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庄感叹之余不忘点着落九的脑袋说道:
“我来时也听到有人在谈论鬼灵王的事,还没听清是怎么回事呢,敢情是你小子给造出来的……”
“嘿嘿,落九只是听从魔君的指挥行事。”
“行了,表扬你就收下,别学得跟魔君殿那些人一样昧着良心说话。”束庄白了油嘴滑舌的落九一眼。
落九嘻嘻笑着点头称是。
束庄看着面似无忧的落九,侧身向着湖水叹了口气。
“魔君为何叹气?”
“也不知那鬼灵王长着怎么一副样子,竟如此能耐。”
短短几年内竟然将人族内阁搅成这副模样,这要换做是他魔族,又岂能抵挡?
“恩……那人瞧着一眼便觉得不凡。清姿绰约,却又带着些戾狠之气。总之,在落九看来,是个极为复杂的人物。”落九细细想着仅有一面之缘那人的面貌,将他的感想说了出来。
“哦?清姿绰约?与传言中的鬼灵王相差甚远啊。”
有关鬼灵王的传闻倒是不少,有说他面目可憎凶神恶煞的,也有说他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宛若幽灵的,甚至有人说他缺胳膊少腿只凭一张嘴的。
唯独没有形容他清姿绰约的。
束庄不免看了眼落九,暗想这小九的感官也不至于和常人有如此大的不同。
若那人果真就是鬼灵王,那众人的传言可就真没一丁点可信度了。
再加上能让魔灵石发出紫色光晕的人,他都或多或少的了解几分。
可鬼灵王一直是个在传闻中存在的人物,他无法知晓其魔气强大与否,因而不曾将他纳入魔气强弱排名之中。
细想小九的眼光向来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几番思索,便更觉得落九嘴里的那人是鬼灵王了。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习魔阁里?又去你们凌云雅舍做什么?”束庄问道。
落九被问住了,愣愣的看着束庄。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答案么?”束庄转过身去,自己想了起来。
难道鬼灵王与他一样,也在习魔阁安插了他的人手?
可他明明可以攻破内阁的防卫线,为何要用这种耗时耗力的方法?
大名鼎鼎的鬼灵王,究竟在想些什么?
思虑半天无果,束庄只能拍了拍倚湖亭的栏杆,感叹道:“若鬼灵王真是这般模样,我倒是想好好结识一番了。”
“魔君的意思是……和鬼灵部落联手攻打内阁?”落九瞪圆了眼睛问道。
束庄愣了愣,眼神滑了过去。
这落九,当真是能一语惊醒梦中人。
若是能与鬼灵联手,还何愁打不倒统领人族的内阁?
但鬼灵部落毕竟是人族建立而成,他们又岂会与魔族联合打他们人族自己人?
不过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则为朋友。
他倒是可以一试。
“小九啊,放你到习魔阁果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你看你与在魔族相比,脑子竟灵光不少。好了,你先在习魔阁内好好呆着。该学什么学什么,见机行事。回去吧。”
束庄挥挥手,挥到一半,又提了一句:
“哦,对了,多留意一下这阁内的习魔生,看是否能找出与鬼灵王有关联的人。”
“落九明白。”
落九走后,束庄独自一人在倚湖楼坐了很久。
他突然觉得,这人族的湖水都格外的清澈见底,什么时候能让他魔族人也享受一番这样的美景呢?
倚湖亭外,一个犹豫了很久的女子终于朝着束庄的背影开了口。
“公子?”
束庄回首去看,只见一个娇滴滴的害羞姑娘看着他,脸红得像是涂了劣质胭脂一样。
“何事?”束庄站起身,拍了拍袍子。
“敢……敢问公子是哪个院的?”她鼓足勇气问道。
束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袍,立即明白这个姑娘是误会自己是习魔生了。
“我?我啊……诶,姑娘你是哪个院的?”
“我……我止安院。”女子的头低得很低,像是对自己入了止安院有些惭愧。
“噢,我御行院的。”束庄这才开口说道。
“原来公子是御行院的……”姑娘两眼放光,似有崇拜之意,看得束庄有些不太自在。
他在这倚湖楼坐的时间也挺久了,也不知这小女子盯他有多久了。
束庄一时有些无奈。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姑娘的脸愈发红了,像是要烫熟了一样。
束庄几乎能看见她脸上冒出来的热气。
“我……我叫落九,对,落九。”
束庄肯定的点了点脑袋,毫不犹豫的将落九给出卖了。
“落九公子,我叫银铃,适才见公子坐在这湖边,便觉得湖光失色,倒不如……”银铃好不容易一鼓作气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束庄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束庄见势不妙,便想着赶紧开溜。
“恩……额,我记得师者还有事情要交代,有什么事我们下回再谈……”
“落、落九公子……”
束庄走得飞快,迅速把银铃落在了后头。
“现在人族的姑娘都是如此胆大热情的么?这一点我们魔族姑娘可真是比不了……”
束庄嘴里一面喃喃说着,一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身。
“适才她说她是哪个院的?止安院……”
束庄突然想了起来,那狐族孩子不也是止安院的么?
还是个失了忆以为自己是人族的狐族孩子……
那他报恩之事还得好好筹谋一番了。
不能像上次一样,明明是想让她活,却让她不明不白的“死”了千年。
这边也璃却毫不知情。
她原以为与他没什么联系的“魔束公子”,竟开始了延迟千年的报恩行动。
“阿……欠。”也璃揉了揉鼻子,眨眨眼。
“怎么?生病了?这才几天,就不适应了?我看你啊,既然入了止安院,就得好好的修养身体,你还是过于清瘦了些……”言望见也璃打了个喷嚏,开始喋喋不休。
“你拿止安院做什么地方了?”君须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可能是刚刚出止安院时沾了些花粉,没什么事情。还有,言望你还是少说两句。我可听闻止安院有人可徒手燃火,并听不得有人说止安院不好的话呢。”
言望动了动嘴,闷着气又憋了回去。
因而三人一路清净地往各自的居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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