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丰故作镇定往前走了两步,心里惊涛骇浪,徐韬藏在衣领里的脸上已经裂开几道裂纹,撕裂一块块完整的血肉,显得狰狞又凶煞,他快要异变了!
感觉到酆丰的慌张,徐韬稍稍偏头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酆丰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与此同时,段奇伟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表,突然站了起来。他给一旁的小弟打了眼色,紧接着那人直接朝着他们过来了,酆丰顿时如临大敌。
但是到了近前,那小弟突然顿住脚步,他脸色古怪,随后就像看到什么恐惧的东西,脸色骤然变得惊恐,他尖叫一声,疾往后退,指着徐韬道:“你们看他的样子!这怪物快要变异了!”
在场的人都是从丧尸口九死一生的人,对丧尸的恐惧早已是深入骨髓,他们面色骤变,纷纷后退,手上的枪口齐齐对准徐韬,那惊遽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把他们所有人全部射杀。
黄春渝感觉到徐韬手上的松动,几乎立刻要提枪往后扫,他一挣,没挣开徐韬如同铁钳的手。
与此同时,酆丰趁他不注意一脚扫过去,那个位置,差点让黄春渝断子绝孙,他痛的匍匐下去,酆丰抢过他手上的枪,直接朝天开了一枪:“都别动!”
段奇伟抬手阻止身后的人,上前几步笑着道:“你只有一把枪,怎么可能压得住我们有这么多人,而且我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你,那些打打杀杀的今天就先放下,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如放下枪好好谈谈?”
酆丰把枪口对准他:“只要能打死一个就可以了,一命换一命,我也不亏!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倒是有觉悟,那他们呢?”段奇伟往她后面一扫,道:“你要让他们陪你一起死?”
酆丰没说话,一面密切注意着徐韬的情况,一面默默地在心中盘算时间。
段奇伟把玩着手里的表,玩味道:“你是不是在想,现在什么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是不是还很担心来人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段奇伟这句话说的阴阳怪气,酆丰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义何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选择沉默。
“天真!愚蠢之极!”段奇伟面色突然变得狰狞,倪倪优雅稳重全然消失不见,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因过于尖利而破音,歇斯底里道:“你们懂什么?那是个极度丑陋虚伪的伪君子!他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两面三刀!他恨不得你早些死!怎么可能来救你!”
他虽然在看着她,但酆丰总觉的他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那种对人的极度痛恨又极度不信任,更多的像是在警醒一个人,他们之前并不认识不是吗?但是娄蓝是什么人不用别人去判断,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而且比起其他,她更想知道的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那你又懂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把人贬低的一文不值的你又有多了解那人?”
“我?”段奇伟惊奇地指着自己,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随即捧腹大笑,那样子简直有些癫狂。
“你笑什么?”酆丰被他笑的有些恼,觉得这人大概是疯了,不光说话神神叨叨,精神还不正常。
他擦干眼角的泪水,别有深意地看着酆丰,徐徐道:“你跟他才认识多久?我跟他同期两年同队三年,整整五年吃住都在一个寝室,你说我了不了解他?你说你了解他?那你知道他在三年前一次行动中因为判断性失误造成整个队伍被困颚骨沟,两死一伤,其中一个女孩因为他而被抓为人质,他为了功利见死不救不说,还暗中操作逼死那个女孩,最后更是为了不但责任畏罪潜逃!”
“不可能!”酆丰惊愕,他在说什么?他说的那个人是娄蓝?怎么可能?他认识地娄蓝绝不是那种人!
“怎么不可能!我就是那次行动中一员!死地那个就是我妹妹段玲!那个天天如同小尾巴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三年,为他而哭为他而笑的女孩,最后在等待救援的时间里甚至还收到他的绝笔信!她最后躺在我怀里,手里捏着那封信,说‘哥哥,我好累,不想再等下去了’”段奇伟蒙着脸,泣不成声:“他怎么能?怎么能……”说着他额头青筋直冒,捏紧双手,双眼迸射出来恨意滔天,那模样简直恨到极点!
酆丰心中沉重不堪,一方面为这个悲剧的主角感到难受,一方面也为娄蓝感到不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突然朱可叫了一声“酆丰!”
酆丰抬起头,段奇伟如一阵风冲上来,一个旋风踢踢飞她手里的抢,只一瞬间,酆丰就被他反手控制住,酆丰挣扎不开:“你干什么!”
徐韬把刀往黄春渝的脖子前划拉两下,捂着嘴咳嗽两声道:“急什么?我还没死呢!”
他已如强弩之末,却还牢牢把刀架在前面,他甩甩头,急促的喘着气,额上的冷汗混杂着血迹顺着额发往下滴,原来漆黑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整张脸显得狰狞又恐怖。
段奇伟看都没看那处,枪声响起,黄春渝直接跪下去,扑倒在地,前额一个新鲜的血洞,一股一股不断往外淌血,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只动了动嘴,一句话没说出来就咽气了!
段奇伟收回还冒着烟的枪,对着惊愣住的酆丰等人道:“你们不累,看的我都累了,帮忙动手而已。”
酆丰被他提拉着走,朱可跟徐韬要跟上来,被酆丰阻止,这人连自己的同伴都能毫不犹豫下杀手,更别说别的旁人了。
脚下是二十三层楼的高楼,酆丰站在最边缘,双腿发软眼前发黑,甚至还能感受到下面呼呼吹上来的风声,但是更让人头皮发麻的还是下面那些密密麻麻聚成尸海的丧尸。
段奇伟抬手看了一眼表,又恢复了之前的镇定:“还有三分钟!”
酆丰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恐高的毛病,她心跳漏拍,尽量抬头望天,试图给他讲道理:“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娄蓝不是这样的人,你跟他相处五年,我不信你看不透他?”
段奇伟:“事实摆在眼前,我只信我双眼看见的东西。”
酆丰有些心急:“可是你刚刚不是很确定的说他不会来了吗?为什么还会守着这个二十分钟的约定?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