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镜已经震住了,如果毒术已经如此这般高超,还能徒手行医,祁白玉小小年纪,是不是太逆天了点。
没走出两步,华如真便猛地咳嗽起来,额上露出些许黑气,身体还是很羸弱。
聂云镜注意力全在华如真身上,道:“他怎么还中毒了,祁白玉你……”
祁白玉怔然,自嘲一笑,突然想到了些陈旧的记忆。
——好心办坏事和坏心办坏事,结果不都一样!难道就因为好心,就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么,祸害就是祸害,没有救人的本事就不要冒充好人!
他等着聂云镜怒斥,也想好了怎么应对,可等了数久没意料之中的反应。
聂云镜神色复杂,要说这么疗伤是恶化吧,但这人醒过来可以自由行动了,说好转吧,奈何中毒,不由对正主道:“你倒是说句话,他给你下毒了,你现在病上加毒,随时有可能毒发身亡,你若是不满他的所作所为,立刻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重越心想你问他等于白问,老华就是被毒死了也不会在口头上责怪始作俑者半分。
果然,华如真听了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适应现在那副中毒了的躯体。
重越道:“我就说他比我还无可救药了吧。”
“去去去,”聂云镜替华如真说话,“人家还是心里有谱的,不像你,一点谱都没有,半点精神气也无,人家身残志坚,你有点本事但你没斗志!”
重越哈哈笑了:“你说他身残志坚,他虽然不还口,但他还是记仇的。”
华如真总算又瞄了他一眼:“我们认识吗?”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重越太熟悉他了,道,“我姓重,单名一个越字,算是陨神谷弟子吧。”他又分别介绍了祁白玉,聂云镜,及白妙,道:“……我既然救了你,就会负责到底。你叫华如真是吧,老实说,我一看到你,便觉得很有缘!”
相比于前世华如真跟在他身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无所不应,这一世哪怕自己救了他,他的反应却冷淡得出奇:“在下华如真,无名之辈,多谢各位仗义相助。不知我这毒,是否有可解之法?”
祁白玉道:“能解应该是能解,但解了以后也许会有新的毒产生,我能给你吊着命……你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治好你。”
灯枯油尽不是什么大问题??稍微对医术有点研究的聂云镜听不下去了,道:“听他吹嘘,你问题大着呢,何苦被他用毒左右,跟我走保你安然无虞。我乃是陨神谷药尊一脉,陨神谷在外界乃是大名鼎鼎的古教,我们一脉别的不多,治病救人行医问药,全都是强项。”
重越问:“何必舍近求远,与其图安稳,不如苦作舟。”
聂云镜:“???”你好意思说这话!
“为什么会产生新毒?”华如真问。
祁白玉坦白道:“不知。这么说吧,虽然我会炼丹,但毒师就是毒师,和丹药师还是不一样的,丹药师炼制出的丹药,就算效果一般,但至少不用担心中毒。但我炼制出的丹药,就算品级再高,看起来再像样,可结果却可能不是那回事。”
“到底是什么原因……”重越突然想到他通过石碑看到的画面里,酷似他的男子手上所持的古书,古书那页承载的字迹并非是功法,而是……
“可否借你的灵笔一用?”重越不等华如真开口,便从他怀里掏出一杆灵笔,他扯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料,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墨来,拘出清水来研磨好,把那页古书记载的东西一字不差地写了下来。
聂云镜不禁瞪大了眼睛,竟不顾意愿拿书圣的笔,竟当着书圣写字——他远远看了书圣的字,哪怕只是一瞬,他暂时都没了拿笔的勇气,重越居然写……写得还可以。有模有样,尽管没有夺天地造化,万物附灵之力,但也是好字。
华如真盯着他写的东西看,主要还是看那块墨。不是什么人出门都会带墨的。
“这是,药方!?”祁白玉道。
重越原本有所怀疑,道:“真是药方!?”
“上古药方,全是有毒之物!但炼就的却是百毒不侵的圣丹,”祁白玉看得眉头紧皱,眼里精光大盛,呼吸急促起来,道,“这应该有一套!是上古一位女药神所创,那位药神的体质和我的类似,却精通丹道、医道、毒道,无一不神,可她的传承却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存在已成了传说,多少人穷尽多少岁月都没有找到……”
“这是哪儿来的,你是从哪儿看来的?”无怪祁白玉不淡定,此物对他而言简直瞌睡送枕头,并非所有毒师都有他这样的困扰,因为他可能是天生的毒师。
他上下两辈子都没炼制过成功过一次和丹方完全匹配的丹药。
他缺的可能只是一份他能精准炼制的丹方。
白妙听得直打哆嗦,希望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它吃过太多祁白玉炼制的丹药,并没有中毒啊。
但有一点它没坦白,它偷吃过谷忧花花瓣,所以一开始白雾就对它无效……
重越道:“我从传承石碑上看到的,就是你之前说的窥天镜碎片。”所谓一套传承,该不会就是那人手中那本古书吧……
华如真开口道:“奇怪,那东西顶多只能看到一角过去。”
“你知道?”聂云镜立刻问华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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