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雪惊恐的抬起头,她难得有表情,绝美的脸颊上,是那样的惊悚,她简直不敢置信,语无伦次的问叶天:“师兄,你…你你…你说什么?”
叶天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冰儿,师兄知道你自小便疼爱迎蓉公主,但是,酆都结界摇摇欲坠,鬼狱二十万恶鬼即将挣脱牢笼,你忍心看冥界崩塌,酆都毁灭,恶鬼肆掠人间吗?”
“我……可是……我……我怎么下得了手?”
那是她亲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从小她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如何忍心,对只有十五岁的亲妹妹下手?
叶天也甚是难过,但这早已命中注定,无可更改。
“冰儿,师兄知你心里难过,可是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不能前功尽弃啊!迎蓉公主的血是阴煞之血凝练的最好血引,你想清楚,若你此时放弃了,死的就不是一个南诗迎,而是苍生,整个人间都会变成炼狱,混沌鬼王执掌天下之日,世上必定再无一个生灵,尤其,南慕尧也活不成,你忍心看他死吗?”
叶天说完离开了此地,留下南玉雪一个人孤独无助的靠在檐下的廊柱上……
不过一会,她就想通了,她南玉雪生而为妖,无心无情,天下苍生干她何事?酆都沦陷又干她何事?
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生命里最在乎的两个人,她会拼尽全力护住他们的。
南玉雪没有进去三皇子南慕尧的卧房,而是转身走了,叶天说的既然是继陆沉之后,那陆沉就不能活。
集九百九十九条破碎灵魂的怨煞气血,练就毁天灭地的阴煞之血以渡北阴之神苏醒,与混沌鬼王殊死一战。
她已经杀了九百九十六个人了,剩下的三个,陆沉必死无疑,南诗迎她是下不了手的,而最后一个,就是她自己,极阴之命的主引……
镇国公主府,南玉雪急不可耐的在书房翻着关于记载上古一些事的卷轴,却没什么有利收获,都是平常知晓的一些。
其实她很想知道,北阴之神为什么会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混沌神兽为何会在死后化身鬼王,打翻冥府,放恶鬼出逃?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关乎天下苍生,人人都有义务尽一份责任,拥有极阴之血的人也不止她一个,为何偏偏选她?
南玉雪想得头疼,这时候管家却来报:“启禀公主殿下,迎蓉公主已关到黑牢去面壁思过了。”
“混账。”南玉雪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将手中的卷轴用内力丢了过去,怒声道:“谁给你这狗奴才的胆子,敢把公主关进黑牢?”
不是她自己说面壁思过的吗?以往被罚面壁思过人的不都是关进黑牢吗?
管家可不敢说,连忙跪下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才知错了。”
管家吓得腿脚直打颤,额头的鲜血顺着眼角滑落脸颊,滚到地上,却一声也不敢坑,惊慌的磕头求饶……
黑牢里,南诗迎吓得花枝乱颤,这黑牢建造在地下百丈深处,就如其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凭感觉摸到门边,不断的拍打着门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你们这群狗奴才,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会又:“姐姐,姐姐救我啊,迎儿害怕。”
南玉雪打开门的时候,南诗迎已经喊累了,软趴趴的靠着门边,无声的哭泣。
南玉雪拿出夜明珠照亮,带着受惊吓的南诗迎火速离开黑牢。
到了外面,南诗迎抱着南玉雪就一阵痛哭:“姐姐,你可算来了,吓死我了。”
南玉雪不由有些心疼,这孩子从小就怕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呵斥道:“记住这次教训,看你还敢口出狂言?回宫休息去吧!”说着对身后头部还留着血的管家说:“送迎蓉公主回宫。”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三天……
三日后的夜晚,皇宫后院,琉璃殿。
陆沉害怕的抖着身子,双手抱腿,缩在床榻的角落里。
即使皇帝接了他进宫,还派了五千禁卫军守护琉璃殿,他还是吓得瑟瑟发抖。
一个黑影闪过,陆沉吓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飘进来的人,刚想呼救,来人一颗花生米准确的射中他的哑穴。
陆沉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华丽丽的晕倒了。
来人正是扬言要取陆沉性命的生死门第一杀手,百里寒冰。
百里寒冰走进陆沉,踢了他一脚,才看见他胯下的湿润,在这腊月的寒冬,还冒着热气。
百里寒冰鄙视的低声说:“没出息的东西。”
一脚把陆沉踢翻过来,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朝陆沉胸膛刺去。
鲜红的血液从陆沉身体缓缓流入百里寒冰手中的青花瓷瓶里,她感觉到了身体有些异样,凭着契约封印的联系,她知道,是酆都的结界又加固一点了。
百里寒冰收回瓶子,走到窗边看着远方,自言自语的说:“陆沉,算你倒霉,这是我百里寒冰最后一次任务,以后,绝不再伤人性命,至于酆都之事,十殿阎罗,我尽力了。”
隔天早晨,乾坤殿,满朝文武惶惶不安。
皇帝摔了一堆的奏折,大发脾气:“张弃,你做什么吃的?五千禁卫军,你还能让刺闯入琉璃殿杀了陆沉。”
那是陆家的独子啊!陆尚书门生众多,国家又正值多事之秋,南啸天虽身为一国之君,却不知该如何与陆家人交代啊!
张弃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息怒,是臣失职,臣有罪,臣甘愿受罚,您保重龙体啊!”
做为禁卫军统领,他连杀手什么时候进去的,什么时候杀了陆沉,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无所知。
皇上本就身体不好,他要是把皇上气倒了,就罪无可赦了。
与此同时,镇国公主府,南玉雪进了自己的卧室,双手覆上床边的墙壁,轻轻一按,墙壁一个翻转,一条不怎么宽敞的地道出现在了眼前。
她抬脚跨进去,就那么一步步走着,一直走着,如行尸走肉般的走着。
通道墙壁的烛光照得她美目如画的脸颊有些恐怖。
南玉雪走到通道的一个岔路口,迎面来了一个人。
他身材秀美颀长,墨发如瀑布一样倾泄两边,饱满白皙的鼻梁下是性感的薄唇,一袭天蓝色的华丽长袍,与这通道黑暗狭窄的磷火相互媲美。
他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面无表情的南玉雪,低沉的嗓音开口是那样的痛苦:“玉儿,你又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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