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人影微微转头,牵扯到了伤痕,引得夜瑯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究竟是什么人?连府中的暗卫都不曾察觉到!
夜瑯轻抚伤痕,眼里逐渐聚集起滔天的怒意。
不管是谁,他总归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他堂堂一国战神,如今被人摸到了王府内部,还被人留下如此骇人的伤痕,却连人都没发现!
甚至更耻辱的是就连他自己都是第二日起床才发现!!
“哼!”
夜瑯冷哼一声,草草抹了些药,又将锦布缠上去,收拾好衣服,迈步走出了王府。
近日南边的那些蛮子又开始活动了,相信不久之后皇上的诏令就会下来了,到时候,又是几个月不在京城......
夜瑯思考着些杂事,想起府中的何香玉,才惊觉已经有两个月不曾看见过这位王妃了。
思绪触及何香玉,一层一层的记忆便涌了上来,他记得三日后便是王妃的生辰了?
思及此,夜瑯的脚步拐了个弯,往京城最著名的成衣阁走去。
好歹是自己的王妃,在王府也是安分守己,替他将王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也不好就这么一直冷淡下去,说不得就要过一辈子了,夫妻之间关系太僵硬也是个问题。
京城的紫衣阁是整个周国最好的成衣店,京城的富贵人家都以穿紫衣阁的衣物为贵,平常时候,紫衣阁的人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
但是夜瑯身为王爷,自是有着特权,刚一出现在门口,小二就快速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把他请上了二楼,那里才是紫衣阁真正赚大钱的地方。接待的是真正的权贵!
小二把人领上二楼包间,再泡了一壶茶,便离开了,也再没有人招待他。
夜瑯不急不缓地品着一杯碧螺春,没有半点被冷落的不满。
紫衣阁二楼的规矩就是这样,每一位客人都由店主人亲自接待,每一件衣物也都是由店主亲自设计,所花的时间自然也就多一些。
也因此除非需求很特别的人,一般都不会上二楼来,毕竟紫衣阁一楼的衣物也足够华美漂亮。
正等着,一个颇为轻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封煜不知三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夜瑯抬头,正好瞧见声音的主人迈步进来。
来人一袭紫衣,虽是男子,但腰间,头上的配饰都样样精致华美,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腰间的一张黄金小算盘,镶嵌着十来颗各色宝石,颗颗饱满晶莹,是难得的上品。
夜瑯视线划过腰间,落在来人略有些阴柔的面庞上,狭长的桃花眼,眼尾有些上挑,一眼看过去只能看见眸子里盈满的笑意,加上嘴角常挂的一抹淡笑,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商人啊!
夜瑯在心里给这位年纪轻轻的紫衣阁阁主打了个标签。
也站起身来,微微拱手道:“阁主不必多礼,紫衣阁生意红火,阁主自然也日理万机。”
“王爷抬举小人了,帝国战神才是真正日理万机之人啊。不知王爷此次前来,所为什么?”
封煜轻笑一声,商业互捧一波后,开始谈起了正事。
毕竟他是真的很忙的!!
“三日后,是本王妃生辰,我想要一件衣物作为礼物。”
夜瑯有些迟疑,他也是才反应过来,三日时间做一件衣物有些太难了。
封煜却不甚在意,手中折扇一拍掌心,“三日后便是三王妃生辰啊,王爷有心了。不知王爷想要什么款式,颜色?”
“颜色......素一点的就好,至于款式,阁主认为该如何?”
“唔......”封煜合上扇子点了点自己的下巴,“两年前,在下有幸得见王爷成亲大典,虽不曾看见王妃面容,但是那通身的气质可是留下了不浅的印象啊。依在下看来......”
说着,封煜站起来,在桌上早已摆好的纸上画了起来。
夜瑯心下好奇,也跟了过去,却见封煜一提起笔就如有神助,下笔如游龙,流畅的线条逐渐组合成一件略显端庄的衣物,但细细看去却又能看到其中细节处勾画的一点飘逸自由。
“这套飞花服,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夜瑯望着纸上的草图有些愣神,旁人眼里王妃是这样的吗?
封煜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指尖轻微摩擦几下,道:“这衣服,不适合太素的颜色,阁主这是一开始就算好了啊?”
“小人不敢。”
封煜笑眯眯地驳道。
“就按这一件做吧,颜色......也艳丽些好了,务必在三日内做出来,价钱翻倍。”
夜瑯也不恼,伸出两根指头在封煜眼前晃了晃。
“是,王爷请放心。”
封煜一路将夜瑯送到紫衣阁门口这才折返回来,继续接待下一个顾客。
离开紫衣阁,已是接近晌午了,脚步折返回了王府。
而此时,早已经吩咐小厨房用过饭的何香玉又一次躲在了房间内,和沈墨“共商大事”。
一人一鬼,两个躺椅,半眯着双眼,做出假寐的样子。
夜瑯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正午的太阳还十分毒辣,但是穿过王府的绿植,穿过木窗,再投到人身上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点浅浅的暖意,驱散了房间内的阴湿。也让半躺的女子显得慵懒起来,没有往日见到的那般精明而端庄,倒显得有些可爱......
心里那一点对何香玉的怀疑彻底散去,夜瑯对跟在身后的红玉摇了摇头,缓步走向了“睡着的”王妃。
“王爷?”
可惜何香玉还是在恰当的时机“醒”了过来,睁眼看见夜瑯的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又快速起身,给夜瑯行了一礼。
夜瑯不满地把何香玉扶起来,在他看来,既是夫妻,便根本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可是我吵醒你了?时间还早,不如多睡一会儿。”
何香玉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夜瑯进来,但是也被他难得的和颜悦色吓得不轻,内心一阵兵荒马乱,但面上还是做足了工程。
没办法,天上那位可还看着呢,浑身都被拘着,一举一动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
“王爷今日怎么得了闲暇回来?”
何香玉勉强压下心中的怨恨与恶心,拘谨地笑了两声。
将夜瑯的外衣脱了下来,一边问道,一边朝沈墨的方向看了两眼,正巧对上沈墨漆黑的双眸。
沈墨将手抬起来,和她打了个招呼,连屁股都没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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