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气清。
方染衣昨日随意找了一间房屋,摸到床榻便一头栽倒躺下了。他还做了一个梦,尽管梦境模糊不清,在依稀有一抹红在方染衣视野里跳动。那轻盈的身姿,方染衣就姑且把她当做小风了吧。
“嘿嘿……”方染衣不由得发出了笑声,阖眼也有着笑意,晨曦洒下光辉,将方染衣的睫毛染成羽翼,仿佛张开双翅即将离去的蝴蝶。
“你傻笑什么呢?”朝风抡起枕头砸向睡梦中的方染衣,侧坐在床沿,裸露的脚踝露出红色绑带的金色铃铛,发出轻盈的声响。
方染衣徐徐睁眼,揉了揉眼,慵懒地靠着朝风扔过来的枕头,柔情地笑:“小风,真高兴你特意来叫我起床!”
朝风赧然,迅速起身,背过身去,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表现:这凡人怎么脸皮厚如城墙?真该拿他做结界,谁也闯不进来才好。
对了!朝风这才想起赶来的重要之事,扭头问方染衣:“凡人……阿染,你是如何闯过我的结界来到此地的?”
按道理来讲,朝风结界没有任何漏洞,而结界正是为了防御凡人,在凡人眼里看来各处入口不是峭壁悬崖便是河流汹涌危险之地,根本没有可能会有人出现。
语毕,方染衣也不知所谓的挠挠头,如实道出:“我是搭一位老朽的独木舟前来,并无瞧着有何结界存在啊?”
闻言,朝风大骇:照着以往的经验,那渔夫肯定是帝王派来追捕她的潜行者,这会儿怕是通风报信去了。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结界怕是保不住了。
尽管凡人愚蠢又短命,但是他们繁衍能力太强,且又是在他们的地盘,一旦发现结界的存在,破解之法便不是问题了。
思及此,朝风复又叹气,头疼的重新坐回床沿:“阿染,你快些离去吧,此地又要不安宁了。”
“诶?”方染衣诧异,但瞧着朝风苦恼的模样,怕也是不会轻易道出理由,利索起身从角落里拖出一箩筐的莲蓬,笑道,“小风,我昨日瞧着你喜欢吃这莲子,便帮你摘了许多。”
朝风错愕:这凡人在做啥?她有吃过这玩意?不,她没有,她不是,这凡人瞎说!
方染衣拿起一只莲蓬,倒有些神伤,道:“我走了之后你也不用亲自下水摘了。”
语毕,朝风有点不可置信的扶额,疲惫的问:“你该不会昨晚彻夜未眠,就是去摘这玩意了吧?”说到这件事朝风就头痛,她就说昨晚入睡的时候总是听见有奇怪的水声,又懒得起身瞧,直到下半夜方才消停。
“我也知道小风与我身份不同。”方染衣放下莲蓬,身形颓丧。
朝风无语到翻白眼:不、不仅仅是身份,是物种。
“也知道此地不是我久留之地。”方染衣忽然抬头。
“嗯你知道便好。”朝风这才正眼瞧着方染衣,发觉凡人眼中竟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方染衣轻轻的笑,语气笃定且柔和:“小风,你可愿与我一同走遍这山川河流,共赏四季落花缤纷?”
朝风望着方染衣,灰蒙蒙的眼不禁意之间恢复了原本的暗红,看得痴了,竟应了声:“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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