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印笑看着徐娇娘,嘴里的问话,也没有一点生气的意味。但是,她对上初吉的目光,瞧他看自己就是大惊的样子,心下不由得一笑,看来自己滚下山这罪也没白受。
大小炮灰听了她的话音,别说回话,就是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她们现下只能做的,就是惊惧、发抖。
“哎呦!你回来就好了。我还没问清楚呢!你这是咋整的?”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娘,你问的是啥?”
不是柳紫印故弄玄虚,实在是她还没决定用哪个角度的瞎话来给扫帚娘呈现出一个“大小炮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光辉形象。
徐娇娘瞧着她衣服都被刮破好几个口子的“惨样儿”,心里不由得先入为主地相信了她。没办法,谁让之前她上山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偏偏自家这俩跟了去,回来就变成这样。
“就从她们告状这事说起。”
“那没啥可说了。”
“为啥?”
“我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娘是看见的。娘昨儿说让我带妹妹们上山,我也没说个不字,立刻就答应了。我想着,就算妹妹们再小,好歹也是娘带出来的孩子,还能怂成什么样?帮不上忙也帮不了倒忙不是?”
听了她连骗带哄的话,徐娇娘觉得很受用连连点头,因此,也越看自家这两个越不顺眼。话话,不会说好听的。事事,办不出漂亮的。好不容易说通人家丫头带着找钱,她们回来的倒是快。
“你的意思是,这俩丫头告你黑状?”
“我可不敢这么说!反正,反正今儿没打着山货,算我对不住娘。大房子嘛!看样子得晚一天盖成了!”
柳紫印以退为进,她就不信,柳大勇还在边上,她弄了一身“伤”,脸上也挂了“彩“,徐娇娘今天还好意思让她回山上去咋滴?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山货的事,明天再说。”
“哎!”
呵!一身伤,就换了半天休息,真是值得很呀!
不过,她前脚一出上房,后脚就听见里面传来大小炮灰的哭求声和徐娇娘的打骂声。
早有预料的事,真是逗了!她有心想做的事,还能让俩丫头片子抓住把柄,真是老天都帮她,虽然有点疼!
柳盼娣的房间本就和大小炮灰的并连,此时她经过盼娣的门前,但见那虚掩的门一下合上,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向盼娣这边露出不屑的笑意。
也不过是这样,她便去向大小炮灰的房间,本来她就打算睡她们的房间,今儿她们干脆地得罪了她,这决定更是坚定了。
她刚进门,就听见门外传来话音。
“大仙。”
“进来。”
门“吱嘎”一下开了,柳盼娣溜边儿蹭了进来,盼娣心里似乎很矛盾,一面想要讨好她,一面又打心里畏惧她。
“大仙,我……”
“怎么?拆桥时没算计好,淹着自个儿了?”
“……”
柳盼娣心下一惊,她都没来得及开口,这个人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好可怕。不过,大仙还是一贯的直爽,很少弯弯绕。
“大仙,其实你之前误会我了,我……”
“你是觉得我失势了,就算是个‘天狐’吧!也是一只被主子嫌弃的狐狸!可是盼娣呀!你想过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是再不济,还能卑微的比不过你们这些凡人?”
“……”
柳盼娣的短处全都被柳紫印揪了出来,完全不拖泥带水,都是精华部分。她羞红一张脸,其实她也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厚着脸皮来,重新求柳紫印试试看,看看还能不能要回以前的“恩宠”。
可是,眼见着柳紫印对她放狠话一点儿都不留情面,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白走这一遭了。
“既然大仙厌恶我了,那我……”
“哪儿去?”
“我不碍大仙的眼。”
“我说你傻不傻?就算你要对我拆桥,自己对我来说也就是了。犯得着什么事都对那两个说,弄得现在无法收场的地步么?”
“……”
柳盼娣还没伸手开门,听见她这话,仿佛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母亲正在教训女儿的感觉。嗯,是女儿,而且是亲生的!~
她惊讶地扭回头,怔怔地看着柳紫印,这摆明就是要原谅她的意思,能不激动么?能不窃喜么?
“大仙,你不生我的气?”
“生气啊!为什么不生气?否则我为何在这训你?”
“那你……”
“哎!谁让我天生心地善良,不忍心看你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呢?”
柳紫印这话说出之后,几乎见到柳盼娣眼中闪烁的泪光。
看来她的演技不错,说得自己都相信了呢!
“大仙,我……”
“还我什么我?那两个不懂事的,这会挨了打,一定记恨上你!看你这两个妹妹,以后还听不听你的话?”
“那,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孩子哭了,怎么哄?”
“给糖吃!”
“那就是了。”
柳盼娣确实很聪明,她懂是懂了,可脸上又显出难色。瞧她那样子,柳紫印又“好心”地支招儿。
“你不会,又没听我的话吧?”
“不不不!我听了,听了……”
“那你为难什么?几个铜板而已,你给外人打水漂儿都不心疼,给自己妹妹还心疼了?”
“不…不是。”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事非瞒我不可?”
柳紫印打眼一看,柳盼娣这里面就有事儿,而且这是八|九成和钱有关。柳盼娣此时心烦意乱,正经不起她这么一诈。
“能说!大仙带我宽宏,我还有什么不能跟大仙说的!”
“……”
柳紫印默然:那个什么哥的,人虽然是渣了点,但这妞的确没白跟他,至少渐脱土气。
“就是,业成哥说,她要向爹娘提亲。”
“那是好事儿呀!你干什么愁眉苦脸的?”
“可是……”
一听盼娣这个“可是”,她心就凉半截儿。
“可是,天武尚武,偏偏业成哥只擅长文,他要求取功名,就得去都城天吴赶考,就需要盘缠。所以,陪嫁得二十两银子!”
“你说多少?”
“一路遥远,所以……”
“多少?”
“二十两。”
柳紫印闻言,面上还撑得住,已然怒火攻心:我t收回刚才那话!是个渣男就经不起夸!二十两?他怎么不去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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