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果迷宫,二层。
苏利亚惊讶地发现这里竟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与其说是“一层”倒不如说是“一界”,这儿就好像一个完全崭新的位面,没有天花板,四周也没有墙壁,众人头顶青色苍穹,脚下是淡金色草地,微风轻拂过面颊,仿佛他们刚从地底钻出来,呼吸到了带着土腥味的新鲜空气。
而且随着众人全部走出阶梯,上来的通道也被彻底关闭了,每个人眼前都冒出一行文字。
「通关条件:获得1000exp.」
又是这个名词,刚才那块牌子上提到过的。众人对它没有什么概念,有人认为这是货币,也有人认为这是一种类似“耳朵”的象征物。
“信仰历以前,人类城邦之间战争不断,那时候战功是用人的耳朵来记录的,所以每名士兵腰间都会有一个粗亚麻缝的布包,里面往往装满了染血的耳朵。”
这段解释来自阿玛瑟,他的父亲就曾目睹过一场人类不同城邦之间的战争,在那之后颇有感触,经常以此来告诫儿子人类是一个多么野蛮嗜血的种族。
格雷泽皱着眉头,老人没说什么,他指引众人四处探索一下。
不到一个小时,担任斥候的几人就陆陆续续回来了,这“一层”非常广阔,除了东边不远处的村落以外,没有人类居住的踪迹。
这个消息是瑞奇带回来的,塔林人嘴里嚼着草根,确认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植物,因为他头顶出现了一行小字。
「不知名植物让你失去了味觉,却让你的听觉更敏如。」
后面是一个小时倒计时。
“我看到几个人在村子口砍树,他们头顶都显示着数字50。”瑞奇嚼着草根道:“后面跟着刚才见过的‘exp’.”
“那还等什么,去从他们身上拿到exp啊!”霍斯狄比谁都想快点通关这个试炼,他抬起脚就要出发。
阿玛瑟一把揪住了他,努努嘴示意格雷泽先生还没讲话。
老法师银灰色的眉毛纠结在一起,他还在想刚才从牌子上见到的话。
“或许牌子上的意思是……不提倡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而是与他们成为朋友?”他想了想,问道:“瑞奇有没有得到其他信息?”
塔林人把嘴里的草根吐了出来,“有,村口c着块牌子,上半部分写着这是美好的一天,鸟儿在歌唱,花朵绽放,下半部分空无一物。我想凑近看看,但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自己被人发现了,那种感觉就像被一头野兽盯上了,而我却发现不了他。”
他望着霍斯狄打趣道:“或许我们的城主大人想挑战一个在我之上的刺,还是主动发起攻击的那种。”
“那我们该做什么?就这么等着,等‘exp’送到我们手里?”霍斯狄哼了声,但也没多做什么,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瑞奇说的没错,自己在侦测潜行方面是弱势。
“可恶!”
他一拳砸在草皮上,砸出一个深坑,同时地下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汇了过来,城主顿时手足无措,他感觉自己又该道歉了。
“下面是什么?”阿玛瑟问。精灵听力出色,刚才还听到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霍斯狄三两下掘开表层的土,从下面挖出一只兔子,浑身洁白如雪,耳朵比一般兔子短,而且内耳廓长着大量绒毛,只是现在七窍渗血,已经没有出的气了。
城主大人好死不死地坐在兔子窝上面,含恨一拳入泥三分,直接震死了兔子……
“这是雪原兔,生活在寒冷大风地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格雷泽拎着兔子耳朵看了看,又掰开它的嘴,发现里面还有残存的干枯草根。
老法师捏着一截断根仔细看了看,视野中立刻浮现一行字。
「烂草根(未鉴定):它看起来是别人吃剩下的,一定没有毒。」
“这是银铃草的草根。”埃里克突然吱声了,“叶子味道很酸涩,气味也不怎么好闻,但根须晒干了以后咀嚼起来酸酸的,兔子很喜欢。银铃草浑身上下都有用,乡下人用它的叶子做伤药,草j编东西,根须做调味品,还能用来抓兔子。”
听他说完,阿玛瑟再度看向断根时,那行文字已经变了。
“银铃草根:口味偏酸,加辣椒酱烹调,只有兔子才喜欢生吃。”
“博学的埃里克。”阿玛瑟不禁赞叹道。
埃里克笑得有些不自然,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镇子上有个叫约瑟夫的家伙是草药商人,那时坎丝帕喜欢毛茸茸的兔子,他就去找约瑟夫买了一批银铃草。
我想那个女人干什么……埃里克摇摇头,把这些不好的回忆驱逐出去。
不过他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苏利亚,她想起来在夜色镇沐言似乎给她科普过同样的话,以及那天早晨的集市上,那个叫约瑟夫的家伙还来找他寻求过帮助。
少女默默看了埃里克一眼,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按照埃里克的指示,他们寻找靠近森林及河流的地方。银铃草喜低温y凉,需要大量浇水,所以生长周期短,适宜人工培育。伐木场的工人都喜欢在工作地的树荫下种一茬,到时候树砍光了,再收一茬银铃草,算是个额外收入。
向西五百多米,有一处干净凉爽的桦木林,沿着被人踩出来的小道向前,他们在树林里果真找到一个木屋。
屋子周围是一片菜圃,最中心一片约莫二十米见方的区域正是花朵如铃铛,叶子上缀着银线的银铃草。
为防引起敌意,格雷泽语气和善的对屋子吆喝了几声,但都没有得到回应,似乎里面并没有人。
瑞奇第一个走进去,确认里面落满灰尘,的确无人居住后才示意其他人都进来。
屋子很小,对十个人来说就像挤进了一间厕所,满满当当,于是乌诺被自己的舅舅推了出去。紧接着高个子汤姆也被推了出去,然后是霍斯狄。
这样一来,屋子里宽敞多了。
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桌一个灶台,墙上还挂着一把剑鞘。阿玛瑟拿起剑鞘看了看,确认自己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剑,金属质地,入手沉甸甸,光材料拿去做两把剑都够了。
不管是牧马平原的人类还是静谧森林的精灵,剑鞘都是软皮或硬革制成,甚至可以说是剑套,根本没人无聊到会给自己的剑做一把如此沉重的外衣。
剑鞘上刻着三个符号,像花纹,又像文字,但在场的没有人认识。
苏利亚盯着这三个符号看了会儿,突然拿出坎图沙,发现上面多出来的花纹似乎和这三个符号是一类东西。
就在这时,坎图沙上的花纹突然亮起,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屋子里,半弓着身子。
“磐石剑唐岩,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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