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什么味道呢。带着陈旧和亲切的气息,微微发黄,爸爸小时候也吃糖,差点粘在书上,尝到嘴里是苦涩中带着一点甜。
翻到最后一页,爸爸不见了。
杨易木飘在半空,看着从书中滑落的两张纸,亲子鉴定,应该是谢家人去做的,上面白纸黑字地显示,谢延初和小孩儿没有血缘关系,杨易木和小孩儿……是父子的可能有99.9%。
杨易木一直哭一直哭,脸都皱成了悲伤的褶,直到抽了气把自己弄醒。
漆黑的房间里,手机在杨易木脸上照出了刺眼的白光,泪痕半干,搜索栏上面是“周公解梦梦见爱人去世”。
消息出来,“梦见老公死了哭醒:好运伴家人。”
杨易木精神稍微好了点,悄悄腾出一只手蹭了蹭戳到眼睛的睫毛,下一秒却因屏幕上的字惊呆了。
“男人梦见老公死了哭醒主近期运势:喜事临门,万事如意。前途发展与业务繁荣。切忌运气太好而骄傲或过分松懈与怠慢,否则坏运。”
好像哪里不太通顺的样子……
客厅柔和地透过来几缕微光,不知道谢延初睡得怎么样。大高个在沙发里蜷一晚上,估计不太舒服。
杨易木又翻了两下身,蹑手蹑脚下床。
谢延初脖子上环着个U型枕,侧着身子,抱着手臂,睡得嘴歪眼斜而不自知。
“卧槽什么玩意儿!”
被身上突然多出来的百十来斤重量压得内脏都要碎了的谢先生表示很郁闷,起床气这东西不是只有早上才有!
睁开眼便看到杨易木无辜的大眼睛,距离实在太近,谢延初和骑在他身上的美人对视了一眼,呆滞了两瞬,失语数秒。本能反应让他的脑子成了一块固化的豆腐渣,而且豆腐渣上正以滚动式LED大屏无限期循环播放——
这是上门送死,上门送死,上,门……
谢延初捏了捏杨易木的翘、臀,亲测了显瘦和有肉的辩证关系之后,元神开始慢慢回归,眼中浓黑的未知和热切让杨易木开始后知后觉地知道害怕。
“别这样看着我,瘆人!”杨易木说了这句,突然想到小时候有次回家撞到爸爸偷亲妈妈,妈妈面上绯红,“头儿回来了!你以后别这么瘆人!”
谢延初趁着杨易木羞得浑身发烫的时候,一翻身,长臂一揽一拉,把两人的位置掉了个儿。
“高数不及格,嗯?”谢延初一手把杨易木按趴在沙发上,一手解皮带,“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杨易木喘着气,挣了几下都没挣开,“不还能补考嘛!”
说话间,谢延初的膝盖抵了过来,压住杨易木。
杨易木像只乖羊,不再挣扎了,想挣也会被压得动弹不得。
“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水平,补考就能过?”
杨易木默。
男朋友越来越犀利了,好凶。
“说话!”谢延初见他不吭声,用对折的皮带狠狠抽了下沙发。
啪地一声把杨易木吓了一跳,“啊啊啊别别别打!”
“能不能过?”
“能的!能的!我每天都做题!”
谢延初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杨易木脸爆红。
趁人之危也罢,谢延初今天还就是想趁了这个危。
以后再怎么难,一年年地走,一天天地过。
杨易木被他越发缓慢的温存弄得心头撩火儿,这具身体初懂人事,不代表前世不懂。一有风吹草动就异常善感的身子和干柴烈火热情奔放的内心,成了当下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要做快做,不然就起开给我买老陈生煎去!”
谢延初哭笑不得,“你当我不想快点?到床上去吧,地儿大。”
主要是够正式。
“废什么话,不行就是不行……唔!”杨易木的声音终止于一声暧昧。
世界静了静。
“你敢先告诉我一声再@¥*么?!”
谢延初自知理亏,低头吻住了杨易木带着怒气的生动的眼睛。
一夜无眠。
第二天大清早杨易木便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踢了踢谢延初,“接电话。”
“喂。”谢延初眯着眼从地毯上捡起手机,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是杨易木手机。
“你们俩干嘛了?算了不管了,半小时以内到二院来,周致出车祸了!在抢救!”
声音之大,两个人的回笼觉是彻底没戏了。
宋柏成没头没脑的电话连要不要带什么东西都没说,谢延初只好从自己家里找了点日用品,又拿卡带着杨易木在街角取了钱。
赶到二院时,周致已经结束了手术,苍白着脸被推出来。车祸本身伤害不大,只是他自己身体的原因,流血多,恢复慢,接下来的日子只好当产妇来过了。
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时间过得迅疾且倏忽。儿时,贰拾,而逝。朝气的躯壳下掩盖着的内里或许早已疲累难堪,却因为某年的一句承诺一声浅语坚持到了如今。却不管在现在看来,那理由牵不牵强。
只是,所有一如既往的强言巧色,真的都如初么。
雪消融后是春天,北影的选修课也在第二周正式拉开了帷幕。
“如果你只剩一天的生命,你会在哪里度过?”魏南西两手撑着讲台,元气满满。
“……”老梗了。未来的影帝影后戏骨们不怎么买账。这门课本来就是选修,能来都是看在学长长得帅的面子上,嗯,或许还有点想要蹭脸熟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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