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亭几乎是有些震惊地略微张开了嘴,倒吸了一口气,“就因为这个打架?”
路易斯夫人笑着解释道,“奥地利被德国侵略过,挺多奥地利人都非常讨厌德国。”
“就跟我们讨厌日本一样吗?”林暮亭立刻联系起来华国的历史。
“历史上有世仇的国家很多,奥地利跟我们的情况还不太一样”林君绰道,指了指苏黎世湖旁边的公路,“奥地利的公路,高速跟非高速的颜色跟德国完全反着来。奥地利俗语里面,有一个专门用来代指德国人的词,叫做’ Piefkes’,就是傲慢呆板的德国佬。这个词能够取代German,成为奥地利人都知道的一个词,本身就代表了很多问题。”
路易斯先生补了一句,“德国跟奥地利都说德语,华国跟日本可不是说同一种语言,也不是一个民族。”
等到他们跟路易斯一家道了别回到家,林暮亭不解地问林君绰,“先生,奥地利跟德国,我们跟日本,以后能和解吗?”
“你为什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林君绰有些疑惑,正常人是不会想到问这么宽泛这么大的问题。这是国家跟民族之间的问题,远不是一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林暮亭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神色郑重地问这个,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先生,我是说,假如有一个人伤害了你,假如”林暮亭想了想,斟酌地组织了自己的语言,“他欺骗了你二十几年,利用你的真心,你觉得这个被伤害的人,可能跟这个人和解吗?”
这个孩子肯定不知道,一个人说假如,一般说的就是自己身上的事情。
“二十几年,不是二十几天”林君绰脱了身上的外套,坐在沙发上,给林暮亭倒了一杯柠檬水,“给一根木头钉了钉子,拔-出来,这个痕迹就不存在了吗?”
“可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啊!”
林暮亭不知是在说服林君绰,还是在说服自己,“一起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往前看,不是挺好的吗?”
他急切地想要反驳林君绰,向前走了几步,无意识地撞到了桌子上的法国玫瑰,瓶子掉在地上,发出嘭地一声,把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林君绰忙走了过来,却发现男孩的眼眶都有些红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好了,暮暮,就是一个花瓶,碎了就碎了。我可不会因为一个花瓶,就把我们暮暮给卖了抵债。”
男孩却好像把他当成了救命的浮木一般,紧紧抓着他的手,“先生,他们真得不能和解吗?”
这是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林君绰凝视着男孩惊惶不安的眼睛,语气中有不可置疑的温柔,却又直直到了林暮亭最痛的地方,“刚才妮可儿说的,每个人都有他喜欢跟讨厌的东西,不能横加给别人。孔子有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暮暮,假如你是那个被伤害的人,你能愿意和解吗?”
第27章
新的学期开学,林铭诚跟董佳宁果然没有替林暮亭去学校报名,而是让他自己拿着银行卡去报到。
林君绰因为要去美国至少一个月,林暮亭周末便回了自己家住着。
林君绰不在清平苑,那到底是别人的地方,他跟其他人都不熟悉,实在不好住下去。
他来到四中报名,不出意外,看见自己被分到了高二六班,离开了实验班一班。
他背着书包来到六班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同是林氏族人的林弘方。
林弘方做过的事,林暮亭是不敢忘记的。
他远远地挑了一个离林弘方很远的作为,坐在前排靠窗的位子,等着班主任来排座位发书。
有些麻烦,你越是躲避,它越是会来找你。
林暮亭刚刚把书包放下,正拿出一本数学习题集出来放好,在书包里找草稿本时,放在桌子上的书就被一只手拿了起来,一个变声期男声在他头上响起,“这不是林家小少爷吗?当初在清平苑那么嘚瑟,又是实验班的尖子生,怎么着儿,咋跟咱们这群不中用的老少爷们在一个班了啊,这不是降低了咱儿林少爷的调调了吗?”
林暮亭这一排桌子坐了三个人,他捡了最靠近窗户也是最里面的位子,外面还坐着两个人。林弘方跟两个男生走过来,林暮亭旁边坐着的两个同学识趣地躲了出去,还把书包东西都带走了。
反正是临时的座位,犯不着招惹林弘方这个土霸王,给自己找麻烦。
林弘方见林暮亭两个同桌这么识趣,坐在桌子上,随意翻了翻林暮亭的数学习题集,看见密密麻麻的字,啧了一声,嗤笑道,“林少爷,这是从实验班被踢出来了,还一心一意学习呢啊,真是一个好学生啊。好学生撞见了坏学生,就狗-屁倒灶地去找老师告状去了啊。您这么能,咋就没让清平苑给你走个后门,让你死乞白赖地留在实验班。就算是混日子,也比我们这群普通班的强多了啊,哥儿们说是吧?”
跟着林弘方的两个人符合道,“就是,这可是实验班的尖子生啊,咋就来了我们班来了,咱儿可不是一路人,咱儿可不爱学习啊。”
“这么有背景的少爷,还不走后门,跟我们一群差生混,不知道怎么想的啊。”
“可不是,听说我们林少爷还从清平苑搬出来了,都回自己家住了”林弘方拿着教科书一下一下地拍着桌子,一只脚不断地晃着,“这是先生没给你走后门赖在实验班,所以不高兴了啊。哎哟林少爷,咱们可都是姓林的,您老可要多关照一下兄弟我啊,我可不是尖子生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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