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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希尔顿·蕾斯三世,那个一心想要重现祖父辉煌的年轻国王,看完他期待的日记以后,说不定会很受打击呢。

    安吉丽娜的脚步忽快忽慢,这跟她说不准自己更想快点解决这桩麻烦事,还是更希望拖延回船的时间有关系。

    但不管怎么样,城堡终于还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之前见过的那个老人站在门口,或许L是他们已经听说了新生号进港的事,因此正在等安吉丽娜的来访。

    上一次的见面,他们闹得并不愉快,于是更没有必要做互相恭维的表面功夫。老人的视线从她手里揣着的陈旧的老笔记本上轻轻掠过,用那种沙哑而端庄的声音道:“……跟我来吧,陛下正在等待您。”

    “……哦。”安吉丽娜的反应大概不算怎么有礼貌。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安吉丽娜穿过华丽的长廊时不再有那种隐隐的新奇了,这一次希尔顿·蕾斯三世正经地坐在王座上,而不是在那种长得令人不快的餐桌,他穿着得也十分正式,看上去像是尚未从公务中脱身。

    他看见安吉丽娜和她手里的东西,眼睛明显地亮了起来。

    “谢谢你,你信守了诺言。”这个青年诚恳地说。

    “只是小事。”安吉丽娜将日记交给他,却带着点心虚说。

    实际上,她倒是有点期待希尔顿·蕾斯三世看完日记后的反应,但她多半是见不着的。

    希尔顿·蕾斯摇摇头,说:“我知道你们出了一些事,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的话,我可以尽量满足你的合理要求。”

    果然缺少一艘皇家幸运号,还是太明显了。

    “不,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安吉丽娜说,“况且你的城堡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海底的宝藏,而我已经将它们视为了自己的东西,等到我运回来的东西消耗光了,我还会回来取的。”

    希尔顿·蕾斯笑了起来。

    “原来海盗是这么正直的吗?你不像是海盗,安吉丽娜,你明明只是海上的冒险家。”

    安吉丽娜翻了翻白眼,希尔顿·蕾斯三世好像已经认为做完这笔交易以后,他们熟到可以互相开玩笑的关系了。

    希尔顿·蕾斯勿将这也当做他们之间十分友好的证明,于是没有在意。他犹豫再三,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安吉丽娜寻宝的过程和船底的宝藏。安吉丽娜只是简略地提及她潜到水下的事,对于巴塞洛缪·罗伯茨和后来的争端,以及索尔离开的事并没有多说……当然,即使她说出这几个名字,希尔顿·蕾斯三世也未必认得就是了。

    对方的注意力好像本来也只在宝藏,并没有多问她这些。

    “你接下来准备到哪里去?”年轻的国王带着善意说,“其实我欢迎你留在阿尔及尔。”

    “我没什么兴趣。”安吉丽娜摇头,“但我会在这里暂时停驻一阵,我的船员需要休整。”

    希尔顿·蕾斯三世对这个回答也没米需.米.小.說.言侖.壇有表现出太意外的样子,他想了想说:“你想要留多久都行……对了,其实还有一个我觉得相当不错的选择……你稍微等一下……”

    ……

    两个星期以后。

    牺牲的海盗们被安葬在了阿尔及尔,剩下的海盗们一起修理了新生号在战斗中的损坏。安吉丽娜没有杀巴塞洛缪·罗伯茨,而是将他丢在附近的荒岛上。

    “你这和杀了我没有区别,安吉丽娜。”被捆着的巴塞洛缪苦笑着说,“这样的死法太绝望了,直接给我一枪吧,你正好需要练练枪法。”

    安吉丽娜懒洋洋地将小木船一点点地划远,道:“那怎么行……要是被船长知道的吧,我会被教训的……唔,那个老家伙其实是个烂好人,但有时候看起来还蛮帅的——只是偶尔。”

    她口中的船长,当然是指他的养父马里奥·马丁内斯船长。

    巴塞洛缪笑得更难看了。

    “所以你决定让我死得更痛苦一点?这可不是仁慈。我听说过,当年最残暴的黑胡子用过这种酷刑。”

    “别这么担心,巴塞洛缪。也不是所有被扔在荒岛上的人都会死的,等你挣开绳子就可以游回去了。”

    “游?”巴塞洛缪认为安吉丽娜说法只是一种嘲弄,他变得有点恼火,“我从来没听说有谁能从这种荒岛游回陆地。难道你知道有吗?”

    安吉丽娜考虑了一会儿,吐出一个名字:“索尔。”

    巴塞洛缪·罗伯茨听清了她说的话,接着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她。

    “——等等!”

    船和岛之间已经远了,巴塞洛缪几乎是用吼的,但安吉丽娜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划向新生号。

    等她回到那条已经被她视为家的船底下时,尤利塞斯正倚在船舷上对她微笑。

    “尊敬的马丁内斯船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在安吉丽娜快要爬回船上时,尤利塞斯一抬手将她抱了上来,并问出和希尔顿·蕾斯三世一样的问题。

    安吉丽娜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抗,还任由他的手留在自己腰上。

    “……你的手臂已经好了吗?”

    “本来也不是太严重的伤。”尤利塞斯说得轻描淡写,“何况你的爱会加快我痊愈的速度。”

    安吉丽娜被肉麻的情话吓得赶紧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新生号上的气氛比起两个星期前好多了,没有什么伤痛是时间无法抚平的,何况还是在变幻莫测的大海上……海盗这种生物,一向在薄情和深情之中切换自如,就连弗雷德昨晚也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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