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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枕上片时春梦中
    天上一日,凡界一年,这在这洛阳长街之上玩这么几个时辰的时间,在天上不过瞬间的光阴。

    一帮人觉得不够尽兴,都说人间的花灯不闹个几天是不收场的。

    火凤胆子向来大,提议在这城里找一间客栈住下,也体验体验一下人间风情。

    她这么一说,一帮女娃子举双手双脚赞成。

    在这人间住上一晚上,天上估计也就眨个眼的工夫。

    夜白不稀得算上一算,脑仁疼。

    碧莲姑姑给的钱不算多,买花灯已然去了一多半。再住个客栈不是不行,却只能住个寒酸一点的小客栈。

    一帮女娃儿们当然不愿意,人生得意须尽欢,有现成的金主在,当然一切都得以享受为主。

    椒图虽说话不多,将那个高冷范拿捏得足足的,但出手却是十分阔绰。

    这客栈虽说不是洛阳城里顶尖的,但也是数得上名头的。

    至少这环境不在话下,跟那天下第一楼有得拼。

    前临灯火通明的长街,后临那杨柳飘飘的长河。

    开了前窗即见长街,开了后窗即见柳絮飞扬,实在是动静皆宜的好去处。

    龙月不管不顾,非得拉了夜白一道住,说夜白这女娃子不辞而别这许多天,她有许多的悄悄话要与夜白讲。

    夜白笑呵呵地看了紫玉与火凤一眼,那两个女娃子虽说不大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进了隔壁房间。

    倒是那椒图,冷面桃花,站在门口,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只说了一句。

    “龙月睡觉不老实,夜里小心着了凉。”

    说完这一句,转身进了他的房间。

    夜白猜想,这椒图是在提醒她晚上要给龙月拢被么?

    嗯,龙月实实在在是一个十五分幸福的女娃子,不光有爹有娘,还有姐姐妹妹一大堆。

    重点是有这么一个体贴关心她的哥哥。

    合上房门,转身一看。

    哇靠!龙月那女娃子已然缩到了被窝里头,掀起一角被角,眼神直勾勾地瞅了夜白。

    风情万种的一笑。

    “夫君快点,小娘子已然给你暖好被窝了。”

    夜白心肝都乱颤了两回,早忘记了自己是女扮了男装,怪不得刚才那店小二看她与龙月进了一间房,嘴角那笑意邪性得很,似乎包含了许多条意思。

    既然龙月那死女娃子要演戏,当然得配合着好好演一场。

    将大宽姑姑故事里头新婚公子洞房齁急齁急的样子,拿捏个三分即足矣。

    “娘子莫急,等夫君宽衣即来。”

    龙月又道。

    “夫君,宽衣这个事情哪得需要夫君亲自个来,娘子代劳即可。”

    说完掀了被子,起身就如饿狼扑食似的,就要来解夜白的衣襟。

    夜白忙躲到一边。

    “娘子别调皮,小心我呆会好好收拾收拾你。”

    说完拿眼瞟了瞟窗外,那白纸糊的窗棱格子外头隐隐有个一晃而过的人影。

    “好哇,奴家倒要看看相公是如何收拾人家的。”将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刻画得入木三分。

    龙月暗中使了一个术法,那窗棱就隐于无形之中。

    那一抹蹲在墙角的身影却是刚才那小二哥,想不得小二哥却好这一口,不满足他却是对不起他大半夜蹲墙角的辛苦了。

    又和龙月嗯嗯啊啊地配合着演了一回。

    眼见着那小二哥心满意足地下了楼,才收住。

    龙月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女娃子,上床又与夜白装了同一个被窝,说既可以抱团取暖,说起悄悄话来也顺耳。

    夜白由着她,大概是那女儿红喝得有点过头了。

    龙月却是一句话还没有讲完整,眨眼就去会了周公。

    “夜白,你不晓得,你走了这许多天,我与十哥都……”

    龙月到底与椒图干了啥偷鸡摸狗的事情?却是没有讲完,就打起了呼噜。

    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人间之繁华都市的夜着实与众不同,长街之上隐隐有说话声,长河里隐隐有流水之声。

    比起天山一入夜就万籁俱寂,半点声响也没有。这些声音就来得热闹,却并不觉得吵闹,又好似催眠曲似的,催人入得梦中来。

    这梦也做得欢快,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仿佛六界都走了一个遍。

    最后,还是觉得这凡界的花花世界着实好玩,吃喝玩乐样样有,才真真实实过得是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春风向来是轻柔的,这个夜里头不晓得咋个了,居然将那窗棱给吹开了。

    咣当一下,夜白梦中正在那天下第一楼吃好吃的,这一下就给惊醒了。

    醒来还以为在天山夜白居里头,习惯性地朝窗外瞅了瞅。

    才发现那双扇合开的小格子窗户与天山那宫墙大窗棱格子不同。

    才想起这是在凡间的客栈里头,那双扇小窗此时却是被风吹开了。

    身边的龙月果然如椒图所说,睡觉不是一般的不老实。

    睡前还将那红缎牡丹大花被给裹得个严严实实的,这会子却是半个被角也没挨着,蜷缩着身子挤到了床沿之上。

    嗳……

    起身将那睡得死沉死沉的龙月给挪到了床中间,又拿了被子给盖上。

    春风一缕一缕地从那开着的窗飘进来,夜白打了一个寒噤。

    走到窗前,将那小窗打算合上之即。

    却发现在那长河边柳条之间,隐隐有一个人影。

    长河之上还零星地飘着几盏莲花灯,那人影一晃之间好似身着一袭白衣。

    似曾相识,记得无名说过,他会在该出现的地方出现。

    这春寒料峭的夜里,是他该出现的地方吗?

    怕自己是看花了眼,又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一点。

    却也只是揉了一下眼睛的工夫,那柳条也只是轻拂了那么一下,那人影即是真真的不见了。

    这人也真是的,既要来,为何又要离开?

    推开门,到了后廊之上,想要看个清楚,那柳树之下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

    长河两岸杨柳枝繁叶茂,越是想看个清楚,却是不得偿所愿。

    正打算使个仙术,跃下楼去那河岸瞅个明白。

    前脚还没有抬起来,隔壁门吱呀一声打开来。

    这椒图怕是晚上当值习惯了,大半夜的睡不着。

    夜白又将那只脚给收了回来,对着椒图怅然一笑。

    “嘿嘿,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梢又往那长河岸瞅了一眼,确定那里半个人影都没得,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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