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谷瑶惊魂犹定,看到丰子都臂弯处箭伤血水潸潸,只是心痛不已,哎哟一声,慌忙撕扯下一截裙摆便来包扎。丰子都摇摇头,说道:“却不碍事。”抬头但见滚木礌石之流从山顶上声势浩大地滚将下来,宛如山峰崩塌相似,有些丐帮弟子躲闪不及,顿时被撞压成齑饼。而周遭箭下死伤者横七竖八,更不计其数,呻吟哀号声层出其间,此起彼伏。丰子都刹那之间不禁激荡愤慨,攥拳紧握,目眦欲裂。
剩余八九十名梅花堂帮众纷纷抢近到丰子都身边,可亦然个个身上血迹斑斑,神情萎顿,十分之狼狈不堪。一名花白老丐张口吐出一口血痰,挤上前来抱拳问道:“堂主,那些清狗趁我们有所不备,突施围剿截杀,忒是狠毒可恶。他奶奶的,清狗这是要来将我们梅花堂一锅端呐。妈个巴羔子,堂主,我们现在是否就去为牺牲的弟兄们报仇,一切均来听从您一声示下。”旁侧多人愤懑恼怒不已,纷纷大叫大嚷,都道事已至此,不如一拍两散,大伙儿这便去和清狗拼个你死我活,堂堂丐帮梅花堂,岂能被人来得轻窥?
丰子都明白眼前这些个汉子人人均为热血诚忱之辈,现在漫山遍野黑压压的都是清兵,岂来忍心看着他们蚍蜉撼树?暗暗长叹一口气,问道:“谢副堂主呢?他先前妄顾危险,奋勇带人去冲杀上山,击敌无数,始来换得先机,功劳着实不小。现今人可却在哪里?”
一个中年乞丐黯然摇头道:“启禀堂主,谢副堂主虽说武功高强,但清狗人多势众,恐怕现今已经……唉,怕是……”言犹未了,他身边一丐猛地打断他话头,怒声喝道:“邱老九,你却胡说八道什么?试想谢副堂主一身玄妙神功,那些清狗又怎可能来有手段伤及到他?嘿嘿,老子还不知道你心里头其实那小九九?你还不是想来觊觎……”那邱老九闻言怒不可遏,叫道:“童金斗,你奶奶个雄,你想打架了是不是?来啊,我须不怕你。”
那花白老丐喝叱道:“现今堂主便在此,何况目前形势危殆,你们两个却还要窝里来横斗。哼嘿,你们眼里可是还有堂尊没有?”那邱老九和童金斗两人听闻齐齐大惊,又为万分惭愧,慌忙向丰子都都行礼说道:“堂主,属下不对,属下等实属该死。”
丰子都暗自摇摇头,历经诸事,明白当前形势,必得以断然手段从权处置才可。于是抱拳来四周作一揖,说道:“敌人势众,不宜缠斗。便劳烦各位弟兄到四处去查看一番,是否还有伤者,都一并携拢聚来。大伙儿先且杀出眼前这个峡谷去再说罢。”那花白老丐点头叫道:“堂主所言甚是。只要留得青山在,我们还怕无柴烧?这天大的仇恨始终有日我们要找清狗十倍百倍来偿还。”当即分派人手速速四处去查看,务必不能置留下一个受伤的丐帮弟子。
孰料就在这个时候,听得山顶上又是鼓声大作。丰子都等一众人俱都吃惊不小,想道:“莫不成那清狗还有着什么阴毒后着?”惊疑之下人人忙不迭地抬头望去。只见成千上万的清兵,各各挺住刀枪,嘴里吆呼叫喊着,潮水一般涌身从两侧山峰上沿路直冲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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