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华黑着一张脸,吩咐道:“打开医药箱,把棉签袋拿出来,蘸上酒精。”
许仕强一边按吩咐做一边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道:“要我说,你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你说你,大好的一个青年,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陈少华冷着脸不说话,见许仕强蘸好了酒精,皱眉道:“我看不见伤口,你往伤口上擦一下,要把伤口处理干净了。”说着,陈少华松开一直捂住后脑勺的手。
许仕强见了,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没想到,那伤口还真是不小,几乎有五厘米长。他吞了吞口水,手都有点儿抖了。嘴里喃喃道:“刚刚那花盆托也没见棱角啊,怎么砸出这么大口子来。”
陈少华疼得脸都白了,催促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倒是赶紧擦啊。”
许仕强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再砸深一点儿,陈少华会不会死了?想到这里,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下不去手,用一种几乎要哭了的语气说道:“我不行。”
陈少华忍不住要笑,结果笑到一半牵扯到伤口,那笑又变成了闷哼声。他叹一口气道:“算了,还是不指望你了,我自食其力吧。”说着,他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许仕强赶紧伸手扶住,“你去哪儿?”
陈少华没好气地瞪了许仕强一眼,“浴室。那儿起码还有个镜子。”
许仕强哦了一声,扶着陈少华来到浴室,接着又赶紧回到客厅,收拾好了医药箱,拎到浴室。
陈少华这边正在清理伤口,棉签上沾满了血。
许仕强这回没等发话,主动把蘸好了酒精的棉签递到了陈少华手里。他看着陈少华一脸苍白地处理伤口,心里一阵后悔。如果,他当时没下那么重的手就好了。这孙子再不对,也是他兄弟啊。
陈少华从镜子里看到许仕强的表情,大概猜出了许仕强在想什么,低声道:“也没什么,休息两天就好了。”
许仕强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现在反倒要陈少华来安慰他了。
等陈少华清理好伤口,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因为陈少华自己不好处理,再加上也没有工具,所以伤口不可能缝上,只是简单上了药贴了纱布。
许仕强怕有什么意外,皱眉道:“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别再感染了或者有什么别的问题?”
“你能盼我点儿好吗?”陈少华斜了许仕强一眼,看看腕表,“都快十一点了,算了,医院这时候也没好大夫,都是值班的,那两下子还不如我自己来的呢。”
许仕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真没事儿?”
“放心吧,砸坏了不找你赔。”陈少华这时候倒有心情开玩笑了。
许仕强是真笑不出来了。
陈少华见许仕强一直拧着眉,故作轻松道:“放心吧,我是医生,我还不知道吗?”
许仕强有些理亏,心虚地说道:“你明天还去上班吗?”
陈少华想了想,“去吧,正好让人看看,用不用缝针。”
一听这个,许仕强的心就更放不下了,“不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
陈少华有些好笑地看着许仕强,笑道:“我干脆住院得了,你就在医院里陪床?”
许仕强忍不住骂了一声,心情似乎也轻松了一些,“看你有心情开玩笑,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滚吧,”陈少华笑着叹了口气,“原本想抱得美人归呢,谁知道最后以这种方式结尾。”
如果陈少华不是脑袋受伤,许仕强这时候一定会一脚踹上去。结果,他只是脸色变了两变,低头把地上碎成渣子的花盆托收拾了。出来后,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陈少华,“你在家歇着吧,我去接佳铭回来。”
陈少华摆摆手,叹道:“算了,就让佳铭晚上住你那儿吧,明天周六,我也没时间看着。”
许仕强拧着眉看着陈少华,“那你……一个人行不行?”
陈少华似笑非笑地看着许仕强,“你愿意留下来?”
许仕强想到刚刚可怕的追逐肉搏战,心里忍不住一哆嗦,摇摇头道:“算了,你还是一个人呆着吧。”
☆、你就是个贱人!
许仕强回到家,跟陈佳铭说了一声,晚上就住这儿了。陈佳铭乐得跟许乐乐一起玩儿,自然不会说什么。
许仕强回到卧室,怎么也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是陈少华满脸是血的样子。这孙子不会真出什么事吧?想到这里,他是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于是,许仕强骂了声操,从床上坐了起来。
“许仕强,你还真让那孙子说对了,你就是个贱人!”
接着,许仕强出了门,直奔陈少华家来了。
他临走的时候,找陈少华要了钥匙,这时候直接推门而入。客厅里黑着灯,卧室里的灯却亮着。他想了想,推门进去了。
此时,陈少华正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笔记本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听见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接着一怔。“你怎么回来了?”说着,把电脑合上了,嘴角带出几分笑意。
许仕强斜倚在门框上,没回答陈少华的话,而是没好气道:“不好好睡觉,这时候勤奋起来了,也没见你平常怎么努力啊?”
陈少华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指指头上的伤,叹道:“疼得睡不着觉,干会儿工作还能分散点儿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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