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淡色的荼蘼毒烟,在萧问道的指尖一动坠落在脚下。
“你···。”周身站着的天祥门弟子,一息殒命。
便是来天祥门的道,看着萧问道的瞳孔下泛着一抹赤色,便知命不久矣。
抽剑之声,难绝于耳!
“杀伐由心,白骨如山。”不动南名看着萧问道沉吟着,继续说道:“你当真是剑墟的弟子么。”
“废话不必多讲,那人不杀你定有缘由。”萧问道侧目说道。
“哼,奸诈如狐,当真是奸雄。”不动南名说着,继续说道:“为了入圣墟的一样东西,他才留我一条性命。”
“呵,那就前往圣墟。”萧问道说完转身即走。
不动南名看着萧问道的背影儿,指尖落下一丝白色粉末,洒在了尸体上。
血肉尽消,白骨累累。
“这才是狠人之道,杀人必见白骨。”李仲沉吟着,却起了提防之心。
“放心,我绝非是恩将仇报之人。”不动南名说着,便跟在萧问道的身后。
···
···
御剑而起,四人凌空在白穹之上,看着山川浮影千里江河。
“你可曾去过圣墟之地。”萧问道问着不动南名。
“这方圆万里之城,心神向往圣墟者不下亿万。而身临圣墟者,不过万分之一。”不动南名沉吟道。
“哦,看来我们也是去送死罢了。”李仲说着,脸色倒是一丝不惧。
“死,哪有这般容易。”不动南名说着,脸色一拧。
“直说···。”萧问道淡声说道。
“圣墟并非无主之地,也非寻常的仙冢遗地。这圣墟之中,乃是灵虚族居住之地。灵虚族则是以噬魂之道,修炼为道的。天地间游荡魂魄,便是灵虚族的灵食。同族相残,虚魂相噬,就是灵虚族修道的道法。”不动南名说道。。
“灵虚族···以魂为食。”萧问道沉吟道。
“嗯,噬魂之道,残忍至极。”不动南名沉吟着。
萧问道嘴角一扬,嘴角尽是嘲弄之意说道:“在人族面前提残忍,谁能残忍过人心。”
不动南名听着萧问道的言语,一声不发,淡淡颔首。
跋涉万里之地,四人落在一处名为“斗罗城”的一座城池,看着周身的人。
“圣墟就在斗罗城以北的天漠之中,也是离圣墟最近的一个地方。”不动南名说着,往一处楼阁而去。
三人跟在不动南名的身后,入了一处名为“高锁楼”的地方。只见入阁之中,看到一位身着绮罗蓝衫的女子,淡笑着看着不动南名。
“取物。”不动南名说道。
“本以为你死在了兵圣城,没想到又活着回来了。”楼阁之上站着一位貌美女子,身着一袭赤色锦衣一呼。
那女子一瞥不动南名,又看了他身后三人,眉目一动。
“你何时相信外来之人了。”那女子说道。
“人,分什么内外,志同道合便是自家人。”不动南名回道。
“是志同道合还是一丘之貉,只有你心里才知道。”那女子说着,扭着腰肢下了阁楼。
“鱼姑娘也这般婆妈了么。”不动南名看着那女子。
“呵,我乃高锁楼的鱼穷秋。”那鱼穷秋说完,妙目看着萧问道那三人,继续说道:“不知三位高姓大名。”
“张三。”萧问道一声沉吟。
“李四。”李仲淡然一笑。
小黑龙春春口里嚼着瓜子,看着鱼穷秋说道:“王麻子。”
“没见到传说的风尘三侠,当真是有。”鱼穷秋掩嘴笑道。
“风尘三侠。”小黑龙春春沉吟着。
“呵呵,三位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偷花的张三···拐驴的李四,还有磨剪子的王麻子。”鱼穷秋说道。
“哼,老娘刀都不磨,还磨剪子。”小黑龙春春说着,淡淡的看了鱼穷秋一眼。
“那姑娘定不是磨剪刀的王麻子了。”鱼穷秋又是一问。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小黑龙春春眉目一扬,便是看也不看那鱼穷秋。
“呵,一身龙帝之气的人,想必也不会做磨剪子的营生。”鱼穷秋一眼便看出了春春的真身。
“不动南名。”萧问道一声沉吟,一瞥鱼穷秋说道:“我时间宝贵。”
“本以为是你收的仆从,没想到人家才是主子。”鱼穷秋说着,看了萧问道好几眼沉声说道:“好俊俏的小哥,好一柄仙剑。”
不动南名不理鱼穷秋的言语,说道:“取物。”
“我带你去。”鱼穷秋扭着腰肢,往高锁楼的一处地宫而去。
青铜巨门,镂刻着如蝌蚪的符文,斑斑而亮如同萤火。
“这是天诀甲子锁,锁纹若是错上一处,你我便万劫不复。”鱼穷秋说道。
“高锁楼的规矩,我们都知晓。”不动南名说着,身退半丈。
只见那鱼穷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并,一道青色的灵气在她指尖扬起,朝着天诀甲子锁而去。
“天诀甲子锁有八十一道暗锁,有无穷无尽的变化。一重变化,衍生万道变数。”李仲看着天诀甲子锁沉吟着。
吱吱!
待天诀甲子锁大开以后,那地宫之中传来几道“吱吱”的声音。
入眼一看,一只浑身金黄的老鼠在这地宫之中。
“地听鼠,怪不得藏在这样的地方。”李仲看着那老鼠,眼眸一亮。
“哦,你那徒儿便是为了他,才囚禁你三十载么。”萧问道沉声问着。
“地听鼠又名噬金鼠,以金银为食,去往圣墟必带上它。”不动南名说着,拿出一把金子洒在那地听鼠的身前。
只见那地听鼠,赤金色的鼠眼看着不动南名,伸出浅白色的舌头便一通狂吃。
噬金如吃米,萧问道也禁不住看了几眼。
“十万两黄金,三十年的光阴。”不动南名沉吟着,那地听鼠便钻进了他宽大的道袖之中。
一众人出了地宫,而鱼穷秋却邀他们登上高锁楼顶,摆了一壶“黄时”酒。
剪红烛,观夜女。
萧问道一滴不沾那“黄时酒”,也就懒得看美人散舞了。
“老酒洗尘,美人驱祸。这一杯黄时酒,敬南名兄长。”鱼穷秋说着,一饮而尽。
“我何时是你的兄长。”不动南名淡声说道。
“便是刚才,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兄长。不知,兄长应是不应。”鱼穷秋沉吟道。
“若为兄妹,我是“应”也不好,不“应”也不好。”不动南名一语双关,不过是一声调笑。
“兄长,还是闷骚的性子。”鱼穷秋说着,妙目看着萧问道三人,继续说道:“不知前去圣墟,可否带上两人。”
“你也要去么。”不动南名沉声问着,眼眸一定。
“不,那圣墟之地乃是得道高人才敢去的地方。我这一介女流,便是给我十个胆子,也绝不会去那种地方。”鱼穷秋浅笑讪讪,浅尝一口黄时酒。
“如今,你便是给我十个胆子,我还真不能应你。”不动南名说着,淡笑低额。
鱼穷秋一听不动南名的言语,便妙目看着萧问道,一呼说道:“这位兄长,不知应是不应。”
“他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你喊他一声兄长。不怕你的列祖列宗,从墓冢跳出来打你么。”不动南名说着,也是看着萧问道的神色。
“那我喊一声少侠可好。”鱼穷秋看着萧问道的神色,如同止水。
“生死由命,去便去吧。”萧问道沉吟着,也不多言。
“少侠,痛快。”鱼穷秋说着,便站起身子往外而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只见鱼穷秋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那年轻的男子身着黑色道袍,一根木簪插在头上。而那女子生的明眸酷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儿,一张鹅蛋脸桃腮带笑。
“拜月宗,秦之炎。”那男子一呼。
那女子看着周身的几人,说道:“一介散修,阿大。”
没想到这女子生的模样乖巧,却是一个难缠的主。口喊“阿大”,如同萧问道口喊“张三李四”,不过是心口胡诌。
“乔儿,不可无礼。”鱼穷秋一声斥责。
“他们能说张三李四,我为何不能说阿大阿二。”那乔儿姑娘粉腮一鼓,看着鱼穷秋说道。
“高人自有高人的规矩,你何时能修为至立婴,也可立自己的规矩。”鱼穷秋倒不是一味的苛责,还是让她明了“高下之判”。
“无妨,以后我们就称乔儿姑娘为阿大姑娘。”李仲淡声说道。
“那我谢过李四高人。”乔儿姑娘倒是不吃亏。
“快将门宗和真实姓名,禀告给诸位仙道。”鱼穷秋言语一冷,秀目瞪着她。
“乾坤洞,南宫小乔。”那乔儿姑娘说着,便站在一旁。
“一位是名列第七的拜月宗,一位是名列第二的乾坤洞···我们也不敢自称前辈了。”李仲淡声说道。
“呵,门宗之位,与我又有何干。难道因我是拜月宗的弟子,敌手便会弱我七分。还是因我是拜月宗的弟子,无人能杀我。门宗的虚名,如我看来不如一堆粪土。粪土尚可滋养田地,而虚名不过是一道烧糊的菜···看着恶心,吃了更恶心。”秦之炎沉声说道,面色淡然。
“俐齿伶牙,险恶人心。”萧问道随口一声沉吟,看着那秦之炎。
夜色不凉,世间空有人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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