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闹啊,都干嘛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
暗哑慵懒的声音却莫名含着一丝危险邪气,蓦然响起,瞬间将温暖舒适的氛围劈开一道裂缝,不少人莫名一颤。
脑海中有个声音炸响:政爷来了。
所有声音瞬间消失的不见丝毫踪影。
仔细看,有不少娇娘子正死死攥着手帕,脸上布满红晕,一副激动难耐的样子,可这里所有人都知道。
政爷出现的地方,不可能有激动,只有害怕、恐惧,还有深埋在心底的厌恶与恨。
整个盛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盛京城有三位脍炙人口的郎君。
翩翩佳公子六皇子南辰,他是盛京第一美郎君,拥有高贵的身份,温暖如春的性格,同时又多才多艺能力超群,当然是最受小娘子们爱慕的人。
拥有最高贵血统的太子殿下南风,他是整个南朝地位最高的郎君,皇后娘娘亲生儿子,圣上的唯一的嫡子,母家又是历代出皇后的西北穆家,那可是集所有光环于一身的人,最贵的郎君。
最后一位,就是这个让人闻风丧胆恨的不行,可又不敢得罪的邪恶郎君政爷,他来自东北萧家,名萧政。身份也半斤八两不贵不贱,仅是个萧家的庶生子,又是自小被萧家送到盛京圣上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说好听点是过来让圣上亲自教导长大,说不好听点不过是个人质。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南朝历史。
南朝建国也不过百余年,当初整个天下都是由各个传承悠久的世家贵族各霸一方,常年混战不休,直到南家、穆家与萧家这三大家族联手征战,降伏了无数世家,建立南朝。
三家约定,南家称帝,其余两家各封王雄霸一方,同时守卫着南朝。
南家与穆家自一开始就是联姻关系,后来也一直延续下来,约定南朝的皇后必是出自穆家的小娘子。
这样一来,萧家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先帝在时还好,可到了当今圣上掌权时,两家彼此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冷淡,没想到萧家主动提出要把世子送到盛京由圣上教导,圣上大悦,道,世子自出生身子骨就弱,就别来了。
这一代萧家一共两子,一个是世子萧战,自幼身子单薄据说活不过三十岁。另一个是庶子萧政。
最后,萧家将萧政送了过来。
你说你一个质子,不该夹着尾巴做人吗?
可萧爷偏偏没这个觉悟。
加上圣上视他如己出,溺爱长大,凡事都顺着他,真真是比对自己亲儿子还亲,这不直接养出来一个喜怒无常,无比邪恶,人见人怕,狗见狗嫌的萧爷。
哦,为何会是这么个称呼呢。
缘由仅是他本人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还记得当初并没有人把这个称呼当回事,也有不屑叫的,可后果是那些人最终都无比凄惨。
比如,有人在家里好好的蹲茅厕,途中突然出现好多毒蛇,直吓得人莫名其妙掉进粪坑里,这还不算,巧的是,这时候萧爷正好带一群人大驾光临,正好欣赏这一美景。于是,这人羞愧欲死,再也不敢在人前露面,郁郁而终。
比如,有人迎了个美娇娘进门,当晚脱衣服宠幸时,正在兴头上急冲冲想进桃源时,突然小弟弟就罢工不行了,这消息如龙卷风一般吹了出去,人尽皆知,悲催的是,过了不久,那美妾竟然怀孕了!好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人生简直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这样的例子多的数不胜数,不光是一个名字这点事。
当然,萧爷的性子你别猜,因为你猜也猜不着,与萧爷相遇,端看他老人家高兴或不高兴。
他高兴了,你直接喊他萧政大名他都笑眯眯不介意。
他要是不高兴了,呵呵,你就是叫他爷爷也白搭。
最可恶的是,这人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折腾起小娘子来,一点也不手软,不气的说,皇家寺庙里清修的小娘子们,有三分之一是因为这人躲进去的。
你要问,为啥没人狠狠报复过去?
啧,不好意思没人那手段。
人家那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关键是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干的,可偏偏没人拿出过证据,家里长辈又怕手握三十万军权的萧家报复,只要不是动摇家族根本的大事,没人管。
当然向圣上告状没证据,就是有证据圣上也偏心不会责罚他。
这不,去年萧爷刚领了差事,刑罚司都尉,专管盛京城治安有权办案抓人动刑,简直是贵族圈所有小一辈的噩梦!
真倒霉!
这是周围是所有人的心声。
不过,这人一向不喜欢寺庙这里,说是神神叨叨没意思,今儿个怎么会过来了?
小娘子们可以矜持不上去搭话,可现场的小郎君们不敢,被爷惦记上可是会比死还难受的。
呼啦啦一群小郎君,原本还一个个人模人样端着贵族气质,一扭头看到是这位爷后,画风突变,一路跑着你推我我挤他的争先恐后冲上去,唯恐会落在最后被爷记过。
小娘子们,一个个低头的低头,用帕子遮脸的遮脸,悄悄藏丫头后头的躲起来,离爷近些的也不敢有小动作,一个个乖巧的不得了做娇羞状。
风吹过,寂寞无声,压抑的可怕。
胖丫打了个冷战,悄悄靠近沐九歌。
原本远在人群边缘处看笑话的何柳,僵硬着挪动身子,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藏到马车后头。
现场唯有两人没有变化,依然相互看着彼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人重逢。
沐九歌与南辰。
这边此起彼伏的讨好声已经响起,“萧爷好。”
“哈,爷,您来了。”
“快,快给爷让道。”
……
萧政没理会这些狗腿子,他坐在马上一手撑下巴,一手懒洋洋无意识挥动马鞭,马鞭一头坠子挠痒痒般拂在马身子上。
仔细观察,高高壮壮的马儿紧绷着身子,大嘴巴呲着一口大牙,可愣是不敢动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可怜劲呦。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小郎君们,莫名觉得舒爽了,只要不是自己倒霉,看到别人倒霉真特么爽啊。
那怕对方是个畜牲。
政爷打马上前,后头跟着一群身穿黑袍面无表情骑马的手下。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
马儿晃悠悠来到沐九歌与南辰旁边停下。
南辰自幼认识萧政,这些年在外游历也听说过他不少事,按规矩,该萧政给他行礼,可他一惯温润有礼,先开了口,“萧弟,你来了。多年不见,你一向可好?”
萧政似笑非笑的,慵懒的开口:“拖您的福,还没死。”
这话说的,好像他一直盼着他死似的,南辰失笑,聪明的当没听到,继续道:“萧弟今个来,是想给皇祖母请安吗?我们一起吧。”
“不不不,我可没那么闲,我是有公务在身,有个可恶的老鼠钻进了盛京,我是追着他的味道过来的。”
听这话,连南辰也不由愣了愣,敢这么不敬太后娘娘的,整个盛京也就他一个吧,真是有胆子。
不过他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更让父皇放心吧,萧家世子注定不长命,这个未来的萧王如果是个几乎得罪了整个盛京贵族的二愣子,最好不过。
南辰继续当没听见,好脾气的问:“哦?不知是什么人值得萧弟亲自追踪?”
说到这,萧爷脸上黑气弥漫,也不避讳直接阴阴的道:“这可是只大老鼠,要是捉到了圣上会很高兴的,他老人家高兴了,让我做什么我都行。”
南辰眯眼,父皇溺爱他,他除了处事张扬邪恶,可对父皇的衷心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所以,父皇才放心把刑罚都尉的位子交给他。
当然,是不是更方便让他去得罪人就不知道了。
“那萧弟,你抓到了吗?”
“哼,本来要逮到了,可谁知道被人破坏放跑了,要不是那波人缠着我,我早将那只老鼠剥皮炖了。”他阴阴的语气凉凉,“不过,他中了爷的毒,想来也跑不远。”
随后,他斜着眼漫不经心瞅南辰,“算日子,那只老鼠跟六皇子你进城的日子差不多啊,不会是跟你的马车进的城吧?”
不少人倒吸一口气,这位爷真敢说。
难道是看辰公子长的比他好看,又比他招人喜欢,心里不乐意心情不好想找事了?
许多人想到这里,为南辰不忿,不就看着六皇子母妃早亡,母家没势力又不得圣上喜爱好欺负吗?
整一个小人,你特么有本事去欺负太子殿下试试啊!
南辰不慌不忙,云淡风轻,“萧弟说笑了。”也不多说。
萧政觉得这人没意思,又扭头看沐九歌。
眼睛亮了亮。
“你就是那个克夫家的沐九傻子?啧啧啧,看你这长的,真丑啊,名声还不好,以后可没人敢要啊。”怎么听都是一股子的幸灾乐祸。
标准的政爷式损人说话模式。
虽然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沐九歌也隐约听别人在背后说,可这么直白白当着她面说的,他还是第一个,而且听声音,似乎她越不好,他越开心?
一直沉浸在悲伤回忆中的沐九歌,缓缓侧头。
萧政眉眼晶亮。
晃的沐九歌下意识眯了眼,身穿一身大红衣袍的男人一手撑着下巴,在马上居高临下看她,入眼是刚毅俊朗的脸,囧囧有神的星目不时掠过精芒,看似慵懒闲散的似笑非笑,十分大胆的将袖袍挽起露出精壮有力的手臂,没有一点世家贵公子的风仪。
见她目光落在他手壁上,还特意挥动几下,勾唇笑问:“怎么,被爷的风资倾倒了?”
今日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自恋,沐九歌没说话,面无表情扭头,继续看南辰。
萧辰双眼一眯,阴阴的笑。
笑的四周所有人在心里大吼,就是这个笑,有人要倒霉了,沐傻子死定了。
果然,政爷开了口,“都赶紧给爷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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