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冥焱宫被数棵硕大的榕树环抱在中央,宫殿的侧面溪水潺潺,设计者心思巧妙的在水底铺了一层夜明珠,银色的光芒通过水面的折射将光芒散发于周遭的青石小路之上。
绮陌在寂尘身后跟着,心下琢磨着该怎么和他套近乎。这魔宫的正中央,应该离那血潭很近了。
“我听闻魔界有一至宝衍息珠,能令枯草重生,灵魂重塑?”绮陌装作不经意地提起,“见这魔界内草木繁荣方知这衍息珠果真是非同一般。”
“我还以为你会对之默的事更感兴趣些。”
见他称那人之默而不是墨之,绮陌便知他已知晓北之默的身份。见这少君对二人关系毫无遮掩之意,倒是令绮陌诧异。
“他可说了我与他如何认识?”
“故地之人,数面之缘,淡薄之交。”两人都是天界之人,此次绮陌的假身份又是来自他父亲所管辖之地北邙,说说故地之人倒是一点都没错;两人仅在天界各宴上见过几次,平时并无往来,因此说是数面之缘、淡泊之交也是没错的。这北之默的话里倒是找不出来毛病。
见她不说话,寂尘笑问道,“怎么?难道姑娘与之默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
绮陌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没有。我哪里会与之默上神扯上什么关系。”北之默言语间的疏远令绮陌非常舒服,本以为在这里碰上他会很麻烦,如今他有意撇清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不要再姑娘姑娘的叫我了,我有名字的。”
言语间二人已踏进宫门,绮陌未曾想到这诺大的冥焱宫内竟一个侍女都没有。
“你平时没人侍候的吗?”
寂尘将药箱拿来放在桌子上,“里面的红色瓶是清理伤口的,黄色瓶是金疮药。
绮陌用木夹夹起棉花,沾了药涂在寂尘伤了的手指上,这獙麒下口也是真重,上下牙撕扯之间险些将这指尖的肉咬至透骨。好在寂尘的脾气好的很,不然单凭咬伤少君一罪就足够魔界炖了这一人一兽。
“我不喜被人碰触。”过了半晌寂尘才回答她的话。
此时的绮陌刚刚为他清理完伤口,听见这话便顿住了手,思考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这药上的他不满意还是怎么着。不喜人触碰,那接下来的药还上不上了?
“但我觉得被你触碰的感觉甚好。”绮陌拿着药踌躇间,寂尘拿着她的手将金疮药洒在自己的伤口上,绮陌抬头看着他,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晕染开来,像极了那被血晕染的白色药粉,这感觉又酸又甜,堵在她的胸口,仿佛随时会溢出来。
绮陌慌张的撤回手,转向另一侧去拿纱布。许是纱布扯的不够长,又许是太过紧张,纱布的两端竟怎么也系不上,无措的抬头看向寂尘,见他也正眼含笑意的盯着自己。
“这纱布......我好像扯短了,我给你拆了重新包扎吧。”寂尘却躲开了她的手,拿住纱布的一端,示意她拎起另一端,手指缠绕之间便将结打好了。
“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我不喜欢你的名字。”
绮陌听到这话脚步顿了一下,对自己的名字,她也是不喜欢的。
离开冥焱宫的绮陌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荇芜苑。
荇芜苑大门紧闭,里面并没有人。
北之默不在正好,绮陌跳上墙,潜入院内。
室外小亭依旧幔帘翩翩,少了奏琴之人,只留花草和纱幔共舞。北之默可真是个雅致之人,这个院子虽不若其他宫殿那般巍峨庄严,却是最为清新雅致的。
推开寝门进入内室,入眼皆是清雅的素色,绮陌走至案边打开抽屉似在寻找什么。
奇怪了,怎么没有,难不成是他随身带着?
绮陌正在寻找,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慌乱之下绮陌倏地躲入床下,不过分秒之间,便有人推门进来。
“公子,家主交代的事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若能......帝君定会更加看重你。”
“你告诉母亲,不必再派人来了。”
“公子!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娘娘想想啊,眼下帝君如此看重二公子,怕是以后......”男子焦急地劝道。
“你不必再费口舌,回吧。”北之默挥手示意男子出去。
男子走后,北之默才从厅堂走至内室。
“我倒不知我这床下这般舒服,竟令天之骄女变成了床下君子。”北之默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出来吧。”
绮陌从床下出来看向他,发现他身边并没有鲲寅剑,也没有鸳鸯簪。
茶是热的,北之默早料到她回来。
“之默等候天女多时,未曾想到天女如此沉得住气,夜半才至。”
绮陌坐下抿了口茶,“你这里的好东西倒是不少,比我那屋子好多了。”
“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了吗?”
“这茶水还是热的,怎么能说你等我多时呢?”绮陌似是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自顾自的品茶,“七尾竹,我平时都极少喝到的。”
北之默也不恼,“天女说笑了,身份高贵如你,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
“我若什么都能得到,又何必来这里。我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知晓,你呢?你来做什么?听问你十数年才回来一次,此番我前脚到魔界你便出现了,是巧合吗?”
“自然不是巧合。天女只需知道之默不会妨碍到你便是,至于我来做什么,天女不必知道。”
“如此就好,那我便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等等。”北之默将她叫住,“你可知天帝已知你来了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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