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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宜年感觉现在的魏鹤远和疯了没什么区别。
    他看上去太不正常了。
    对着梁母说完那句话之后,魏鹤远让护士安排梁母去休息,接受检查凌宜年这才知道,原来她三个月前做了心脏手术,现在还在恢复期。
    凌宜年不知道魏鹤远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所有人都觉着梁雪然肯定不会再活着,然而魏鹤远并不这么认为。
    他坚信去世的人不是梁雪然。
    梁雪然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
    明明那天连朵生日,他们还小小的绊了嘴,他好不容易学会哄雪然,雪然终于能够接受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事情在一点点变好,裙子和玫瑰花还没有送出去。
    两年内缺席错失的礼物,他还在弥补。
    魏鹤远不愿意相信,雪然不会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
    夔州的小雨从凌晨就开始下,不紧不慢的,淅淅沥沥。
    飞机刚落地,魏鹤远开口就要去看尸体,凌宜年劝:别吧,你先缓一缓而且,都摔成那个样子
    轻云的车子恰好在转角处遇到落石,砸碎前挡风玻璃,司机惊慌失措下开着车坠落悬崖。
    事故发生的太过突然。
    凌宜年听人说,依稀还能瞧出来是个人模样。
    不需要,魏鹤远冷声说,我相信那不是雪然。
    凌宜年无可奈何。
    梁雪然出车祸的山下有个村子,村长十分自责,哭着说是自己的错;如果他没有临时推荐换司机的话,或许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而轻云的原司机,脸色发白地坐在旁边。
    轻云的其他人,六神无主地告诉告诉魏鹤远来龙去脉
    山路险峻,恰好轻云原本配备的司机水土不服,临时换了村里另外一个司机过去。
    这才酿成大祸。
    钟深仍旧守在那边,他面无表情地听着旁边人汇报。
    远远瞧见魏鹤远过来,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钟深带魏鹤远去看了暂时存放尸体的冰库。
    钟深没有进去,他不忍再看。
    那真的是惨不忍睹。
    饶是幼时见过最不堪场面的他,也远远忍受不了这样的画面,尤其那个人还是梁雪然。
    而魏鹤远却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
    冰库的温度那样低,魏鹤远穿的并不多,出来的时候,眼睫都挂了霜,露在外面的脸颊亦是被冻的发红,皮肤更显苍白。
    他还在发烧啊!
    凌宜年竭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冲过去把这个不知道爱护自己身体的家伙给骂一顿。
    魏鹤远只说了三个字:不是她。
    凌宜年只去过看一眼,他觉着魏鹤远大概是疯了。
    人都成那个模样了,哪里还能分辨的出?
    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钟深显然也这样以为,他静默半晌,开口:你想不想看看雪然留下的东西?
    梁雪然包里的东西,除了必须的钱包和手机外,就是那几个大小不一的玩偶;魏鹤远先前在公馆卧室里见过,他不记得这几个玩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梁雪然带走小雪球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
    或许对她而言有着很特殊的意义。
    魏鹤远没有看梁雪然的手机:那是雪然的**,她不喜欢别人窥探,知道后会不高兴。
    魏鹤远现在表现的越是平静,凌宜年就越是想哭。
    凌宜年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笔直地站着,仰起头来,眼睛**辣的疼。
    忍住。
    魏鹤远联系了十多家专业的救援队,齐齐到来,从这里到车祸的地点,开始地毯式搜索;凌宜年感觉他已经疯了,只是疯的很冷静。
    钟深冷眼看着,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眼下一片乌青。
    魏容与还在医院。
    魏鹤远以宋烈添乱为由,不许他跟过来;这场车祸的报道先后被钟深和魏鹤远强制性压了下去,饶是轻云内部,如今还被瞒在鼓中,不知梁雪然失踪的消息。
    事情未绝之前,魏鹤远不许任何人说梁雪然已经过世。
    哪怕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哪怕东西都对的上号。
    他也不肯认。
    等到魏鹤远和救援队一起出发的时候,凌宜年这才慌了,拉他:鹤远,你疯了?你现在身体
    我没事,魏鹤远简短地说,雪然还在等我。
    但是
    没有但是,魏鹤远眼中暗藏的疯狂已经再也遮掩不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冷硬地强调,下雨了,雪然等太久会冷,她最怕冷。
    冬天的时候,她的手脚总是很难暖过来。
    有次睡觉,她以为魏鹤远睡着了,偷偷地把脚贴在他大腿上暖,抱着他的一只胳膊,小声地哼着一只摇篮曲,没多久,就把自己给唱的睡了过去。
    她那样怕冷。
    那时候手指被冻坏的时候,该有多疼。
    梁母迁怒时说的那些话,准确无误地煎熬着他的心。
    每了解多一分,就心疼一分,爱一分。
    凌宜年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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