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点头,大家只好站在门外等,翟一旬拿着那条围巾,轻轻把门带上,走了进去。
客厅看起来被打扫了一半就没有打扫了,到处都脏兮兮,满地的纸巾和倒地的家居用品,狼藉至极。他转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人,只有主卧的门锁着。
翟一旬试探着敲了敲门,“杭杭,在吗?是我,别怕,只有我一个人。”
“他们都不在,坏人都不在了,只有我,你出来看看我好吗?”翟一旬几乎是带着哭腔,想大声敲却又不敢敲,生怕惊了他。
过了十几分钟,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心头一震,焦急地不行,把开锁师傅叫了进来,门开了后又让师傅出去。
房间空荡荡。没有看到人影。
他几乎是吓得抖了抖,到处翻着房间里的角落、浴室,突然,衣柜传来一阵微弱又尖锐的叫声,重复地说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翟一旬打开床边的大衣柜,杂乱的悬挂着的衣服下面,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躯。林杭双手捂着耳朵,屈膝缩在衣柜的角落里,旁边也全是散乱的衣架和衣服。他抽搐着喉咙,颤抖着身子,不停地重复那几个字,害怕到了极点。
衣柜只开了半边门,翟一旬心疼到颤抖,试探着轻轻地抓住他的小臂,轻声唤着他,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林杭却什么也不肯听,不停地挣脱。
翟一旬只好钻了进去,把柜门关上,和他一起重新埋进黑暗中。恢复了黑暗,林杭似乎获得了安全感,稍稍安静了下来,但还在不停地颤抖。
衣柜里空间狭小,翟一旬只好以跪着的姿势蜷着身子,双手紧紧抓住他的两只小臂,他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也抽泣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林杭怕成这个样子。
他颤抖着声音,在黑暗中带着一点苛责的语气,“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半晌,林杭开了口,“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再插手这些事啊!”
翟一旬往前膝行了几寸,生气地吼道,“什么叫别插手?我特么现在是你男朋友!你妈现在在医院,你除了我你还能找谁!我会是你……一辈子的……未来的家人,你明不明白!”
“你一个高中生,能翻天吗!能解决所有问题吗!涉及到的金额有好几个亿,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你能吗?”林杭沙哑着哭着,声音里尽是委屈和苦涩。
“老子是高中生,你特么就不是?!”
“如果说和我在一起,会给你带来无止境的麻烦,我们不如分手算了。”林杭几乎不带任何力气,淡淡说了句。
“林杭,你敢再说一遍分手两个字,我现在就把你拽出去绑到床上**八百回让你下不了床,你要不要试试!”
林杭踢了他一脚,被翟一旬顺势扯入怀里。翟一旬不管他如何拳打脚踢,只是自顾自地凶狠地吻着他的唇,脸上和手上被抓出了血痕也不肯放手。
过了会,翟一旬放开了他,哭着斥责他,“你总是觉得自己更早接触社会,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就自认为比我成熟了,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孩,自己有了麻烦害怕打扰别人,这不是真正的成熟!真正的成熟,是你真的放下了,敢于去面对了,愿意和你的亲朋好友一起,去面对所有的问题!”
林杭哭得断断续续,软弱无力地瘫在他怀里。
翟一旬把那条围巾塞到了他手里,让他用指尖触摸,“你摸摸看,这是什么。是那条你找不到的围巾,那天你哭着说你弄丢了,可是现在,它好好地回来了,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我们一件件解决好不好。”
林杭停止了哭泣,抓着那条围巾。翟一旬又试着慢慢打开了半边门,立马有一条狭窄的光从缝隙里照进来。
“你看,天亮了已经很久了。你不可能一辈子躲在黑暗里。就算未来还有更多未知的黑暗,我也想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恐惧和没有方向。”
翟一旬慢慢把他从衣柜里扶出来,让他靠在肩头,一边给他擦着眼泪,忘了自己其实也哭红了双眼。
他吻了吻他的指尖,轻声地说,“你要健健康康的,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以后我会抱着你睡觉,睡觉前会亲亲你,起床之后也会亲亲你。你要等我到那一天。”
“我爸认识不少优秀的律师,咱们把事情理理清楚,找一个好律师,打一场胜仗好不好,我信你一定有委屈。”
良久,林杭站定,像醒悟了什么似的突然说,“我要追加被告。”
第41章 死亡通知
林妈妈被安置到了一间独立病房,楼下依然有不依不饶蹲守着的记者,林杭一来,全都啪啪啪地闪着相机跟上。
林杭瞪了他们一眼,推开了镜头。同行的记者都在原地顿足,要知道,这可是脾气数一数二好的艺人啊,他们居然第一次抓到了瞪记者的镜头,报道,必须赶紧报道。很快,林杭瞪记者的小视频又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病房里的输液瓶悄无声息地匀速滴着,两人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去年12月底,我在巴黎参加活动的时候,见到了袁伯伯。”
林妈妈双眼惊讶万分,转而苦笑,“他出现了?呵呵,这么久了,终于心安理得地出现了?”
早在之前的每一次探望中,林妈妈就或多或少地和他说过,当年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参与的投资,被告却只有自己的丈夫,法庭判决后,两人都失踪海外,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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