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仅是万里有些困惑余烬云为何从未提起过折戟前主的事情,在细想之后他也觉得不大对劲。
刚才许重陵说的那句[余烬云可能并没有将对方眼里]这话,也就顶多能骗骗什么也不知道的万里。
尽管论起实力来可能折戟前主的确比不上余烬云,但却并不是一个小人物。
那人虽不能胜过余烬云,却是世上少有能在对方手中全身而退的人。
这样危险的人,男人没道理不提及让万里稍加注意。
许重陵思索了许久也没有弄明白,他摇了摇头,索性不再为难自己的脑袋,迈着大长腿转身离开了。
然而他刚走了一步后一顿,脑子里闪过什么细碎的片段。
好似一片迷雾朦胧,在一道光亮的照射之下慢慢变得通透豁然了起来。
“……原来如此。”
许重陵的声音晦涩,在日暮黄昏时候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
周围的浮灯草开始亮起,将原本昏暗的一切都照得亮堂了起来。
他逆着光站着,光影之间男人的神情看不真切。
只一身藏青色衣衫格外引人注目。
余烬云将雪脉拿给临沂的时候,临沂正喝着酒嘟嘟嚷嚷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梦话。
他垂眸瞧着还是少年模样的临沂,皱着眉抬起脚狠狠踢了对方一下。
“谁?!谁敢踢我!”
临沂一下子跳了起来,恶狠狠地样子在看到余烬云的瞬间一下子收敛了个完全。
连带着酒也醒了一大半。
“老,老祖宗,你不是去蓬莱了吗?怎么回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啊?”
他将身体里残余的酒气给逼出了体内,搓着手笑眯眯地对余烬云这么说道。
“小师弟呢,他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吗?”
余烬云懒得回答他,直接将手中的那段雪脉扔给了临沂。
临沂没怎么注意,只瞧见一抹雪色映入眼帘。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手便下意识地接住了。
他刚一碰触到那段雪脉,手一下子被冻僵得近乎没有了知觉。
“嘶——”
临沂被冷得倒吸了一口气,他这时候才低头看清楚了手里的东西。
“?!雪脉?!”
老祖宗这次去蓬莱不是带师弟修行吗?怎么带了一段长白雪峰的雪脉回来?!
他脑洞一向开得很大,只一瞬间就在脑子里转了千百个猜测。
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
“不可啊老祖宗!我们缙云和蓬莱交好近五百年,如若他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他们赔礼道歉即可,你这样生生砍了人的雪脉泄愤……”
“这是宁轩洛自己给我的。”
余烬云凉凉地打断了临沂的话,面无表情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临沂总觉得看出了些鄙夷。
宁轩洛给的?
临沂这就更不信了。
不说其他,宁轩洛虽和余烬云是朋友,可在他看来顶多算是表面兄弟。
宁轩洛那老家伙抠门的厉害,他听说之前余烬云去他那儿取了一坛酒喝都被生生的追着,从长白雪峰顶打到了山脚下。
要不是宁轩洛的身体不怎么好, 可能不分出个胜负是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此临沂觉得,他现在手中的这段雪脉。
十有**也是余烬云抢来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信?”
余烬云皱了皱眉,将临沂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没没没,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
余烬云知晓对方完全没相信自己的话,他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这是我从宁轩洛那里用一颗万年雪莲和一些珍奇灵草换来的。我拿着回来是想让你将它做成折戟的剑鞘,压压它身上的魔气。”
“万年雪莲?!”
临沂听后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眼睛睁得老大。
如果万里现在在场的话会发现,临沂此时看余烬云的眼神跟看二十一世纪的某些暴发户是一样的。
“怎么了?”
余烬云一顿,看着对方这般这副惊讶的样子有些疑惑。
“没,没什么。”
临沂对着余烬云摆了摆手。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
“宁轩洛为什么会这么爽快把这段雪脉给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弯着眉眼笑着,看上去灿烂无比。
可余烬云怎么瞧觉得怎么刺眼。
“……”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关于用雪脉做剑鞘的事情之后,余烬云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坐在刚才临沂喝酒的地方休息了一下,手拿着那喝了一大半的酒壶晃了晃。
临沂见了立刻会意,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壶酒放在了余烬云的面前。
“老祖宗请,这是我刚从我院子树下挖出来的桃花酿。这桃花还是我闭关前从桃源那儿讨的,酿出来的酒特别甘甜清香。”
他边说着便给余烬云添上,酒液清澈,无风也径直缓缓飘过去,萦绕在余烬云的鼻翼之间。
男人已经有许久没有喝过酒了。
他垂眸淡淡地看着杯盏里酒液,上面清晰的映照着周围的树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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