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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孤魂野鬼
    风冶女子入了狼口又岂能全身而退,好在烟花之地虽然比不上刀口上舔血的见世面,小风小浪也见过不少。
    风冶女子心想,权当是被一群有特殊爱好的恩玩了一次吧,只不过吃一次小亏,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不吃亏的呢,只不过有的人吃大亏,有的人吃小亏,但是吃一堑总是要长一智的吧,天天吃亏那可就不行了。
    风冶女子也不愧是生意人,眼见逃不掉,便呵呵娇笑道:“诸位慢些,别那么心急嘛,小女子是院子里的姑娘,就是北城那个春风楼。今晚这个事,小女子就认了,如果今晚诸位尽兴的话,别忘了来春风楼照顾照顾小女子的生意。对了,我叫小翠。啊,这位爷,您轻一些。”
    趴在小翠身上的混混像一头蛮牛似的猛烈冲击着,不吭声不出气,一张疤脸憋得通红,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他憋死在小翠的肚皮上。
    只不过不足一盏茶的功夫,疤脸就从喉咙里闷哼了两声,众人只闻见“嗬嗬”二声,疤脸就一边提着裤子系上了裤腰带,一边站起身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二子,该该你了。”
    那叫二子的是个干瘦的年轻小伙子,上身没穿衣服,只可惜是一身排骨,干得很,怕是用力猛了些,这小身板也要折在此处。
    不过看起来倒是一个老手,还想在小翠的丰腴之上揉搓一阵,却被带头的一脚踹在脑袋上:“你他娘的整快点,后面还有十几个兄弟呢,别整那些有的没有的,赶紧完事。”
    二子顾不得那些所谓情调了,急急忙忙掏出裤裆里的东西,来了一个七进七出,也是他英勇无敌,奋战了大半个时辰,直杀得小翠这江湖老手丢盔卸甲,那猫爪子挠心肝的叫声响彻了整条暗巷。二子是玩得开心,旁边的人不停催促他快些快些,二子又哪里能听得见了?
    众人正是兴起时,耳畔都响起了一声佛号。按说佛号应当光明正大,浩气长存,可是这一声佛号却是如同来自九幽之地,冰冷刺骨,寒意森森。
    正在活动的二子只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下身刺痛,急急忙忙站起身来,那原本硬如铁棒,烫比火炉的东西经过这么一吓,半硬不硬的吊在半空中,沾满粘液的皮肤映着月光,闪烁着银辉,还有一丝粘液顺着前端滴下,落到了地上。
    几人背靠背围成一圈,各自拿起路边的木棍长棒等握在手里,以作防身之用。
    为首的混混叫到:“是哪位道上的朋友在此处装神弄鬼?还请出来现身一见。”
    等了半晌,没人说话。书生见一众混混好似吓破了胆的样子,心头一喜,纳头便拜,叫到:“救命啊,大侠!这群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今日小生被抓到此处,还请大侠救上一救,小生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
    混混们欺软怕硬,当即踹了两脚在书生的腰腹上道:“奶奶的再叫,老子先打死你。”
    书生体弱,此刻吃痛便缩到墙角不敢再言语了。
    混混中看起来比较精明的一个说道:“你想活命?老子给你个机会,你现在马上滚,把这娘们留下,去官府报官,一定要快,完了就等着给这婊子收尸吧。”
    混混头子不解问道:“狗娃子,你怎么就放他走了?还让他去报官?那我们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叫狗娃子的精明混混回答道:“大哥,宣佛号之人恐怕来者不善,就凭我们几个人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更有甚者,今日可能便要命丧于此。我故意如此说给他听,一来想让他有所收敛,不敢杀人,二来官府的人赶到,我们也有所依仗,最多被关押流放,不至于丢了性命。留下那娘们是做个人质,防止那书生胆小如鼠,见状开溜,一去不复返就麻烦了。”
    混混头子点点头道:“不然说你个狗 娘 养的脑子好使呢,这么一会就想到这些,顶个诸葛亮,哈哈。”众人这么一笑,四周的寒意似乎也减少了些许。
    这一笑闹又过去了盏茶功夫,那声佛号不知道是否已经走远,一直没有动静,只是那若有似无的寒意还包裹着众人。最可怕的往往不是直面死亡,而是面对死亡的威胁等死的感觉。
    混混头子第一个忍不下去了,跳出来叫到:“你是地府里来的勾魂摄魄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还是极乐世界的金身罗汉,笑面佛陀?是高是瘦,是矮是胖,你倒是出来现身一见啊?你要取兄弟几个的性命,也得让咱死个明白,死个痛快吧?”
    话音刚落,巷口传来铁链拖地而行的摩擦声音,不高的身影带着一个孩子,赫然便是酒馆所见的张春秋和小姑娘。混混头子道:“是你?划下道来吧,到底你想怎么样?”
    张春秋说道:“我一直求一个缘法而不得,还请诸位施主为我解答解答?”
    混混头子道:“解答个屁,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忘,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说着叫了一声“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咱并肩子上啊。”便举棍冲了出去。
    十来个混混一拥而上,张春秋不急不忙,双手平举,脚下微微后撤半步,混混头子的木棍已经到了眼前,张春秋双手一错,手铐链子将木棍缠住,往身前一引,混混头子脱手不及,整个人向前扑出,张春秋二指合拢,向前一点,正点在混混头子咽喉,双指如同刺入豆腐一般破开混混头子的颈部皮肉,刺入喉管。
    张春秋丝毫不拖泥带水,迅速将手指抽出,跨步向前而去,混混头子应声倒下,双手捂住喉咙,“嗬嗬”的挣扎了一阵子,双腿一蹬,便咽了气。
    余下的混混见状不妙,纷纷掉头而走,只可惜张春秋步伐虽慢,速度却快,转眼便到了众人跟前,先是逮住了二子,一拳轰入腹腔之内,在里面搅了一下,手往外一掏,肚肠便流了一地。有几个手上没有命案的混混都是脸色一变,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喉头涌起,干呕起来。
    躺在一边衣衫不整的小翠才刚刚转醒,二子流了一地的肚肠正好全部都摊在她的面前,屎尿散发的臭味和内脏的血腥气充斥着她的脑腔,只一转眼便呕吐起来。
    张春秋双臂自然垂下,双手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恐惧的气氛迅速在这条暗巷中蔓延开来。张春秋说道:“不好意思,我只会杀人的招数,不会打架,手上没有轻重,还请你们多多包涵。我本来只想来杀这个女人,可是,你们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既然动了手,那么就不能没头没尾的草草收尾了。”
    ”我年轻的时候杀了不少人,自知罪孽深重,便想皈依我佛,奈何佛好像也嫌我手上血腥气重了些,不肯收我。我独行数年,带着个小女孩也不太容易,常人打我辱我,我都不放在心上,只当做是赎罪了,只是但凡有人打小妮子的主意,我老是忍不住心里的杀意。”
    “可能这也就是不得缘法的原因吧,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全是狗屁,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了,还没听说过放下了刀就能被苦主原谅的。还是你们好啊,你们马上就要死了,死了就没有烦恼,没有苦楚了,活着才是苦累。最好的就是,我平时话少,跟活人没什么好说的,跟死人我却总想着要多聊上两句,没准哪一次还能交个朋友。”
    精明的混混狗娃子声泪俱下,哭叫道:“你个狗 日 的东西,你要死自己死去啊,干嘛要拉哥几个垫背?那个娘们你想怎么弄死就弄死好了,又与我们何干了?”
    张春秋摇了摇头,道:“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小时候学这些杀人技时,师傅便教了,杀人要杀干净,不然迟早都是祸根。只是师傅没教我,凡事太尽,缘分早尽。哦,我想起来了,他也被我杀了。”
    此时此刻,一众混混才明白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是恶魔,是杀人机器,是疯子,是狂僧。人总长于破而后立,在没有退路的时候往往可以激起人心深处的血性,又或者说是趋利避害的本能隐藏在身体里面,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奋力一搏。
    混混们没有了退路,才想到要奋起反抗,只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因为绝望而燃烧起来的意志无异于飞蛾扑火。
    飞蛾扑火固然勇气可嘉,但都是无用功而已。蚁多咬死象?那蚂蚁要多到什么程度才行啊。
    结果自然毫无悬念,暗巷变成了屠宰场,各色的体液溅满了四周的高墙,每一块砖头的缝隙中都渗透着往生者的血液,血肉和内脏到处都是,杀戮之后的张春秋看着自己的杰作“啧啧”的叹了两声,也不知道是觉得这样的场面过于血腥残忍,还是对自己没有杀戮尽兴的感叹?
    小女孩还站在巷口,眼睛前面蒙上了一块黑布,只是眼睛看不见了,嗅觉还在,当张春秋牵起她的小手时,她说:“叔叔,这里好臭,我们快走吧。”张春秋笑了笑,说道:“好,我们这就离开这肮脏的散发恶臭的地方。”
    那个书生并没有去报官,而是回到家中缩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好在他没有看到离开后的修罗场,他恐惧的只是混混们的棍棒。
    最后还是打更的老头发现了这满地的碎尸,只有小翠的尸身还算完整,仵作验过之后说小翠生前遭受过奸淫,于是长沙城便传出了有恶鬼喜爱奸 杀妇女,一众青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纷纷殒命的传说。
    只是除了官府收尸的衙役,没有人见过真实的犯罪现场是什么样子的,所谓恐怖的血案在口口相传的市井传闻中也不过是个轻描淡写的故事而已。
    混混们也不会想到,他们有一天会变成老更夫口中所言的哀号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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