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别从咖啡店离开,梁祁安临走前打包带走了那碟巧克力曲奇。
27号下午两点,简柏殷在Yonkers Club见到了还在睡大觉的汤姆·艾可力。
三个小时后,老汤姆接到了正在佛罗里达州度假的乔伊·麦基的电话。
晚上八点十分,简柏殷先一步回到了酒店,他的邮箱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其中详细罗列着一个美东大型财团的犯罪资料。
梁祁安一夜未归。
28号清晨五点。
环卫工在第三十七号大街的垃圾桶旁边发现了一个会动的麻布袋,五分钟后,警察赶到了现场。
六点十五分,简柏殷在医院病房里见到了失踪接近一个礼拜的韩忱。他四肢健全,头脑清醒。除了长期被胶带蒙着眼睛无法立刻见光外,只剩下一些被殴打造成的软组织挫伤和轻微的脱水。
在留院观察阶段,韩忱配合警署完成了相关的笔录工作。
简柏殷在医院的走廊上代表家属对警官和发现韩忱的环卫工表示了感谢。
等到警署的工作全部结束后,他才走进病房。
韩忱眼睛上的布条已经取了下来,病房里拉着窗帘,灯光被调得很柔和。
简柏殷坐到了病床边。韩忱虽然一开始蒙着眼睛,但在被送到医院后,听到过简柏殷的声音。
异国他乡大难不死,看到了熟悉的人,韩忱激动地红了眼眶。
“简大哥,对不起。”他嗓子发哑,脸上还有被揍完后留下的淤青,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流眼泪。我已经跟韩伯伯打过电话,家里的事情已经稳定了,他明天就会赶过来,伯母身体不好,这件事我们没有告诉她。”
韩忱连忙点点头:“不要跟她讲,她会难过。”他抓着简柏殷胳膊的手紧了紧,“我大哥…他知道吗?”
“他知道你来纽约的事情,但是飞到美国之前胳膊受了伤。”简柏殷一顿,“这件事情他总归会知道的。”先不说韩崇国肯定不会瞒着韩锡,光是整件事背后针对韩家的险恶用心,韩崇国就要掰开来告诉韩锡和韩忱,这一次是他们侥幸,下一次呢?
韩忱的情绪整个低落下来:“让我亲自跟他说。”
简柏殷点了点头:“我会转告韩伯伯。”
韩忱靠在病床上,“我到纽约来是因为温哲说在这里见到了曲悠悠,她,她当初给我留了一本日记,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我是看到日记之后才决定来纽约一趟。”
“这些等你睡一觉起来再说。”简柏殷打断他。
“不,不,简大哥,你等我把话说完。”韩忱喘了口气,一咬牙,“那本日记里夹着一张你的照片。”
28号晚上11点,梁祁安回到了酒店。
洗完澡后他躺在沙发上给简柏殷发了条信息。
“昨晚在家里待了一夜,事情顺利吗?”
很快,消息就回了过来。
“过来喝一杯?”
梁祁安微微一诧,都这个时间了,简柏殷竟然没有睡?
据他所知,简柏殷的作息一直非常健康,这是又出事了?不应该啊,韩忱不是已经安全回来了吗?
梁祁安拿着空的高脚杯敲了简柏殷的门。
一开门就闻到房间里的烟味。阳台和窗户都开着,就这样还能有这么重的烟味,简柏殷到底是抽了多少?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几点回的酒店,但到现在为止衣服都没换,桌上还摆了一堆啤酒罐。
这个节奏果然不太对。
梁祁安把空杯子放在房间的小吧台上。
“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喝啤酒?”
“你还自带了酒杯?”简柏殷也觉得好笑,他扔了一罐啤酒给梁祁安。
“你让我的酒杯没了用武之地。”
梁祁安吧嗒一声拉开啤酒罐,喝了一口:“还不错,不过还是没有红酒滋味棒。”
“啤酒至少你能多喝一点。”简柏殷淡淡道。
梁祁安:“……”
看来今天确实出了事?
“韩忱的情况怎么样?”梁祁安问。
“还好,只是一些皮外伤。”简柏殷脱了外套挽起了袖子,脚上穿着室内拖鞋,连头发都不像之前一本正经。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很好的样子。”梁祁安说,“简直从头到脚都写着我不高兴,哪个不长眼的傻逼惹毛我?”
简柏殷挑挑眉:“是吗?这么明显?看来这方面我还要加强锻炼。”
“你也要来喜怒不形于色那一套吗?如今不流行这一套了你知不知道?”梁祁安和他碰了碰啤酒罐,把最后一口喝完,然后又吧嗒打开了一罐。
“那现在流行什么?”
“于无色处见繁华,装到极致返璞归真。”梁祁安晃了晃啤酒罐,笑眯眯地说。
简柏殷大笑:“有道理。”
“韩忱的事多谢你了。”简柏殷主动提起了先前的话题,“我欠你一个人情。”
梁祁安叹气:“简总,有的时候你也太较真了,什么事情都非要算得清清楚楚。”他伸出手指敲了敲吧台上的烟灰缸,“还是说你就是和不熟的人较真?”
简柏殷和他碰了碰罐子:“我是不习惯欠别人的。”这是一句实话。当然还有没说完的后半句,也不习惯别人欠他的不还。
“我们现在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梁祁安又喝了口酒,居然把便利店卖的啤酒喝出了一点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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