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婶的侄子从店里拎了把椅子坐下来,手里掂着筷筒,猛地往地上一砸,盯着梁雪然:不还钱,我就砸了你这个店!一天不还,我就砸一次!
梁母的泪都快掉下来。
梁雪然扶着她,一边低头安慰,一边拿出手机,拨下报警号码。
安婶眼尖,瞧见她动作,看自己侄子;这流氓会意,飞快地走过来,就要去夺梁雪然的手机
一阵惊呼声中,穿着西装的男人挡在梁雪然面前,流氓只觉自己手腕被人死死攥住,巨大的疼痛让他鼻歪眼斜,面目狰狞,不住地吸着冷气。
而男人唇边始终带笑,金丝眼镜折射着寒光,耐心地问: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还这么年轻,就想着去监狱中住了?
流氓哪里懂什么法,他蛮横惯了,下三流里混的小虾米,被男人这么一说,唬的心里一惊,才有点害怕。
更害怕的是,男人掐住他的手,整个胳膊几乎完全麻痹,动弹不得。
男人松开手,丢到一旁,他捂着手腕,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杀猪一般的嚎叫。
安婶见侄子被人像丢小鸡仔一样丢开,尖叫一声:你谁啊?
男人抽出纸巾,擦擦手,无视地上嚎叫翻滚的人,越过他抛入垃圾桶中。
扶下金丝眼镜,他文质彬彬自我介绍:我是梁小姐的律师,钟深。
梁雪然:???
她哪里来的律师?
作者有话要说: 滴,律师上线。
第10章 十座冰山(小修)
不同于梁雪然的错愕,安婶耍上赖皮,丝毫不顾周围这么多人,说出的话污秽不堪:什么律师,哼,我看也不过是个姘头罢了。
钟深轻轻扶了扶眼镜,微笑:请注意自己的言词,您对梁小姐进行侮辱、诽谤,梁小姐有权以侵犯名誉权起诉你。
安婶哪里懂什么法,但钟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嘀咕:神气什么,不就多读了几年书么?
她有些不服气,拧着眉,嘴唇一开一合,想再骂点,又没有胆量。
还真的有点怕这个所谓的钟深去告她。
钟深说:你说委托人的父亲曾经签下欠条,现在能否让我仔细看看?
安婶不肯给,警惕极了:你万一撕了怎么办?
我是一名律师,当着周围这么多人的面,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钟深说话时不疾不徐,语调平和,始终带着微笑。
安婶被他镇住了。
犹豫片刻,她把那纸条递给钟深,叮嘱:那你可别给我弄坏了啊。
放心。
梁雪然站在梁母身边,皱眉。
她不知道钟深能看出个什么来。
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梁雪然确认自己不曾请过什么律师。
梁雪然疑心这人也是安婶弄来的陷阱。
转念一想,算了,她那个智商,弄不出来这些。
钟深凝望一阵,将纸条奉还:按照这落款日期来看,已经过了十多年;这纸条仿旧工艺做的不错,只是有点令我很迷惑这么久了,字迹只洇了这么点吗?这种造假技术,也就只能唬唬不了解的人。
安婶险些跳起来: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从我男人日记里翻出来的!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要账,我现在替他要
这世界上还有安叔叔不好意思的事?梁雪然咬牙笑,我父亲去世的那年,我刚上初中,安叔叔带着一群人要把我和妈妈赶出去房子,说什么我父亲去世,没有儿子,这刚分下来的房子该还给厂里,不能便宜了我们。要不是秦伯伯赶过来,我和妈妈就冻死在外面了!你说这样的人,如果我爸爸欠了钱,他会不好意思要?
她情绪激动,梁母眼泪不住地掉;拍着梁雪然的后背,轻声叫着然然。
冷不丁地被揭了旧事,安婶尴尬地站着,只是捏着那张纸条:反正这东西是真的,你们俩别想着串通好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围观群众听清前因后果,摇头。
鄙夷地看着安婶,指指点点。
现在明白了,是这人仗着人家孤儿寡母的过来闹事啊!这安的什么心啊,真脏。
可别昧着良心说话了,欺负你?明明是你欺负人家吧!
正僵持着,警车响起,安婶的侄子脸色一变刚刚那么一打岔,梁雪然根本没时间报警啊?
哪里还管的上这么多,他和一起来的几个人拔腿四散而跑,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直接被按倒在地。
安婶见势不好,刚打算脚底抹油开溜,被警察叫住,悻悻然停下。
她再不懂法,也知道现在不能跑。
一跑才真完了。
配合警察做笔录,取证,梁雪然这才知道,原来是钟深报了警。
回到店里,梁雪然扶着疲惫的梁母刚坐下,钟深便跟了上来。
梁雪然眼皮微微一跳,她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律师仍旧抱有警惕:我没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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