极具感染力的笑声,总是会给苦咖啡的生活加上一大勺最甜蜜的绵白糖。
    在另外一边的那个鸡冠头是潘易,算是一个出名的浪子。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去各个班级找他的妹妹们了,但目前为止来看,他的每一个“妹妹”到了最后好像也都不过是妹妹罢了。潘易很喜欢在听别人说完一段话后,以口头禅式的“讲道理”为开头来作一下评判,尽管每次他的话好像都没什么道理。
    今天的茶话会又没能开起来,秉持着题海战术即正义的鄢公强行让数学卷子成为了最近这段时间里课余生活的唯一。
    “学委,这道题怎么做啊?怎么这么烦?我都要疯了我。”
    “没空,你找玮哥。”
    “玮哥!有空伐?”
    “这道题啊?哎呀,你这边这步不要用你这个方法,这本王后雄书上面有个简便公式,你记一下直接用就行了,自己推不出来的,你自己拿去看吧。”
    “讲道理,我觉得这个题是没法做的,你看它这边这个条件都没有给你,少一个条件怎么做,这个做不了的啊。”
    “这个没给条件就是为了让你分情况讨论。”玮哥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潘易,然后转过头,“苏尧,你这个看完下节课再拿过来也行。”
    “好的,那谢谢玮哥!”
    “没事。”
    “不是,讲道理……”
    “不讲道理,快滚。”
    苏尧带着王后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一次钻入了这道题的解答步骤。窗外的蜻蜓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一切,昆虫简单的神经回路让它无法对循规蹈矩的事情为什么突然改变做出解释,过多的思考让它难以忍受,它转而飞离了这个让它头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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