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让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只不过从他渗出血泪的眼神中，白木好像看到了一丝丝的哀求和不舍，还有留恋。不过，都只是一瞬间，好像是幻觉一样，再次看向他时，陈晨真个人似乎都完全失控了一样，眼睛里只有恶狠狠的怨毒和报复的快意。
    “听不懂我的话吗？滚啊！”完全疯狂的陈晨，一把抓住水池边上的一块紫色长条形石块，像根棍子一样挥舞起来。
    看着起码一两百斤的石条被他抓在手里宛若无物一般的挥动着，众人都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再次退开五六米的距离，生怕被他舞得虎虎生风的石条砸到。
    “走，赶紧走，再也不要回来！”陈晨看着众人退后，好像恢复了一点理智，口气哀求的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李晓川看着现在的陈晨，急得直跺脚。
    陈晨喘着粗气，抹了一把从头顶上渗下已经快要模糊眼睛的血，急促的说道：“在祖地维持世界规则的同时，它也在同化祖地的思想，一直在试图摆脱世界的束缚，这一切都是它预谋已久的。我们都只是它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被卷进来了，正合了它的意，你们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道最后，陈晨居然双腿直直的跪在地上，满脸血泪的看着面前的十几人，看着那一群最开始和他共同经历过无忧岁月却被拉进这个诡异漩涡的伙伴，眼里全是不舍和哀求。
    “走啊！”
    听着陈晨略带哭腔的哀求，张吉乾忽然大步走到陈晨身边，没有拉他起来，神态自若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根烟点上之后幽幽的说道：“走哪儿去啊？不走了！累了。”
    “活着，不好吗？”陈晨扭头，红色的血泪一直从眼睛里不断涌出。
    张吉乾一把搂住陈晨的肩膀，神色平淡的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面孔，轻声问了一句。
    “活着，好吗？”
    陈晨愣愣的看着近在尺咫的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三年前在大漠戈壁上，第一次教自己喝酒抽烟的时候，张吉乾就是这么搂着他的肩膀告诉他，男人不抽烟，枉在世上癫，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
    拿过张吉乾点燃的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却呛得自己一个劲儿的咳嗽，陈晨自嘲的笑了笑：“十三年了，还是没学会这玩意儿，看来是真的枉在世上癫狂一生了。”
    “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你们，你们自由了！”
    闻言，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十几年，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以为我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终究还是做不到啊！”陈晨自言自语的说道：“就当你们欠我的吧！”
    说完，不等张吉乾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臂往外就是一扔。张吉乾只感觉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量将自己推入到原先的队伍中，等众人再次抬头看向陈晨的时候，他已经越过约莫十米见方的水池，向中间的高台走去。
    张吉乾等人正想追过去。却不料正在这时，水池中忽然传来一声“哗啦”的水声，在整个寂静的地下城池中显得异常刺耳。
    陈晨看着水池里不断翻腾的水花，再次宛若疯癫的仰天大笑起来，丝毫不顾自己现在面目狰狞的形象，口中大喊道：“忍不住了吗？你出来啊。”
    “嘿嘿，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一旦出来了，丑陋的面貌暴露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你会不会感到羞耻。你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终究还是逃不过被拆穿的结局，让我猜猜，你会不会恼羞成怒呢？”
    “就差一点点啊，就这一点点的差距，注定了你将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
    听见陈晨没有头对着水池说着怨毒的话语，众人心头都是一震，原本隐藏在一团迷雾当中的真相，似乎马上就要揭晓，而先前那些让人无法相信与证实的话在这一刻，所有人似乎都觉得，可能是真的。
    就在所有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注视着水池的时候，水池里再次泛起比之先前更猛烈的水花。
    “昂！”
    一声高亢激昂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整个地下空间。所有人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脑子里似乎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满脸不可思议的紧紧注视着面前那一弯仿佛已经沸腾起来的水池。
    下一刻，一个水桶粗细的身躯从水池里一跃而起，窜出水面足足有五六米高，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众人，眼神冰冷，仿佛世间的所有事物都不能入其眼。淡漠，嗜血，毫无表情。
    水池的水花被高高带起，浇落在所有人身上，可是此刻没有任何人在意这些细节，俱都神情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生物？
    一条足足有水桶大小的蟒蛇身躯呈现在众人面前，浑身上下鳞片在柔和的光线中熠熠闪光，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齿利，前额突起，除了头顶上没有角，腹下无爪之外，这活脱脱就是一直存在传说中的那个被所有人敬若神明的生物啊。
    龙。一种被华夏五千年一直记载，却从未在任何地方现世的神秘生物。
    而此刻，却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除了少有的几人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其余人均是一脸呆滞。
    “小龙？”
    李晓川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巨大生物，轻声的唤了一句。
    巨蛇听见声音，并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依旧冰冷的扫了一圈呆愣的众人之后，将目光投向了已经登上高台的陈晨。
    “龙？”陈晨一脸鄙夷的看了看近在尺咫的大蛇，好像听见了一个让人捧腹的笑话一样：“哈哈，它配吗？它就是一只可怜的爬虫罢了！”
    “昂！”仿佛听出了陈晨语气中的鄙夷，巨大的头颅忽地再次仰天长啸，一阵比之先前更高亢的鸣叫响彻整个空间，强大的音波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生疼。
    陈晨一脸冷笑的斜眼看着巨蛇，丝毫不为所动。
    “怎么，愤怒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你还以为这里是你的主场吗？不不不，你错了，这里是它的世界，所有事情它说了算，你只能算是一个陪衬罢了。一个比我更不如，更难受的陪衬。”
    说着，陈晨忽然又极度怨毒的直视着那双毫无表情冰冷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因为你，所有事情都是因你而起，我们才会落得如此地步。因你的一己之私，让无数人都平白无故的受了多少苦，你居然没有悔恨，只有愤怒？”
    “你配叫龙吗？不配！你就是只爬虫，让人恶心，憎恨的爬虫！”
    看着陈晨不停的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与他对视的巨蛇却始终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面色冰冷的死死盯着他。众人虽然刚刚还处在初见这种无限接近龙的生物的震惊之中，但还是都敏锐的感觉到了整个空间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危险的讯号。
    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陈晨，你到底在说什么？”白术问出了所有人此时此刻最想问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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