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进。”
……
“居然没进!”
……
“又没进。”
……
“马公子今天怎么了?已经连续九个球都没有射到。秦余他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强悍如斯。马公子在他老家可是最厉害的射手。”
球场上,马远才接连踢了九个球。
第一个是直接朝秦余面门而去的,第二个才对准球门,第三个还做了假动作,四五六七八九是连踢,可它们都被秦余给稳稳的挡下来了。
“烫烫烫,烫死我了。”
秦余一边使劲摇晃自己的手,一边做好守住下一个球的准备。
还好临时让韩溪去拿了两张厚厚的皮革裹在手上,不然自己的手早就废了。
他马远才该不会是属马的吧,脚下的力气那么大,后面几个球像疯了一样,直接朝自己身上而来。
“秦兄必胜,秦兄必胜,秦兄必胜!”
天字班的学生们在场外呐喊助威。
地字班的学子们默默站着。
这时,场上已经剩下一个球了,马远才气喘吁吁,见此有些生气,他是凉州大将军的次子,因为是庶出,从小不被父亲重视,但他发愤图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
也算皇天不负,不管是骑马射箭,还是舞刀弄枪,都是全凉州第一,将他哥哥狠狠地碾压了十几年。即使是踢蹴鞠,也是他踢得最好。
可终究因为身份,不受待见,被父亲远送宁州读书。
但这里又如何呆的下去,每每想弄出点事来,让鹿山的人将自己赶走。
今天恰好碰到诸葛先生意外逃课,便约了几个不爱读书的学子一起来到蹴鞠场上,要找别人的麻烦。
本以为天字班的人和地字班的人一样,都是些没用的书生,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铁嘴鱼,这条鱼居然活生生地接住自己的九个球。
不管朝哪个方向踢,他都能快速地做出反应,把球扑出去。
他的手法是从没见过的那种,姿势也很奇怪。
蹴鞠过去的时候,就好像面前有堵墙,不是自己能冲破的那种。
此人是何来历,马远才不想了解。
他此时此刻真真想要的是把最后一个球踢好,不然他凉州第一的威名就要折损在这里了。
眼睛紧紧盯住秦余,鼓足精神,向后走了五十步,看准蹴鞠的正中央,脚底贯入力气,大喝一声,便朝蹴鞠跑去。
另一边,秦余也注意到马远才的神情,与先前大有不同,又看他对自己怒目而视,知道最后的一球将是最难扑的了。
“喝——”在接触蹴鞠的那刻,马远才大吼一声。
嘭!
蹴鞠像子弹一样,直直向秦余奔去。
马远才看着球,相信自己这一回,能赢。
砰!
秦余翘起臀部,双手向前。
他屏住呼吸,把来球稳稳抱住。
可蹴鞠的力道太强,整个人跟着球,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他一边退,一边给自己打气。
“稳住,我不能输!”
呲呲呲……
地面被鞋子划出两道深痕,痕迹在快靠近黑线的那一瞬间……
停住了!
它居然停住了!
“哈哈,第十球,第十球还是没有进门!”
“太好啦,秦余厉害!”
“秦兄威武!”
“这真是惊心动魄,震撼人心啊!”
啪啪啪啪啪……
场外,天字班学生大声欢呼,他们手舞足蹈,啪啪声不绝于耳。
地字班见事已至此,自讨没趣,便悄悄走开。
场内,马远才一脸茫然,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能够接住他的最后一击。
明明看起来文质彬彬,还有点愣头青,可自己还是败给了他,并且败得惨不忍睹。
凉州第一,竟在宁州折戟。
马远才自觉无颜再回凉州,无颜面对凉州父老,更无颜面对自己的父亲。
他非常失落,也非常愤怒,自己明明是最强的,是最优秀的,但今天却输给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这是何等的侮辱,马远才咬碎钢牙,瞪了秦余一眼后,便独自离去。
“喂,你站住。”秦余在马远才身后喊道,“我们的比试还没结束呢,你怎么可以走。”
“哼,我连一个球都进不了,还怎么能赢?”马远才略带生气的说道,“这次算我放过你们,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整个人犹如孤狼一般地离开蹴鞠场。
秦余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拽,特别是背影,给人一种傲立群雄的视感,如果自己能像他这么拽就好了。
忽然,秦余想起一事,在马远才还没走远时候,在他后头大声叫道“喂,姓马的,以后见到我们,记得退避三舍啊!”
马远才一个眼神瞪回来,让秦余的身体哆嗦了下,“好吓人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
“秦兄,你没事吧。”
这时苏闲急忙跑过来,关心问道。
刚想准备帮秦余脱掉皮革,可是只听秦余“嘶”的一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苏闲不敢再脱,问道“秦兄,真的很疼吗?”
秦余点点头答道“当然,第一次做,总是难免的,我想里面可能流血了。”
“那怎么办?”
“以后小心点就是,我们先去药庐去找大夫吧。”
苏闲点了点头,接着就扶着秦余出发去药庐。
韩溪等人在后头跟着,秦余为了他们可谓是尽心尽力。
要是没有秦余,恐怕刚才就会被马远才射死了。
……
药庐的大夫是位女性,她姓包,认识她的人都爱叫她一声包大娘。
包大娘今年四十多岁,在鹿山做大夫已经有二十年了。
她经验丰富,药理扎实,是个难得的好大夫。
况且她还是女性,这点在这个男子为尊的世界里实在是太难得了。
这二十年中,没有发生太重大的事情,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接二连三的就有病人往她这儿送。
头一个来的人,是被气伤的。
第二个人,脑袋开了花。
这第三位最为奇怪,他的手居然是被蹴鞠给灼伤的。
“疼疼疼……”脱下皮革,秦余的手肿得像猪蹄。
“好了好了,小伙子要忍住啊,一会儿就好。你要相信大夫。”包大娘先给秦余的手用冰块做了降温处理,接着用来自她老家云州的特制白药给秦余抹上。
苏闲在一旁看得心疼,其他学子看了也难免不是滋味。
“秦余在哪?秦余在哪?”
忽然,门口有人大声嚷嚷,包大娘向来讨厌别人在她药庐前吵闹,不过这声音很熟悉,出去瞧时,却见原来是教射御的司马仪司马老师。
司马老师一进门就看到秦余的手被包大娘用白布包住,连忙走过去问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这时,边上的韩溪就向司马老师报告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司马老师听后,火冒三丈,接着安慰秦余道“孩子,不用担心,安心养伤,你的仇老师会给你报回来的。哼,管他是不是什么将军之子,在我鹿山就要学我鹿山的规矩,我现在就去告诉山长,让他出面解决。”
“对了,诸葛先生他去哪里了?你们找到他了吗?”秦余这时借机问道。
“唉,太可怕了,说了你们可能不会信。”司马仪一边回忆在一片山谷里找到诸葛朗时的情景,一边又露出陶醉与可惜的神色。
“老师,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秦余面露期待的问道。
“我怕你们听了后就都想去,去了后就都回不来了。学院去找他的老师都在那里,他们已经回不了了,要不是我坚持住没被影响,恐怕我也回不来了。”司马仪故作神秘。
“老师,你再这样,我们就很难沟通了。”秦余对司马仪话一直把话吊着很无语。
“好吧,你现在能走动吗?”司马仪关切问道。
秦余站起来,走了两步。
司马仪看了只能无奈道“到时候,你们如果也都回不了来,可不能怪老师我。”
众学子非常好奇,为什么司马老师会这么说,诸葛先生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这时,秦余早就到了门口,回头向司马仪喊道“快点吧,老师你就别卖关子了。”
司马仪笑嘻嘻的离开药庐,众学子、苏闲、韩溪、秦余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司马老师边走,嘴里还边叹道“妙啊,妙啊!”
秦余心中腹诽“天天妙,你以为你是哔哩哔哩里的司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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