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接到赵王命令之后,放下手中的军务,率领手下飞虹军从云中郡赶来,与司马尚等人会合。来到邯郸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令自己的部署齐聚中军大帐商议军事。
“见过武安君。”众位武将军师,向着李牧行礼道。看着他们齐声向自己行礼,李牧仿佛有一种时光倒退的错觉,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向廉颇将军行礼的。
李牧很快回过神来,“众位不必多礼,请。”说着李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帐中众人对着李牧回礼后,纷纷坐下。
“今日将众位请来是有要事相商,现已探知秦军分两路攻赵,王翦率上地兵、羌瘣率羌兵为西路军,杨端和率河内兵为北路军,意欲夹攻邯郸。奉王上之命,吾为帅,司马尚为副帅,公子葱为监军抗击秦军。对于此次秦军攻赵,不知众位有何良策啊。”
“回武安君的话,秦国国力雄厚,兵多将广,如若我们恪守每一寸土地与之硬拼的话,未必能够打过秦国,依在下之间,不如放弃一部分国土,将军队集中到邯郸城附近,与秦军相持,诱敌深入之时掐断秦军粮道,秦军必然退兵。到时候我们便是大功一件。”
“此言差矣,赵国兵力不如秦国多,更应凭借城池之利守卫赵国,岂有放弃城池之理?”
“秦国变法之后,国力强大。文臣武将齐心协力相助秦王,秦王嬴政更有一统天下之雄心,灭韩国,攻赵国,远交近攻的国策分化六国,致使其他四国竟无寸兵来救,堪称一代雄主。说句大不敬的话,王上昏庸,更有奸佞随仕左右,致使武安君苦守赵国,寸步难行。如今赵国内忧外患,武安君不如取赵王而代之,联五国合纵抗秦成一番霸业。”
“住嘴,你想劝武安君做那大逆不道之事么。”说着,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指着那人的脖子。“再敢胡言乱语小心你人头落地。”说话之人是仅次于李牧的副统领孙如海。孙如海一向忠于李牧,忠于赵国,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孙副统领,我这也是为武安君好,如若武安君不能尽展所学,又有谁能够担此大任守卫赵国。”那人不卑不亢的回道,仿佛指着自己脖子的剑是一个丝毫不放在心上的小玩意罢了。
“你……你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么?”孙如海的剑划过那人脖颈,留下了一道伤口,鲜血如花朵一般在帐中绽放,孙鑫石毫不在意,不屑的笑了笑。和孙鑫石关系极好的军士们纷纷拔出佩剑指向孙如海,而孙如海的侍从也拔出剑来指向对方,一时间营中剑拔弩张起来。
“自家兄弟切不可如此,都给我住手。”听到李牧的声音,两方的军士纷纷收起兵刃,停了下来。孙如海收剑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下:“果真是人如其名,孙鑫石。新石头总是又臭又硬的。”浑然不知自己就是最为顽固的守旧派。孙鑫石听到这话,笑得更是轻蔑。整理下衣衫将头转向李牧。
“孙将军这话不无道理,然秦国两路攻赵,势要灭亡赵国,此时攻下邯郸对战局不利,不如打退秦国军队,再行商议此事。传我命令,鑫石将军率八万军队赶赴云中郡牵制匈奴,蒙恬以及杨端和,其余士兵随我抵御王翦。我要让邯郸成为秦军的葬身之所。”那一刻的李牧恍若战神附体,气势之强令在场众位将军敬佩不已。没有人注意到,角落中的一个人,他的眼中散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诺”众位将军对李牧奉若天神,自然不会违背李牧的话语。依照李牧的命令行事。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珠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这句话或许比较符合陈县的景象,只可惜那时候没有桃花源记,陈县也不是世外桃源,有的只是满怀伤感的亡国之君。漫步在寻常土地间,韩王安摇头叹息不止,如今一年多过去了,每每想到韩国已亡,心中总是无法释怀。经此巨变后,悲痛莫名,从一介诸侯变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此中缘由令人唏嘘不已。
韩国灭亡后,韩王安被软禁于陈县。虽然韩王被囚禁,但是其手下的流水依然活跃在历史舞台上。流水通过层层传递将消息传于被囚禁的韩王安那里。韩王安看到面前传递消息之人不禁摇头苦笑,心想自己当年心血来潮创建的流水,是自己唯一做过的对国家有利的事情。
“韩王。”听到这声韩王,韩王安的心理更加的难受,他尽可能的用着平稳的语气说道;“张非,你来这有什么事要告诉本王么。”
“回韩王,秦军趁赵国大旱灾之际大举攻赵。”
“这算什么大事,长平之战以来赵国国力大局衰弱,秦赵军队时有摩擦,如若是这等平常之事以后就不要开口了。”说罢,韩王安低头静默。
张非抬起头看着韩王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不由的心中一凉,却仍然开口说道:“韩王,自三家分晋以来,魏国先盛而后衰,韩国如流星般一闪而过,赵国民风彪悍却只有匹夫之勇,长平之战赵国精锐尽失,虽有小胜然不足以撼动秦国。此次秦灭韩主力未动,士气高昂,王翦率上地兵、羌瘣率羌兵出井陉关(在今河北井陉),杨端和率河内兵从南、北两方夹击赵都邯郸。秦军必有亡赵之心,赵国危矣。
闻听此言,韩王安竟然有了些许反应,脑中忽然回忆起了一件自己不愿回想起来的事情。两年前叶洛枫,叶落影两兄弟奉命加入秦国的飞鹰卫队,二人武功高强,本领卓著,在飞鹰卫队出生入死一年多,积累众多功勋,渐渐地在秦国混出了名堂。秦国灭韩之时,韩王安得二人传信,信上只有四个字“韩国危矣。”得知消息的韩王命军队迅速在新郑布防,但韩国积弱已久,名将凋敝,士兵良莠参差不齐,这些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当他们面对虎狼之师的秦军之时,失败亦是在所难免。不过一个时辰,精锐便尽数覆没,只剩数千老弱病残。韩王安谢绝大臣玉石俱焚的建议,宣布开城门投降。
当城门打开的那一刻,韩王安缓缓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整理下自己凌乱的衣衫,拿起了身旁的玉玺。
“大哥。”韩王安笑着回道:“我把那个留给你。”说着用手指了指二弟韩笑的衣兜。韩笑先是一愣,摸索下才发现衣兜中多了一件物事。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韩王安已经走到了宫门口。
那一刻的韩王安,虽然没有君气境的修为,却有着特殊的王者气度。没有人比君王更懂得治理国家,只是成王败寇,输了的人只能成为史书中的笑柄,被后人笑话。
韩王安无视周遭的各种声音,捧着自己的传国玺交给了迎面而来的秦军。(玉玺至少在西周开始就是华夏天子和诸侯王的印记,战国时周天子和七国皆有,而且不止一个,最隆重的传国玺当然只有一个)韩国,灭亡了。
在韩王安奉上玉玺的那一刻,韩笑趁乱逃出韩王宫后,接管了流水,流水化整为零,侥幸生存下来。为后续的计划保留了实力。张非也是在后来,找到了韩王安。
韩王安的思绪被张非的呼喊声所打断,当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又一次成为了王。
“张非,我命你速去打探叶洛枫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越快得知越好。”语气中的威严以及毋庸置疑,令张非欣喜万分。急忙接受任务着手准备。
不久前叶洛枫,叶落影两兄弟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邯郸李家家主的护卫柳刀,想从他身上着手,看看能否得到龙脉兵书四残卷的消息,叶洛枫已先行动身寻找柳刀,此事已过数天,仍未收到回信,韩王安心中着急起来。
韩王安眉头紧皱,此时的他是多么期盼知道龙脉兵书残卷的消息,是否能让他未死的心,重新燃烧起来。可他并不知道,叶洛枫已经被柳刀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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