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才刚刚将火炉还回去,那后院就出现一个仙倌。
生生吓了夜白一跳,捂了捂胸口,还好那火炉还得及时。
那仙倌说他叫星火,那会子听星辰说起过这个名字。
这天庭的仙倌大概是属星字辈的,一个比一个长得俊。
星火头一次见到夜白,都说天山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仙子,原来就是如此这般模样。
貌美如花是与不是,星火不大肯定,这红衣倒是乍眼得很,再加上嘴角还残留着一些蛋黄沫子。
看起来倒是与各仙宫里头那些千篇一律的小仙子要与众不同一些。
单就她能吃得了那梧桐树上的凤凰蛋,就是个不一般的仙子。
星月毕恭毕敬道。
“火神上神吩咐我来请仙子去毗沙殿上用晚膳。”
夜白舔了舔嘴角,消灭了最后一丝证据,欢心道。
“你来得正是时候,确实饿了,不知道这晚膳是有些个啥好吃的。”
星月却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仙倌,就普通的一个问号,也不直接回答。
“仙子去了就晓得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这一句问的就好比是熟人见面要问一问,吃了吗,吃的啥一样一样的。
算了,这后院去那大殿之上也没得几步路,确实去了就晓得了。
闻香识得美食,确实是这样说的,这,还没到大殿之上,就闻到了熟悉的烤火鸡的味道。
这天宫里头恐怕最不缺的就是那火鸡,也不晓得这火鸡与那后院的母凤凰有关还是没关。
菜色倒是不少,那餐桌之上摆了几荤几素,夜白没数。
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之间还有一只琥珀色的玉壶,玉壶开了封,老远就闻到那桂花酒的香味。
火神还是面色冷得如冬日天空挂的那一轮冷月似的,见到夜白进来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继续煮着他的茶。
火炉旁边是一个茶碗,那茶碗里头放着一堆煮过的茶叶,关键是那堆茶叶里头居然还有一片火红火红的蛋壳。
夜白额头冒出了汗,看火神那个姿势,似乎一直坐在那火炉跟前,那刚才自己借了那火炉来煮蛋,岂不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龙月这一招顺手牵羊着实是方便,但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顺手牵羊不就等于掩耳盗铃是一样一样的么?
唉……龙月呀龙月,你可害死我了。
虽说那白玉桌上一堆好吃的诱惑着夜白,却着实不敢放肆,搓着脚挪到了火神的眼跟前,心里头祈祷火神别废了她的手。
没有想到,火神却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上神。
也只是瞟了夜白一眼,抿了一口茶,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干站着做什么,还不去用膳,怕是一会儿就凉了。”
夜白不敢放肆。
“师父没上座,弟子不敢唐突。”
火神又恬淡地呷了一口茶。
“为师清修,已用过素膳,这些都是天帝吩咐御膳房送过来的。”
夜白感激涕零,天帝真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六界之主。
这天庭美食当然不摆了,两只茶叶煮凤凰蛋吃下去当然也不能填饱肚子。
美食,夜白所欲也,美酒,夜白亦所欲也。
可,为啥食之不甘味呢?
实在是火神这个师父大人坐在那茶台边上,夜白不太敢放肆。
姑姑说过了,女娃儿家家的,就得要个淑女的样子。
只能望着一桌子的美食嗟叹,明明心里恨不得风卷残云般,全部消灭了。
面上却翘起了兰花指,轻挑细拈的,半天也没有将那一块火鸡腿给夹起来。
看了看在一旁伺候的星月。
“星月仙倌,吃过了吗?”
星月诚实,摇了摇头。
“那,坐下来一起吃。”
夜白想着,有个人陪着吃,大概在师父的面前会自在一些,也好放肆一回。
星月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不太合适,不太合适。”
正硬要拉了星月一起坐下来之时,火神师父开口了。
“食不言,寝不语,用膳之时少说话。”
立马闭了嘴,一桌子美食在眼跟前晃悠,却无论如何下不去箸子。
也许是刚才吃了那两个凤凰蛋的原因,这胃里犹如烈火在焚烧似的,就想来一盆冰水给浇下去。
这水嘛,师父那里有,不敢放肆,桌子上那琥珀玉壶里有桂花酒。
抓了桂花酒一杯一杯又一杯。
这就好比跟火上浇油似的,越喝心里头越烧是个慌。
桌子上那一只黄灿灿的烤火鸡就在眼皮子底下晃得个厉害,伸手想掰个鸡腿来吃,爪爪却没有半点准头。
那鸡腿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东一下,西一下的跟她躲起了猫猫。
最后隐隐见到火神师父站到了自己的眼跟前。
“师父,欲火焚身,师父给解解。”
又隐隐听得师父长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剧情也不晓得了。
醒来之时,已然躺在了云罗宫里的罗帐里了。
大晚上的,云罗宫里头热闹得很。
首先晃入眼帘的是龙月那丫头如月白的一张脸。
“死女娃子,你可醒来了。”
夜白懵逼。
“龙月,我这是咋的啦?”
龙月身后头还有一个冒金光的人影发了话。
“你呀,这是凤凰蛋吃多了,身体里头的红莲业火控制不住,加之又喝了一壶烈性桂花酒,差点将你那小身板给烧成灰灰了。要不是火神救得及时,恐怕这世上再无夜白小仙了。”
这金灿灿的说话的人正是六界之首,龙月她爹天帝他老人家。
天帝慈眉善目,顺带着摸了摸夜白的脑门子。
“嗯,不烫了,这是好了。”
夜白就噙了一包泪,眨巴眨巴眼睛,那一包泪就控制不住自己个滚了下来。
“龙月,有爹真好,将你爹借给我用几天好不?”
“女娃儿,你是鸟蛋吃傻了吧!爹还用借的,直接给你好了,省得一天到晚有人管着我。”龙月倒是大方得很。
天帝依旧笑吟吟。
“夜白小仙子要愿意,我就是你爹也未必不可以。有你这么个女儿也是我的福气呢。”
夜白一骨碌翻下床,瓜里瓜兮地,对着天帝就甜甜地叫了一声“爹”。
天帝也答得十分干脆。
“嗯,爹的乖女娃子。”
身后火神那一身白纱袍打起了摆子,抖得个厉害。
“陛下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天帝呵呵一笑。
“你这师父的便宜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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