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释放的豹奴,解开心灵桎梏的同时,是实力发挥的酣畅淋漓。
金翼乘黄的一身修为,多半在那玉色独角之上。天马一族,灵智本就在甲彘、角夔之上,再加上羽翼在身,身形灵动至极,之前已让洪晚行吃了很大的亏。
此番见豹奴前来,这乘黄也是疯了一般,踢跳咆哮、撕咬扑撩,各种天赋神通不要钱似的招呼。
这样一来,饶是豹奴已展现巅峰战力,也有点吃不消。
首先,乘黄的嘶鸣,洪晚行还好,豹奴却不适应。他有点后悔,没好好跟前者好好学学六字天音。虽然自己未必能掌握,但好歹多些见识。
当然,若是洪晚行施展呼字诀,乘黄却也占不到便宜。
六字天音中,嘘字诀搅风,虽是练气法门,但洪晚行结合风系力量形成技能,也是群攻的大招。而呼字诀却势大力猛,与土系力量结合,厚重沉实,用于单独对敌,极难有对手。
这也是洪晚行才掌握,而且此时不大想施展出来。碰上乘黄这般对手,他还想多玩会。
其次,乘黄祭出的风旋。之前洪晚行已见识,那是带起锋锐金系力量的罡风气旋。以洪晚行紫电淬炼的身体,也难逃剐剔之苦。这类似领域一般的存在,在洪晚行看来,只有他的剑灵化气形成的剑域,能与之匹敌。
还有,乘黄近身的撕咬踢踏,那同样令二人稍有不慎,便骨断筋折的势大力沉。
二人一兽斗在一处,半空和地面的白苗、哮天和十多头妖兽,早已停住手脚,只顾举目观瞧;晦暝和甲彘,倒是都如疯了一般,仍在打得火热。只是没了观众。
“行一,我缠住他的角,两肋交给你了!”不等洪晚行出声劝阻,豹奴早拿出换命的气势,带起一股金风,晃动双掌、瞬间打出数十道金芒的同时,竟直直扑向乘黄的巨头。
“不好!”洪晚行知道,豹奴应是祭出血脉之力,拼却自己丢掉半条命,也要为自己赢得机会。他来不及感慨对方的抉择,却绝不容许兄弟在自己眼前受伤。
不容做他想,仓促间全力催动真气于十四脉走过六个循环,一声低沉重拙的“呼”声响起。这下热闹大了。
火色鬃毛乱奓的乘黄,巨大身形就是一个震颤,竟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而正飞在半空、已堪堪要抓住玉角的豹奴,瞬间便抱头跌落下去。
一人一兽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而洪晚行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哪知自己一个力度没把握好,险些要了豹奴半条命。
连忙停住呼字诀,一阵气血翻涌,把自己闹的嗓子眼发咸、眼前发黑。但当此关键时刻,他清楚自己再不能有所保留,否则极可能置豹奴于死地。
“剑灵化气!”终于,为了救豹奴脱险地,他使出了自己最强一招。那可是帝境大能的剑气领域,而且是橙色巨龙剑灵幻化而成,这一下,乘黄当场发呆,只觉自己瞬间毫无战意,唯有受死一途。
在洪晚行收了呼字诀的一刻,豹奴神智便略微恢复,此时看到那漫空嘶吼盘旋的金龙,他竟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任鲜血在嘴角流淌。
他在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否则的话,他确定自己面对这条金龙,绝无幸理。
“行一,你比我藏的还深!”这一刻,他彻底解脱,竟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居然开口笑道。只是他还不曾见识洪晚行的混乱领域、五行幻境领域,否则不知又是何种感受。
“你小子,不要命了!”洪晚行心里虽喜,知自己至少初获豹奴钦服,但嘴上却极为严厉:“这等小事,也值得你拼命?”
“我靠!你早亮绝活,我何必费这么大劲!”豹奴心里叫屈,口中无奈。
再看对面乘黄,几息时间,便已遍体鳞伤。龙形帝境剑气,岂是他能抗衡。
“行一,这剑灵只怕有帝境水平,你怎么可能掌控?”到了这时,豹奴竟有空闲聊,不过,他确实服了。当真应了他的猜测,帝境不出,洪晚行无敌。
“我说我是剑帝方雷默的弟子,你信么?”洪晚行仍旧没好气。
“鬼才信你!”豹奴白了眼洪晚行:“你咋就那么可爱?”这话把洪晚行噎得,心说那方雷默都未必教的动自己,你倒敢小瞧于我。
其实换了谁也不会相信,可开通剑窍的洪晚行,就是这么王道。不见他的丹医、阵器两道,同样高不胜寒?
又是几息过后,满嘴白沫、瘫软如泥的乘黄,也被收进了天一戒。二人竟好整以暇,旁观起晦暝与甲彘最后的战斗。
晦暝的对手凿齿甲彘,身形虽不如青岩角夔和金翼乘黄那般雄壮,但好歹也如小山相仿。口中四枚上下对穿的尺余长獠牙,看着比乘黄的玉角更加瘆人;一对灯笼大小的怪眼,此时红的如同冒火,显见同伴的折损把这家伙彻底刺激疯了。
可这偏偏帮了晦暝的忙。甲彘情商本就在零以下,疯癫之后,攻守更是全无章法。
而几个时辰的压力之下,晦暝竟然于战时领悟残影与身法的结合,运用逐渐娴熟。于是,甲彘热闹了。往往呼哧带踹一头撞下,却打碎一具残影。他有多少真气可以这般挥霍。
可想而知,他的下场已经注定。偏巧这时候,豹奴的话气人:
“欺负傻子有罪!”这下,晦暝和甲彘都彻底暴走。一人一兽恨不得联手先灭了豹奴再说。
“豹奴!你俩二打一不嫌寒碜,好意思笑话我?”
“死猫,你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可把洪晚行逗得笑作一团、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三人的战斗方式,属晦暝的最欠也最拉仇恨。又是隐身又是残影,漫说甲彘,豹奴看得都是眼花缭乱。
你若不动,那就等着晦暝的突然袭击;可你若乱动,又不知晦暝躲在哪以逸待劳。神识不够强大的话,简直拿他没有办法。
因此,疯了的甲彘,此时像只没头的苍蝇,只剩下被动挨打。豹奴的评价,倒也中肯。
洪晚行也在一旁感慨,他有种感觉,若是影陟、虚家兄妹遇到甲彘,短期内也就势均力敌、工夫长了,势必不敌。
而晦暝却能挺过初期的下风,从相持转为反击,大多依靠的,便是狼王血脉中的耐久隐忍。
“好啦,晦暝,快去助白苗,咱们也该埋锅造饭啦。”眼瞧甲彘不敌,洪晚行收进戒指,笑着吩咐道。
“这甲彘定然好吃!”豹奴却嘴角一溜哈喇子。
“你还吃六阶妖兽,要上天啊?”洪晚行扭头瞪眼,脸上却笑。其实这三头六阶大家伙,他早想着带给母亲雍晚。
再看晦暝,一来杀的起劲,二乐于在白苗面前表现自己,这一下,挟斗甲彘之余威,杀进十多头妖兽当中,真如狼入羊群。
可把哮天和白苗郁闷的不行,他俩只道打个过瘾,结果几息间战斗结束。
“赶快烧烤,休息好了,再找六阶的。”洪晚行一旁催动魂念苍生,助所有人恢复疗伤。
就这样,四人一兽,几乎用去了一年的时光,围绕着方圆数百里的雷湖,且行且修。
豹奴终于见识了,原来洪晚行不是荒废自己的修行,只因他修行的效率,简直不要太高。
别的不说,常人终其一生难得一遇的入定、神游、无念无想、甚至天人合一,对洪晚行来说,几乎随时随地。往往一花一叶、一颦一笑,都能招得他几天、几十天的闭关。
结果就是,豹奴、晦暝、白苗和哮天,大部时间成为他的护法,长期处于各种人兽大战当中,不过,他们倒也乐此不疲。
“金,锋锐至刚、堂正至阳,无坚不摧,可为何又有百炼钢成绕指柔呢?”
“以金克木,顺纹理则至简,逆则事倍功半,由此可见,理顺犹在气顺之上!”
随时的战斗,换来洪晚行随时的感悟,
“肺主金,发于表。六字天音更是无上练气法门,看来要琢磨呵字诀了。”嘘字总领全身经脉,为六字天音之本。呼字主土、呵字主肺。
当洪晚行本体、晦暝、白苗三人,彻底稳固在半圣境界时,早就是五阶巅峰的哮天,居然第三次结茧,准备迎来天赋血脉最后的觉醒,自然被收进了戒指。
而豹奴的境界,仍停留在四重圣境,不过距离晋阶,已是指日可待。
“晦暝,白苗,敢不敢进雷湖?”洪晚行知道,自己本体除非境界超过天残图,否则突破大境界时不会招来雷劫。他担心这不够低调,因而想借助雷湖中的雷电,以图糊弄过关。
“啊?不等渡过雷劫么?”晦暝无所谓,白苗到底谨慎。
“嘿,你们不知道吧,渡雷劫时机把握好,可是杀人越货、趁火打劫的利器。”洪晚新贼兮兮一番话,招来几人不屑。但他说的,却是有根有据,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行一,你这脏心眼子发作起来,咋连自己都坑?”豹奴当然清楚,雷劫确有坑人的功效,但能进雷湖的人,有几个怕雷电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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