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跃出营帐,瞬间便呆立在原地,一动也无法再动。
外面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荆国士兵,手持长枪身着铠甲,整齐划一。刺客就算轻功再好,武功再强,又有何用。
那刺客蒙着面,瞧不见容貌,只能瞧见一双点漆一般的眸子。
他当下一咬牙,手中大刀一转,竟是想要对着自己刺下。显然计划已然败露,若是他眼下不死,定然会被抓起来严刑拷打,只会连累了他身后的主子。
“哐当!”
刺客大刀一举,还是慢了片刻,荆白玉已然惊雷闪电一般从营帐内窜了出来,小小的身影极为轻盈灵动,在那刺客背心狠狠的踹了一脚。
别看荆白玉个子小,但那一脚着实并非闹着顽的,刺客整个人扑了出去,大刀脱手而出,“哐当”一下子飞远,就算是再想要自尽,也全无办法。
“想死?”荆白玉稳稳落在地上,冷笑一声说:“本太子可允你了?”
他说着挥挥手,又道:“押起来,把他脸上的黑布给我摘下来,本太子倒是要瞧瞧,这大胆行刺本太子的这刺客是谁。”
刺客乃是来行刺离国二皇子离缨的,然而现在一瞬间的事情,这刺客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来专门行刺荆国太子荆白玉的刺客……
“你说什么?!”
此时此刻,离太子的营帐里已经乱做了一团,亲随脸无人色,惨白一片的说道:“不知为何,荆国太子竟是在那仓库营帐里。太子殿下派去的人,未能杀死二皇子离缨,反而成了刺杀荆国太子的刺客。”
“这怎么可能!”离太子又气又恨,心中惊慌不已,道:“瞧瞧你们怎么办的事儿!咱们眼下势单力薄,若是荆白玉有意怪罪,那岂不是……”
离太子这话的确未有说错,荆白玉的确便是有意怪罪,不然也不会设下如此大的一个局。
离太子还被蒙在鼓里,说:“不行,我要去见一见荆白玉,与他好好解释一番。”
“可太子这事儿……”亲随想要阻拦,说:“太子殿下,眼下还请太子快速离开荆国营地为妙啊!万一……”
“离开?离开去哪里?”离太子气愤的推开亲随,说:“滚开,莫要挡着本太子的路。本太子一旦离开荆国营地,恐怕又要被上柱国那老匹夫追的走投无路,本太子是不会离开的。本太子这就去寻荆白玉,与他好好说道说道,他不过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罢了,最是好忽悠的。”
此时此刻,小太子荆白玉的确笑的分外孩子气,笑盈盈的瞧着那被押住的刺客。
有人从一旁走了出来,站在他刺客身边,弯下腰来,有些个慢条斯理的将那刺客脸上的蒙面黑布摘了下来。
“呦,这不是离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
厉长生拿着那块黑布,佯装煞是惊讶的模样,道:“这……长生着实被搞糊涂了。我大荆太子殿下仁慈宽厚,收留你们在此避难,怎么的你们离国人却恩将仇报,竟然要刺杀太子殿下?”
“这……”那刺客硬着头皮,欲要开口解释。
“多说无益。”厉长生打断了刺客的话头,根本不叫他开口,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还是等你家主子来了,再说罢。来人,将他先押起来,好生看管,可莫要再让他寻死腻活。”
“正是。”荆白玉小大人一样点点头,道:“关好了,本太子还有其他的正事呢。”
他说着,离缨便感觉到浑身凉飕飕的,有古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离缨抬头去瞧,不只是小太子荆白玉瞧着他,那面厉长生也笑的一派温和,正用目光打量着他。
荆白玉对离缨招招手,说:“跟本太子来,进帐说话。”
离缨无有选择,心中冰凉一片,终于还是跟着荆白玉与厉长生入了营帐。
帐内只有他们三个人,再无其他。
荆白玉端端坐在席上,厉长生则站在一边,开口说道:“如今离太子的贴身侍卫刺杀太子殿下,已然被拿下。”
厉长生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变得更为温和,道:“二皇子可有瞧见太子殿下的诚意?”
“嗬——”
离缨一时说不出话来,甚至喘不上气儿来,只是死死盯着开口说话的厉长生。
随即他的目光终于闪烁了一下,复又去瞧稳稳端坐,正在没事人一般喝茶的荆白玉。
小太子荆白玉将耳杯放下,道:“是呀。唉——离太子恩将仇报,竟然刺杀本太子,本太子心寒的很呢。二皇子你说,若是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本太子可要以牙还牙,干脆一刀砍了你那好大哥的脑袋?”
“若是离太子就此暴毙,”厉长生接着荆白玉的话说道:“二皇子再有太子殿下的助力,想要平息上柱国叛乱,想要回到离国,甚至是想要做那离国君主,皆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
“你们……”
离缨想问厉长生与荆白玉,是不是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
然而这句话仿佛便是一句废话,丝毫用处也无。
离缨自嘲的讥笑一声,道:“看来我的身份早已暴露……荆太子与厉大人好手段,这般使唤了离缨这些日子,可是在看离缨的笑话?”
“此话差矣。”厉长生面不改色,语气之中颇为诚恳。
他说道:“二皇子不愿以真身份示人,太子殿下乃是通情达理,考虑到二皇子您的想法,才会假装装作不知二皇子您的身份。这实乃是尊重二皇子您的意愿,二皇子如何能反过来责怪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