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含了太多信息,梁雪然微怔,也没有继续询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人已经过世了,她亦不会追根问底。
梁雪然问:那证明呢?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钟深不慌不忙,一一取出。
资产证明,赠予说明,股权转让合同等等等等,他随身携带的文件很多,整齐划一地放在梁雪然面前。
还有他自己的律师执业资格证、身份证。
梁雪然目瞪口呆。
钟深双手交握,从容不迫微笑:如果梁小姐还不相信的话,可以上网搜一下。
他这样坦坦荡荡,梁雪然当然不能辜负他的这份信任。
她谨慎地查了各种新闻报道。
这才确认钟深并没有说谎。
她真的暴富了。
梁雪然咬着唇,重新看一遍协议,才在右下角处签上自己的姓名。
钟深把协议收好,询问:梁小姐准备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一程。
梁雪然此时对他已经不再防备,犹豫片刻:你等我看一下,在附近随便找个酒店就可以。
学校肯定是回不去了。
现在时间太晚,女生宿舍10点40之后就开始关门,上次有个女孩子晚到五分钟,在外面唱了好几遍《世上只有阿姨好》,才哄的宿管阿姨给她开了门。
梁雪然扪心自问,胆子不够大。
最主要还是歌喉不动听,说不定一亮嗓子宿管阿姨会报警把她抓走。
果断放弃。
再回萤火巷肯定也不行,在梁雪然的劝说下,梁母最近晚上不开门做生意,睡的很早。
这么晚回去,梁母肯定也不放心。
正在梁雪然纠结去哪里度过今晚时,钟深径直递了钥匙给她:梁老先生在华城有两处房产,您是喜欢繁华些的,还是安静一些的?
安静吧。
梁雪然以为钟深所说的安静,会是华城五环外的地方,没想到就在三环上,闹中取静,有一片小别墅寓所,奢华程度可与北宁公馆相媲美。
在寸土寸金的华城,这么一幢房子的价格,难以估量。
梁雪然震惊了。
起初签名的时候,她对于突然增多的金钱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概念;当踏入这座三层高的小别墅,梁雪然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梁老先生留给她的是多么巨大的一笔款项。
显然一直有人在照顾整理花园,蔷薇花开的烂漫,甫一下车,那股清香就混杂着草木气息席卷而来,梁雪然踩在一片黄色的银杏叶上,冷气蔓延,钟深自然而然地想要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叮嘱:梁小姐保重身体。
梁雪然没有说话,轻轻避开。
经过陈固那次事情之后,她讨厌异性的近距离接触。
除了魏鹤远。
梁雪然避开之后,钟深面色自若,仍旧为她介绍别墅:上午刚请了钟点工过来,用品基本上都是换过的,你有需要可以告诉我。
梁雪然转身看他,问:你现在做的,已经超出律师职责范围了吧?
谁家的律师这样勤劳?还兼职司机和管家。
钟深微笑:我同梁老先生签署过一份协议,两年内,帮助梁小姐合理利用这笔财产,以及正确处理他名下产业。
梁雪然真心实意:梁老先生真好。
虽然至今未曾见过面,但梁雪然内心中十分尊敬这位梁老先生。
不仅仅是他留下遗嘱将财产赠予她。
她尚在学校读书,不曾接触过社会,这样贸然把那么多产业交付她手上,她真的难以应付。
梁雪然相信那位老先生已经事先调查过自己,对她的状况一清二楚说不定,连她与魏鹤远的事情也掌握在手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钟深也会知道。
难怪他会去公馆蹲人。
梁老先生如此信任他,还委托了钟深过来处理,足以证明此人能力。
梁雪然看了眼钟深,后者面容淡然,询问:梁小姐想要吃些什么?
你还会做饭?
略懂。
冰箱中有新鲜的食材,钟深做的饭菜端上桌,但梁雪然却没有什么胃口。
她感觉自己今天在咖啡厅中睡觉时多半是着凉了,现在头有点痛,食欲不振,还有点想吐。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她现在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养足精神,再去处理。
小雪球还在魏鹤远那边,她需要去解约,再把小雪球抱回来。
次日,梁雪然果不其然发起了烧,只好委托舍友帮忙从导员那边请了假。
继承财产并非她起初想象中那样简单,她还需要去一一过户,签各种合同。
所幸有钟深在旁边帮助,她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晕头转向。
但对于一个感冒的人来讲,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中午魏鹤远打电话过来,梁雪然连续挂掉三次,他终于改成发短信。
[身体不舒服?怎么请假了?]
梁雪然删掉短信,放下笔,揉揉酸痛的手腕,若无其事地问钟深:想好中午吃什么了吗?
钟深笑:说来惭愧,我倒是想尝尝阿姨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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