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关生存能力考验还在继续,这是一场持续三天两夜的大考验。
当然,像马岱一样出色的野外生存高手不在少数,大唐能人辈出,如果说让这些人去管经济、管水利、管民生,他们可能相形见绌。但是让这些人在山林里生活三天,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跟马岱相反,全然没有一点野外生存能力的人也有,而且不在少数,仅仅一个晚上,就有近百人宣布弃权,只能被监视人员送出山林。
王也四人坐在火堆边数着弃权的人数,越数脸越黑,四人内心烦闷,直接抱着酒瓶过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
马岱带着马周和那名伺候,终于找到了他所谓的四弟,同时找到的还有巴偌和另一名伺候。
看着面前只剩下一堆内脏,还有一副骨架的熊瞎子,马周强忍着呕吐感,连忙用手去捂住口鼻,因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还有排泄物的异味实在太重。
“马先生,这位就舍弟,马超。”马岱却不在意,指着那满身鲜血,一脸血痂的汉子介绍道。
马周还没从面前的震撼场景中恢复过来,听到马超这个名字,更是一脸方,问道“马超?他不是你弟弟吗?不是应该你叫马超,他叫马岱才对?”
马岱闻言一愣,尴尬道“马先生见笑了,本来父亲是给我取名马超的,只是四弟听了县里的说书人讲三国,回家后死活不叫马岱,硬是让我将马超这个名字让给他,呵呵。”
这时,那一身鲜血已经凝固的壮汉马超走上前来,对着马岱高兴道“三哥,你不是说夜里就来找俺?怎么这个时辰才来,莫不是迷路了,哈哈哈。”
马岱闻言一脚朝马超的大腿踢过去,恼怒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肉要烤熟了才能吃,你又生吃,就不怕得痢疾吗?”
两兄弟身高差不多,都接近两米,只是马岱消瘦,马超却全是肌肉隆扎,比巴偌都是粗了一个围度。
呆萌的马超见马岱是真的生气,倒是唯唯诺诺起来,全然没有生吞活剥熊瞎子的胆气。
而一旁的巴偌见马周来了,急忙走上前来,朝马周说道“这小子可以,有生擒虎豹的实力,可直接过关无碍。”
马周点点头,不敢去看那只被啃食干净的熊瞎子,特别是此时山涧深处跑出来一只幼崽,扑到只剩骨架的熊瞎子身边嗷嗷直叫,更是让马周眼角一抽。
“唉,造孽啊。”马周心中哀叹,转头朝马岱说道“既然找到你弟弟了,那就随我去见城主吧,你兄弟二人都过关了。”
“是。”马岱喜笑颜开,毕竟过了第二关,他离成为家丁的阻碍又少了一关,只要成为家丁,老父亲的病就有更高明的疾医来医治,而且费用全免,这是福利。
···
距离几人七八里远,已经深入西山深处。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小心翼翼的搜寻着四周,书生双颊凹陷,眼袋浮肿,显然已经一夜没睡。
咕噜咕噜~
肚子又叫了,显然书生已经很久没有进食,此时摸了摸肚皮,一脸无奈。
旁边的监视人员看不过去,提醒道“周先生,你这是何苦呢?好好的疾医不当,你非要来参加什么家丁选拔,我看你真的是自讨苦吃。”
听那士兵的口气,想来这个书生打扮的汉子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疾医。
“呵呵,官爷好意,周符心领了,只是我之所学异于常人,不提也罢。如今家中老母待养,我如果不找个生计,便是苦了家母。”
士兵闻言一愣,想起这个人的事迹,父亲是个疾医,早年进山采药被毒蛇所伤,医治无果后一命呜呼,留下周符母子俩孤儿寡母独自生活,摇了摇头“你啊,就是自讨苦吃,没事研究那些恶毒之物干什么?疾医志在治病救人,你却偏偏只研究天下毒物,活该你没饭吃。”
“额,官爷这话说的,周某上月还救了你们队长一命,你这不可否认吧。”周符最讨厌别人否定自己的努力,此时虽然饿得发慌,但也要硬气反驳。
上月,码头拓宽河道,好多士兵都参与其中,因为王也给的工钱高,而且有肉吃。
而就在大家挖开一个小山包的时候,土里突然窜出几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瞬间就咬了几个站得近的士兵,虽然最后几条毒蛇被闻讯而来的士兵们打死,但那几个被咬的人也已经奄奄一息。
动物都有冬眠的习惯,冷血动物尤甚,这被人坏了休息,有点起床气是应该的,奈何咬了一群不讲理的人,几条蛇当晚还被煮成蛇羹。
言归正传,那时候几个士兵奄奄一息,竞技场几个疾医都是束手无策,而这周符听说有人被毒蛇咬了,急忙兴冲冲拿着一堆黑色黏稠而且臭气熏天的药膏过来。
先是挖开几个士兵的伤口,让人将毒血挤出来,便直接将那粑粑一样的药膏涂抹上去。
就在大家说他草菅人命的时候,这小子实力打脸,直接将那几个士兵救活了,也因此在竞技场范围内小有名气,许多人闻讯找他看病,才发现他连最简单的头疼脑热都不会医治。
士兵闻言无奈,只是当日要不是周符妙手回春,他那当队长的哥哥就要一命呜呼,这是大恩。
“周先生,要不你稍等,我去给你抓一只野鸡野兔吧?”那士兵朝周围看了看,小心说道。
周符闻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再找找,这里肯定有蛇窝,到时候我请你吃炭烤蛇段。”
···
西山脚下,王也几人休息的地方,一件趣事吸引了四人的注意。
如今已经是第二日傍晚,期间又淘汰了近四百人,也就是说,还在山里进行考验的只有五百人不到了。
不过好在也有一些能人异士提前通关,王也此时看着围坐一圈的通关者,心中美美的,放眼望去也有五六十人,其中苏毗勇士只有三个,这是王也最高兴的。
“马岱,你这弟弟简直是酒神啊,五斤二锅头下去,还跟没事人一样。”王也指着远处嗷嗷乱叫,跳着奇怪舞蹈的马超笑道。
自从早上见过马岱之后,王也便对这个知书达理的糙汉子印象深刻,仿佛看到一处深埋地底的宝藏等着自己去挖掘。
马岱朝远处的弟弟看了一眼,眼里满是宠溺,转头朝王也恭敬道“城主大人见谅,我兄弟二人第一次喝到这么烈的好酒,便是贪杯了,莫说弟弟,马某也贪了两斤。”
“几斤烈酒而已,不当事。”王也不在意的应道。
说话之间,二人突然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惊扰,主要这哭声太过于惊天动地,而且···太··假。
“呜呜呜,城主大人给小人做主啊,小人没有作弊,小人完全是按照城主大人的规则行事,小人没有作弊啊,呜呜呜,请城主大人明察。”
“混账,城主哪里有闲心管你,你青皮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一个就会偷奸耍滑的市井无赖,你还有理了?”一道威严喝声传来。
那叫‘青皮’的青年闻言大哭“呜呜,赵队长不能以权谋私啊,我青皮虽然是市井小民,但也是为了生活,如今城主大人找家丁,人人都机会,青皮也是有大唐户籍的唐民,为何就没理了?”
王也转头朝马周看了一眼,见他也是一脸懵逼,道“走,看看去。”
远处,那青皮见到王也走来,反而不敢哭了,急忙收声立正,一脸恭敬,原本只是想狐假虎威,借助王也的名头震一震面前的士兵,没想到把正主闹出来了。
“怎么回事?”马周对着那个负责监视青皮的士兵问道。
“额,回城主,马先生,这青皮是县里有名的无赖,平日里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龌龊事···”
士兵还没说完,那青皮突然跪着地上,哭道“请城主大人饶了我一回,我不是故意去偷他的干粮的,只是饿得慌了,再加上您昨日并没有说不能偷,所以···请您万万不要打断小人的双腿啊,小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小人一个人去养活,呜呜呜。”
“胡说,你丫就是一个孤儿,你养个屁。”那负责监视他的士兵恨恨道。
王也闻言皱眉指着青皮道“你再哭一声,我就立马让人打断你的腿。”
那青皮闻言立刻噤若寒蝉,全身颤抖,想来是吓得不轻。
王也见状,转头又朝那个士兵问道“什么情况?他作弊了?”
那士兵见王也来问,恭敬道“回城主,这小子仗着有几手偷鸡摸狗的手段,将小人随身的干粮偷去不少,要不是小人见他两日没有进食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险些就让他诓骗了过去。”
“偷?”王也闻言一愣,对着跪在地上的青皮观察了半响,抬头笑着对马周问道“我们的规则里有禁止偷盗这一项吗?”
马周闻言一愣,摇了摇头“除了不能携带武器、工具、防具等,再就是不能相互组队,最严重的只是不能贿赂监视人员,并没有说明不能偷盗。”
王也点了点头,对着那个士兵问道“你说他作弊?他可曾贿赂于你,或者威逼利诱让你交出干粮?”
那士兵被这么一问,也是懵了,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这小子平日里见到官兵都躲着,哪里敢威胁小人。”
王也见状一笑,弯腰将跪在地上的青皮扶起来,说道“那人家凭本事偷的干粮,你凭什么说人家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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